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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九转混沌诀之帝尊传 > 第304章 地脉迷宫,生死涅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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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地脉迷宫,生死涅盘

地缝深处,是无尽的黑暗与死寂。

林枫感觉自己在不断下坠,耳边是呼啸的风声,以及自己沉重的心跳和粗粝的喘息。左肩那个被大日灭神炎贯穿的焦黑空洞,边缘依旧残留着暗红色的火毒,如同附骨之疽,疯狂侵蚀着他的生机,带来钻心蚀骨的剧痛。全身骨骼不知断了多少,经脉多处破损,真元几乎干涸,连维持基本的御空都做不到。

若非他刚刚突破到化神中期,混沌元婴与道种幼苗提供了远超同阶的顽强生机,再加上炼化了一丝先天庚金之髓本源,肉身得到部分淬炼,此刻恐怕早已昏迷甚至身死道消。

他右手依旧死死攥着那团剩余小半、冰凉刺骨的先天庚金之髓。这东西现在既是救命的稻草,也可能是催命的毒药。其中的先天庚金本源固然珍贵,但以他此刻的状态,再强行炼化一丝,都可能导致经脉彻底崩碎,道基受损。

不知下坠了多久,或许只是片刻,又或许漫长如一个世纪。

噗通!

他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又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撞击让伤势雪上加霜,他忍不住又喷出几口混杂着内脏碎块和暗红火毒的淤血,意识一阵模糊。

“不能……不能昏过去……”林枫咬破舌尖,以剧痛刺激自己保持清醒。在这种未知的绝地昏迷,无异于自杀。

他挣扎着坐起身,背靠着一面冰冷的岩壁,艰难地环顾四周。

这里似乎是地缝底部的一处天然岩腔,空间不大,约莫十丈见方。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土腥味和一种……淡淡的、类似于硫磺但又更加古老厚重的灼热气息。四周岩壁呈现出暗红色,上面隐约有细微的、如同血脉般的金色纹路在缓缓流动,散发着微弱的光晕,勉强提供了一些照明。

“地火金脉?”林枫虚弱地辨认着。这种环境通常是地下极深处,地火岩浆与金属矿脉长期交融形成的特殊地域,火行与金行灵气异常活跃且暴烈。对于重伤的他来说,这里的火行灵气可能加剧太阳真火火毒的侵蚀,但同样,浓郁的金行灵气或许能对他炼化庚金之髓、修复金行相关的伤势有些许帮助。

他必须先处理最致命的威胁——左肩的火毒和破损的肉身。

强撑起精神,林枫首先从储物法器中取出几瓶高阶疗伤丹药,也不管种类,一股脑吞服下去。丹药化作暖流在干涸的经脉中艰难流转,修复着一些细微的损伤,但对于那恐怖的火毒和主要的筋骨断裂,效果微乎其微。

“必须先将火毒逼出或压制……”林枫尝试运转《九转混沌诀》,调动混沌真元。但此刻他真元近乎枯竭,混沌元婴黯淡,运转起来极其艰涩,且每运转一丝,都牵扯全身伤势,痛入骨髓。

他额头冷汗涔涔,尝试了几次,收效甚微。那太阳真火火毒极其顽固,带着焚天老祖的一丝法则意志,如同跗骨之蛆,以他现在的状态,很难驱逐。

“难道真要死在这里……”一股绝望的阴影悄然爬上心头。但他立刻将其斩灭!历经多少生死磨难才走到今日,岂能轻易放弃!

他的目光,落在了右手紧握的先天庚金之髓上。

“金克火……先天庚金,至纯至锐,或许能克制甚至斩灭这太阳真火火毒?”一个疯狂的念头涌现。但这也是极其危险的尝试。庚金之髓的力量同样狂暴,稍有不慎,未被火毒烧死,先被庚金之气从内部割裂。

但,已无退路!

林枫眼中闪过决绝。他没有选择继续炼化吸收庚金之髓的本源——那需要相对平和的状态和充足的真元引导。他选择了一条更直接、更凶险的路——以毒攻毒!

他小心翼翼地从那团庚金之髓中,分离出比发丝还要纤细百倍的一缕纯粹庚金之气。即便只是这一缕,也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锋锐。

林枫深吸一口气,将这一缕庚金之气,引导至左肩的伤口附近。

嗤——!

庚金之气刚一接触伤口边缘的暗红火毒,就如同冷水滴入了滚油,瞬间发生剧烈的反应!火毒仿佛受到了挑衅,猛地升腾起来,灼烧感加剧!而庚金之气则如同最锋利的细针,狠狠刺入火毒之中,试图将其“刺穿”、“割裂”!

“呃啊——!”林枫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吼。两种至强至暴的力量在他伤口处激烈冲突、互相湮灭,带来的痛苦比单纯的灼烧或割裂强烈十倍!他感觉自己左肩的血肉、骨骼乃至灵魂,都在被两种力量反复撕扯、煅烧、切割!

但他死死坚持,神识高度集中,小心翼翼地操控着那一缕庚金之气,引导它与火毒的核心——那一丝焚天老祖的法则意志,进行最直接的碰撞!

这是一个极其精细且痛苦的过程,如同在伤口上做最精密的外科手术,稍有不慎,平衡打破,无论是火毒彻底爆发还是庚金之气失控乱窜,都足以让他瞬间毙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枫浑身被冷汗和血污浸透,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因为剧痛而不断轻微抽搐。但他眼神始终坚定,神识如同最稳定的手,操控着那一缕庚金细丝,在火毒中艰难“游走”、“穿刺”。

终于!

那一丝顽固的、属于炼虚中期修士的太阳真火法则意志,在先天庚金之气的不断消磨、斩击下,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松动和黯淡!

“就是现在!寂灭——湮!”

林枫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调动起寂灭星宫最后一丝可用的力量,化作一道冰冷死寂的意念,狠狠冲击在那丝松动的法则意志上!

内外夹击!

嗤……仿佛什么东西被彻底掐灭。

左肩伤口处的暗红色火毒,其核心的那一点“灵性”与“顽固”骤然消散!剩余的火焰能量虽然依旧炽热暴烈,但已成了无根之萍,威力大减!

“混沌——吞!”

林枫立刻转换法诀,艰难运转混沌真元,包裹住那些失去核心的残余火毒,以混沌包容、化归万物的特性,缓缓将其分解、吸收、转化为一丝微弱的火行灵气(虽然属性相冲,但混沌可转化)。

这个过程依旧痛苦,但比起之前已是天壤之别。

足足耗费了三个时辰,林枫才终于将左肩伤口的火毒彻底清除干净。伤口虽然依旧狰狞可怖,焦黑一片,但至少不再有那股不断侵蚀生机的恶力。

他几乎虚脱,连手指都难以动弹。但眼神中却露出一丝如释重负。最致命的威胁,解除了。

接下来,是修复肉身。

他再次看向手中的先天庚金之髓。这一次,他需要的是其中蕴含的磅礴生机与金行本源中“坚固”、“不朽”的一面,来修复骨骼、接续经脉、滋养血肉。

他再次分离出一缕比之前稍多、但性质更加温和(通过混沌之力预先调和)的庚金精华,缓缓引入体内,配合着丹药之力和自身残存的生机,开始艰难地修复工作。

断骨续接,经脉修补,血肉重生……这是一个缓慢而持续的过程。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岩腔中,林枫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全部心神都沉浸在疗伤与恢复之中。

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三天。

当林枫再次睁开双眼时,眸中精光隐现,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气息也远未恢复巅峰,但至少行动已无大碍。左肩的伤口虽然还未完全长好,覆盖着一层新生的、带着淡金色光泽的皮肉,但已不再影响基本活动。

他的修为,稳固在了化神中期。甚至因为经历生死搏杀、炼化一丝先天庚金本源、以及以身为战场驱逐炼虚火毒,他的根基被打磨得更加坚实,对力量的掌控也更为精妙。尤其是对金行法则的感悟,已然登堂入室,与火行(来自太阳真火解析)、土行(九天息壤)形成了初步的呼应。

“该探索一下这里了。”林枫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伤势恢复了三四成,真元恢复了约莫两成,已具备了一定的自保和探索能力。

这处岩腔似乎并非终点。在岩腔的一侧,有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通道,斜斜向下延伸,不知通往何处。通道中,那股硫磺与金属混合的灼热气息更加浓郁,岩壁上的金色“血脉”纹路也越发清晰明亮,如同活物般缓缓搏动。

林枫收敛气息,小心地踏入通道。通道蜿蜒曲折,不断向下。越往下走,温度越高,空气越发灼热干燥,金色的纹路几乎布满了岩壁,散发的光芒将通道映照得一片金红。

同时,林枫也感应到,通道中弥漫着一股奇特的威压。这威压并非来自活物,而是来自地脉深处,带着一种古老、厚重、灼热又锋锐的混合气息,仿佛沉睡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庞大力量。

行进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豁然开朗。

林枫走出通道,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微缩。

这是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空间!穹顶高悬,看不到尽头,布满了垂下的暗金色石笋,闪烁着金属光泽。下方,是一片赤红色的岩浆湖,湖面并不平静,不断有气泡翻滚,散发出恐怖的高温。而岩浆湖中,竟然“生长”着许多奇形怪状、通体暗红或金色的“树木”和“蘑菇”——那是以金属矿物为核心,在极端高温高压下与岩浆长期作用形成的特殊结晶矿簇!

最引人注目的是,在岩浆湖的中心,矗立着一座完全由暗金色金属构成的“岛屿”。岛屿并不大,上面似乎有建筑的轮廓,但被一层浓郁的金红色雾气笼罩,看不真切。

而在岩浆湖的四周岩壁上,开凿着许多大小不一的洞口,一些洞口甚至有明显的人工修饰痕迹,通向未知的深处。整个空间,如同一座建立在活跃地火金脉之上的、巨大而错综复杂的迷宫!

“地脉迷宫……传说中的蛮荒奇地之一。”林枫心中明悟。这种地方,往往是天然形成与古修士遗迹的结合体,危险与机遇并存。那岩浆湖中心的金属岛屿,很可能就是某位古修在此利用地火金脉建立的洞府或传承之地!

就在这时,林枫忽然心生警兆!

他猛地侧身,一道炽热的、裹挟着金属碎片的火浪,擦着他的身体轰在了身后的岩壁上,留下一个深深的灼坑!

“嘶嘶——”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从侧方一个较大的洞口传来。紧接着,一头庞然大物缓缓爬出。

那是一只形似蜥蜴,却通体覆盖着暗红色金属甲壳的怪兽。体长超过五丈,四肢粗壮,利爪如同弯钩,闪烁着寒光。长尾布满倒刺。最奇特的是它的头部,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布满螺旋利齿的大嘴,以及头顶一根不断吞吐着金红色火焰的独角。

“地火鎏金兽!”林枫认出这种蛮荒异兽。它们常年栖息于地火金脉交汇处,以金属矿物和地火为食,甲壳坚硬无比,能口吐融合了地火与金气的“鎏金毒炎”,威力惊人。看其气息,相当于化神后期妖兽!而且在这种主场环境,战力恐怕直逼化神巅峰!

这头地火鎏金兽显然是将林枫当成了闯入领地的猎物或食物,发出低沉的咆哮,头顶独角金红光芒汇聚,显然在准备下一次攻击。

林枫眉头微皱。若是全盛时期,他无惧此兽,甚至可能将其斩杀取材。但现在状态不佳,硬拼不明智。

他目光扫视,迅速判断形势。前方是岩浆湖和中心岛屿,左右是岩壁和无数洞口。后方是来路。

“不能退,来路可能已被焚天老祖或庚金地龙封锁。向前……或许有机会。”林枫瞬间做出决定。

就在地火鎏金兽第二道鎏金毒炎喷吐而出的刹那,林枫动了!

他没有直接冲向岩浆湖——那里温度太高,且不知湖中还有什么危险。他选择了侧方岩壁上一个离他较近、看起来相对规整的洞口!

“空冥遁!”

伤势未愈,真元不足,强行施展空冥遁负担极重。但他此刻顾不得了!身形一阵模糊,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道灼热的火柱,出现在数十丈外的洞口边缘,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地火鎏金兽扑了个空,愤怒地嘶吼着,迈动沉重的步伐追来,但洞口对于它庞大的身躯来说有些狭窄,速度受到限制。

林枫冲入洞口,发现里面是一条向下倾斜、人工开凿痕迹明显的甬道。甬道两侧岩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镶嵌着一种能自行吸收地火金气发光的奇异矿石,提供着昏暗的光线。

他不敢停留,沿着甬道快速向下。身后传来地火鎏金兽撞击岩壁和愤怒的咆哮声,但声音逐渐远去,似乎它没有强行挤入。

暂时安全。

林枫放缓脚步,一边调息恢复,一边观察甬道。甬道并非笔直,有很多岔路口,如同迷宫。岩壁上偶尔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壁画和古老文字,但大多残缺不清,难以辨认。文字的风格非常古老,不属于现今中域流行的任何一种。

“这迷宫,恐怕年代久远,甚至可能追溯到上古。”林枫心中猜测。他选择了一条相对宽阔、金行灵气波动更明显的岔路继续深入。

越往里走,人工痕迹越明显。除了甬道,开始出现一些石室。大多数石室空空如也,积满灰尘,只有一些残破的石桌石凳,显示曾经有人在此居住或修炼过。少数石室内残留着一些废弃的炼器炉、矿石残渣,似乎曾是炼器室。

林枫在一间较大的、似乎曾是储藏室的石室中,有了发现。

石室一角,散落着几块颜色各异、但灵气内蕴的金属矿石。林枫捡起一块暗银色、入手冰凉的矿石。

“虚空银?”林枫有些惊讶。这是一种蕴含微弱空间属性的稀有炼器材料,常用于炼制空间类法宝或构建传送阵,外界极其罕见。这里竟然有废弃的?

他又发现了几块“赤炎精金”、“戊土沉铁”等珍贵矿石。虽然不多,且品质不算顶级,但也算意外之喜。他毫不客气地收起。

在石室最里面,他还发现了一具盘坐的骸骨。骸骨呈暗金色,显然生前修为不低,且长期受此地金行灵气侵染。骸骨身上的衣物早已风化,旁边放着一个蒙尘的储物袋。

林枫小心拿起储物袋,抹去尘埃。储物袋材质特殊,历经岁月竟然没有完全损坏,只是内部空间有些不稳。他将神识探入。

储物袋空间不大,里面东西不多。几件灵光黯淡、显然已报废的法宝残片,一些零碎的、如今已不常见的古老丹药(药性早已流失),几十块上品灵石(灵气也散失大半),以及……几枚玉简。

林枫取出玉简,神识浸入。

第一枚玉简,记录了一种名为《地火鎏金炼体术》的功法残篇。这是一种借助地火与金行灵气淬炼肉身的法门,理念独特,对林枫的炼体之道有些参考价值,但功法本身等级不算太高,且残缺不全。

第二枚玉简,是一份简陋的地图,标注了这片地脉迷宫的部分区域,包括林枫现在所在的“外围储藏区”,以及更深处标注为“炼心路”、“金焱池”、“传承殿”等名字的区域。地图很不完整,许多地方都是空白或标记着危险符号。但从地图看,这迷宫的规模远超想象。

第三枚玉简,则是一份残缺的日记或手札,用的是那种古老文字。林枫勉强辨认(得益于混沌源核赋予的强大悟性和对古老道韵的感应),读懂了部分内容:

“……地脉暴动越发频繁,‘源核’不稳……祖师遗留的封印恐难持久……”

“……金煞侵体,吾命不久矣……后来者若至,切记,‘炼心路’非修为高可过,须道心澄澈,无惧金煞焚魂之苦……”

“……传承殿有祖师‘金焱尊者’遗留之‘大衍庚金道种’及‘金焱焚天诀’真传……然欲得传承,需先过‘金焱池’洗练,承受金焱炼魂之痛……”

“……若事不可为,切记从‘生门’遁走,‘生门’位于……”

后面的内容模糊不清,关键信息缺失。

“金焱尊者?大衍庚金道种?金焱焚天诀?”林枫心中震动。从手札只言片语来看,留下这处遗迹的,是一位上古时期专修金、火两行,且造诣极高的强者,至少也是合体期甚至更高!而那“大衍庚金道种”,听起来像是某种高品阶的、专属于金行大道的道种,若能获得,对他补全五行、滋养自身混沌道种,将有难以估量的好处!

危险,往往伴随着更大的机遇!

林枫收起玉简,对着那具骸骨微微躬身行了一礼。不管对方是谁,既然在此坐化,又留下了这些信息,便算有一丝缘法。

他按照地图的指引,结合自身对金、火灵气流动的感知,开始朝着迷宫深处,“炼心路”的方向前进。

沿途,他遇到了更多的岔路,一些岔路尽头是死胡同,一些则可能通往未知的危险区域(地图有标记)。他还遭遇了几波地火鎏金兽和其他一些奇特的金属性、火属性精怪的攻击,但大多实力在化神中期以下,被他或击退,或避开。

他的伤势和真元,在缓慢恢复,同时也在这充满金火灵气的环境中,不断适应,对两种法则的感悟也在加深。

终于,在拐过一条长长的、温度高得让寻常元婴修士都要融化的赤金色甬道后,他来到了地图上标注的“炼心路”入口。

入口处,矗立着一座高达三丈的暗金色石碑,石碑上以古老文字铭刻着“炼心路”三个大字,笔锋刚劲,仿佛蕴含着无尽的锋锐与灼热意志。石碑下方,是一条仅容两人并肩通过的、向上延伸的阶梯。阶梯材质非金非石,呈现出一种温润的暗金色,散发着淡淡的光晕。而阶梯两侧,则是翻滚涌动的、赤金色的雾气,雾气之中,隐约可见无数细小的金色符文流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锋锐与灼热气息。

仅仅是站在入口处,林枫就感觉自己的神识仿佛被无数细小的金针穿刺,又被炽热的火焰灼烧,传来阵阵刺痛与晕眩感。这“炼心路”,考验的果然是道心与神魂!

“道心澄澈,无惧金煞焚魂……”林枫回忆起手札上的话。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无比。一路走来,他历经磨难,道心早已千锤百炼。若论意志之坚韧,他自信不输于人!

没有犹豫,他一步踏上了第一级阶梯。

嗡——!

仿佛触动了某种机关,两侧的赤金雾气骤然翻滚起来!无数细密的、蕴含着金行锋锐与火行灼热双重力量的“金煞”,如同潮水般涌向林枫,无视他的肉身防御,直接作用在他的神魂意识之上!

刹那间,林枫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投入了一个巨大的熔炉,四周是无尽的锋锐金气和灼热火焰,疯狂地切割、煅烧着他的意念!幻象丛生!有刀山火海的恐怖景象,有无数怨魂的凄厉哀嚎,有自身记忆深处最恐惧、最脆弱之事的重现,更有种种诱惑之音在耳边低语,许诺力量、永生、美色……

这是直指本心的考验!金煞焚魂,既是痛苦折磨,亦是心魔引子!

林枫闷哼一声,身体微微晃动,但他脚步不停,继续向上迈步。

每上一级台阶,金煞的威力便强上一分,幻象与心魔也更加逼真、更具诱惑力或恐怖力。

他看到了自己幼时家族被欺辱的画面,看到了父亲苍老担忧的眼神,看到了母亲被囚禁在寒月深渊的凄苦……心魔试图以此引发他的愤怒、悲伤、自责等负面情绪,动摇道心。

他看到了自己获得混沌源核、一路奇遇、修为飙升的景象,心魔又化作诱惑之音,告诉他可以在此地安心修炼,凭借此地资源,很快就能无敌天下,何必再去冒险救母、与强敌厮杀?

他看到了慕容雪、林婉儿、月瑶等红颜的身影,在幻象中与他缠绵悱恻,许诺长相厮守……

种种幻象,纷至沓来。

林枫的脚步,开始变得缓慢、沉重。额头青筋跳动,汗如雨下,脸色时而潮红,时而苍白。他的神魂如同在承受凌迟与烈火的双重酷刑,意识随时可能沉沦。

但他始终紧守灵台最后一点清明。

混沌元婴盘坐丹田,寂灭星宫散发冰冷之意,道种幼苗摇曳生辉,轮回印记在眉心若隐若现。

“我心如混沌,包容万象,亦不染尘埃。”

“我意如寂灭,万般幻象,皆归虚无。”

“我魂如轮回,生死磨难,皆为过往。”

“我道……唯我本心!”

他心中默念,将自身对三大道途的感悟,凝聚成最坚定的道心之盾,抵御着金煞的侵蚀和心魔的诱惑。

一步,两步,三步……

十步,二十步,五十步……

阶梯仿佛没有尽头。林枫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走了多少级。他的意识在极致的痛苦与诱惑中反复挣扎、磨砺。肉身早已麻木,全凭一股不屈的意志在支撑。

他的道心,在这金煞焚魂的淬炼下,如同被反复锻打的精铁,杂质被一点点剔除,变得更加纯粹、更加坚固、更加通透!

不知不觉中,他对金、火两种法则的感悟,似乎也在这与金煞的对抗中,有了更深的理解。尤其是“金”的“锋锐”与“坚固”,“火”的“灼热”与“净化”,两种力量融合产生的“焚炼”、“淬炼”之意,深深印入他的神魂。

终于,当他迈上最后一级阶梯时,两侧翻涌的金煞雾气骤然平息,所有幻象与心魔如潮水般退去。

眼前豁然开朗。

他站在了一处平台之上。平台前方,是一个巨大的、完全由赤金色晶体构成的洞穴。洞穴中央,是一个直径约十丈的池子,池中并非水,而是翻滚沸腾的、如同液态黄金般的奇异液体,散发着恐怖的高温与锋锐气息!池子上方,空气都扭曲出金色的波纹。

金焱池!

而在金焱池的对面,洞穴的尽头,隐约可见一扇紧闭的、铭刻着复杂火焰与金色纹路的巨大石门。

传承殿!

林枫站在平台边缘,望着那翻滚的金焱池,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足以瞬间将化神修士焚成灰烬、将神魂都彻底炼化的恐怖力量。

手札有言:欲得传承,需先过金焱池洗练,承受金焱炼魂之痛。

这金焱池,比之前的炼心路,恐怕要凶险百倍!

但林枫的眼神,却更加炽热。

他能感觉到,自己丹田内的道种幼苗,那代表“金”与“火”的两片叶子,正微微颤动,散发出渴望的意念。若能承受这金焱池的洗练,不仅能极大提升对金火法则的掌控,更能淬炼神魂与肉身,甚至可能让道种幼苗再次成长!

他回头望了一眼来路,炼心路的阶梯寂静无声,但后方可能存在的追兵(焚天老祖、庚金地龙,甚至太阳神庭其他人)如同悬顶之剑。

他没有退路,也不想退。

“金焱炼魂……那就来吧!”

林枫脱下破损的衣袍,露出精壮却布满新旧伤痕的上身。他运转功法,将状态调整到目前所能达到的最佳,然后,朝着那翻滚的液态金焱,纵身一跃!

噗通!

身影,被无尽的金色火焰吞没。

刹那间,难以想象的极致痛苦,淹没了林枫的每一寸感知。

真正的涅盘,于绝地深处,于金焱之中,悄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