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洞温情,暗生情愫
救下赵庆林的少女,名叫阿月,是草原上一个早已消亡的小部族“白狼族”的最后血脉。
她的母亲确实是多年前被掳掠到草原的夏人女子,因通晓医术而被部落留下,后来与一名善良的猎人结合生下了阿月。
部落在几年前的一场大雪灾和与其他部落的冲突中覆灭,只有阿月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母亲传授的医术活了下来,独自隐居在这片雪原之中。
洞穴内,温泉氤氲的水汽驱散了严寒。阿月小心翼翼地为赵庆林处理伤口。
当需要拔出那柄淬毒短矛时,即便以赵庆林的坚韧,也疼得冷汗直流,牙关紧咬,却硬是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阿月看着他强忍痛苦的模样,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和……怜惜。她动作更加轻柔,用烧红的匕首小心烫合伤口,敷上捣碎的、带着清香的草药。
“这‘噬魂巫毒’很麻烦,”阿月一边包扎,一边用生硬的夏语说道,“它会在你动用内力时发作,侵蚀你的心脉。
我的药只能压制,要想解毒,需要找到生长在极北‘冰魄湖’边的‘赤阳花’……但那地方,几乎没人能到达。”
赵庆林靠在石壁上,脸色苍白,闻言只是淡淡道:“无妨,能捡回这条命,已是万幸。”他的目光落在阿月忙碌的身影上,这个如同雪原精灵般的少女,在绝境中给了他生的希望。
接下来的日子,赵庆林便在洞穴中养伤。阿月每日外出寻找食物和草药,回来时总会带回一些野果或是猎到的雪兔。她话不多,但照顾赵庆林却极为细心。
赵庆林纵横沙场半生,见惯了杀戮与权谋,何曾有过如此静谧、与世隔绝的时光?又何曾有过被一个女子如此细致照顾的经历?他看着阿月在灶台前忙碌的背影,看着她蹲在温泉边清洗衣物时露出的纤细脖颈,心中某处坚硬的东西,似乎在悄然融化。
一次,阿月外出久久未归,赵庆林拖着虚弱的身子,焦急地守在洞口。当看到那个白色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风雪中时,他悬着的心才落下,一种前所未有的牵挂感涌上心头。
阿月回来后,发现赵庆林竟守在洞口,冻得嘴唇发紫,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有些生气:“你出来做什么?伤还没好,想冻死吗?”语气虽冲,却带着明显的关切。
她连忙扶他回到洞内,用温热的泉水帮他擦拭冻僵的手脚。她的手指冰凉,触碰到他的皮肤时,两人都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
洞内气氛有些微妙。赵庆林看着她低垂的眉眼,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化的雪珠,心中一动,鬼使神差地开口:“阿月……谢谢你。”
阿月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目光,脸颊莫名有些发烫,慌忙低下头,声如蚊蚋:“……不用谢。”
另一种不同于战火与权谋的情感,在这与世隔绝的雪洞中,如同石缝中悄然探头的嫩芽,悄然滋生。
赵庆林开始教阿月更流利的夏语,给她讲夏地的风土人情,讲朝堂的波谲云诡(隐去了关键信息)。
阿月则给他讲草原的传说,讲星空的奥秘,讲各种草药的习性。
他发现,这个看似单纯的少女,其实有着极其坚韧的内心和过人的智慧。
而她也在与他相处中,感受到了这个强大男人内心的重担、孤独与不易。
一天夜里,赵庆林巫毒轻微发作,浑身冰冷刺骨。阿月毫不犹豫地脱下外袍,钻进皮褥,用自己温热的身体紧紧抱住他,试图驱散他那源自骨髓的寒意。
肌肤相亲,气息交融。赵庆林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少女的柔软与温暖,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草药清香。
那一刻,什么家国天下,什么权谋争斗,仿佛都远去了。
他僵硬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意识地收紧了手臂。
阿月伏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觉自己的心也快要跳出来。她没有挣扎,只是将滚烫的脸颊埋得更深。
“阿月……”赵庆林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嗯?”少女的声音细若游丝。
“……等我伤好了,带你回大夏,可好?”这是他第一次做出关于未来的承诺。
阿月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将他抱得更紧了些。洞外风雪依旧,洞内却春意盎然。
然而,温情之下,危机并未远离。赵庆林知道,他不能永远躲在这里。他的“死讯”必然已引发朝堂巨震,北疆战局堪忧,那隐藏在暗处的黑手恐怕正在加紧行动。
他必须尽快恢复,必须重新联络旧部,必须查清一切!而阿月,这个闯入他生命的雪原少女,也注定将被卷入他波澜壮阔却又危机四伏的世界之中。
(第四百六十章 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