安斯里德那脑子可好使着呢,一直都记着跟分身那个约定,一万岁一到就把生死之力完完整整地还给他,一个子儿都不会少,说话算话。但在这之前,安斯里德想让分身掏心窝子说点心里话,别整天藏着掖着的,跟个闷葫芦似的,看着就来气。
于是他挺郑重地找了个位置,一屁股坐在床上,跟开家庭会议似的,架势摆得十足。他一个人坐床头,一个人坐床尾,俩人面对面,中间隔着半张床的距离,气氛瞬间安静得跟灵堂一样,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虽然这时候安斯里德已经从小奶娃变回来了,恢复了那副霸道总裁的样子,但他还是尽量保持着温柔的语气,不想整得太吓人,不像平时那么冷冰冰的,前面虽然也算温柔,但还是带着点冷气,他现在尽量把那点冷气给捂热了,憋回去,免得冻着分身。
可话到嘴边,说出来还是硬邦邦的,跟石头似的,怎么都软不下来,好像他的喉咙里天生就长满了刺,一说话就扎人。
这是你的生死之力,安斯里德硬邦邦地开口,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劲儿,按照约定我还给你。我曾经说过等你一万岁再还给你,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摸爬滚打,出生入死,不知不觉也过了一千年了。明天就是你又一次生日。他顿了顿,语气更硬了,像是在宣布什么不可违抗的圣旨,你就一万岁了。
分身直接懵了,脑子当场宕机,一片空白。他自己都不过生日了,多少年没庆生了,早忘了这茬儿,觉得过生日那是小孩子才干的事儿。现在又突然冒出个生日,还他妈一万岁,他真不知道咋跟安斯里德说,嘴巴张了张,一个字都蹦不出来,像个哑巴。安斯里德看着分身那副内心焦灼、想说又说不出来的样子,也没急着干预,就硬邦邦地拍了拍他肩膀。那手劲儿大得,拍得分身肩膀响,甚至有些痛,跟被板子拍了一下似的,疼得他龇牙咧嘴。
并不是力量全部都重要的,安斯里德接着说,语气稍微软了那么一丝丝,但还是硬,跟块铁板似的,获得了生死之力后,你就会领悟那六感的顶级用法,感官会变得特别敏锐,啥都能感觉到。不过每用一次,那种感觉就会让你暂时丧失理智,脑子跟浆糊似的,贴近死亡,离鬼门关就一步之遥。你可要想清楚了,别到时候哭着喊着说没提醒你,到时候我可不管。
分身听着这些话,心里头翻江倒海的,一万岁、生死之力、丧失理智、贴近死亡,这些词儿跟炮弹似的在他脑子里炸开。他抬头看着安斯里德,那张脸还是那张脸,但说的话重得能压死人。他张了张嘴,想说点啥,比如我不想死我害怕,但最终还是啥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
安斯里德看他那副德行,叹了口气,又拍了拍他肩膀,这次力道轻了点,但还是硬,像长辈对晚辈那种我看好你的鼓励,虽然方式粗暴了点。他知道,这事儿对分身来说太沉重了,但没办法,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一万年了,该还的东西得还,该承担的责任得承担,谁也别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