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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形并不高大,甚至可以说是清瘦。

与这片沼泽中随处可见的、动辄数十米高的巨兽骸骨相比,渺小得如同尘埃。

我没有散发出任何惊天动地的气势,周身法力波动内敛到了极致,仿佛只是一个误入此地的凡人。

怀中,doro的呼吸均匀而平稳,黑色的发丝垂落在我胸前,似乎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

然而,当我从阴影中走出的那一刻,那片混乱扭曲的空间内,所有的尖叫、怒骂与兵刃碰撞声都戛然而止。

幸存的十几名天衍宗修士,包括那位面如死灰的玄光长老,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硬地扭过头,用一种混杂着极致惊骇与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我。

他们的瞳孔中,清晰地倒映出我平淡无奇的身影。

这种平淡,才是最极致的恐怖。

一个能将空间法则玩弄于股掌之间,将他们这些在外界足以称宗道祖的修士逼入绝境的存在,竟然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毫无威胁的年轻人。

这份巨大的反差,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了他们的心脏。

“你……你……”

玄光长老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脑中疯狂运转,搜刮着记忆里所有关于大千世界顶尖强者的信息,却没有任何一条能与眼前之人对上号。

我无视了其他人的目光,视线平淡地落在玄光长老的脸上。

他的恐惧,他的绝望,于我而言,就如同脚下沼泽里一个正在破裂的气泡,引不起丝毫波澜。

我只是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阵法内每一个人的耳中。

“你们不是在找‘枯荣双尊’么?”

我微微歪了歪头,语气里带着一丝冰冷的戏谑,“我就是他们的师傅。”

“师……傅……”

这两个字仿佛蕴含着言出法随的魔力,瞬间抽干了玄光长老脸上最后一丝血色。

他身形剧烈地一晃,险些栽倒在地。绝望,如同最深沉的墨汁,彻底浸染了他的眼眸。

他终于明白了,他们追杀的根本不是什么侥幸得到仙器碎片的丧家之犬,而是触碰了某个恐怖存在的逆鳞!

他们招惹的,是一头他们连仰望资格都没有的过江猛龙!

“天衍宗……不会放过你的!”

最后的理智被疯狂所取代,玄光长老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

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手中那失控的星盘之上。

星盘发出一声哀鸣,随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小周天星斗阵最后的能量被他一次性榨干,化作一道粗大的星光巨柱,并非攻向我,而是冲天而起,试图撕裂这片禁锢的空间,将求救的讯号传递出去。

我看着那道徒劳的光柱,眼神没有丝毫变化,只是轻轻抬起了右手。

“聒噪。”

随着我话音落下,我屈起食指,对着那片星光护罩,轻轻一弹。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毁天灭地的能量爆发。

我的指尖与那星光护罩之间,仿佛出现了一个看不见的黑点。

下一瞬,整个“小周天星斗阵”,连同内部那道冲天的星光巨柱,以及玄光长老在内的所有天衍宗修士,都在同一时间,向着那个黑点开始了无声的坍缩。

空间被极致地压缩,光线被吞噬,声音被抹除。

他们脸上的惊恐、疯狂与不甘,连同他们的肉身、法宝、神魂,都被拉扯、扭曲,最终化作最原始的粒子流,尽数没入那个小到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奇点之中。

整个过程,安静得诡异。

沼泽依旧是那个沼泽,白骨依旧是那些白骨。

仿佛刚才那群不可一世的修士,那座声势浩大的阵法,都只是一场从未发生过的幻梦。

我收回手指,那吞噬了一切的微小奇点也随之消弭于无形,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天衍宗……”

我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像是在记忆中打上一个标记。

然后,我不再停留,转身抱紧了怀中的doro,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我的神识早已锁定了那两个虚弱至极的生命气息,现在,是时候去见我那两个受尽了苦楚的弟子了。

腐骨沼泽之上,弥漫着永不消散的灰白色瘴气。

我的身影在巨大的兽类骸骨间穿梭,脚下是黏稠的黑色烂泥,每一步都会带起一串令人作呕的气泡。

空间在我身前自动分开一条通路,那些足以侵蚀化神修士护体灵光的毒雾,在距离我身体一尺之外便被无形的力量排开,无法沾染我和怀中doro分毫。

神识早已穿透了层层阻碍,牢牢锁定在沼泽深处那个极其微弱的生命反应上。

就像风中摇曳的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另一个稍强一些的气息则像是守护在烛火旁的螳螂,用尽全身力气张开脆弱的翅膀,抵御着无尽的寒风。

我的心,如同这片沼泽般冰冷死寂,但在这份死寂之下,却有一股压抑的怒火正在缓缓燃烧。

天衍宗,这个名字已经被我刻在了灵魂深处。

几个闪烁之后,我停下脚步,悬浮在一根断裂的、如山脊般的巨大肋骨之上。

下方,是一个由数根肋骨交错形成的天然洞穴。

洞口被一些腐烂的藤蔓和兽皮草草遮掩着,一道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禁制在勉力维持。

透过缝隙,我看到了洞内的景象。

符卓恨,那个曾经阳光开朗的小弟子,此刻正背靠着一根巨大的骨壁,盘膝而坐。

他昔日干净的脸庞沾满了污泥与血渍,嘴唇干裂,眼窝深陷,原本充满活力的双眼布满了血丝,但依旧警惕地注视着洞外。

他的灵力已经近乎枯竭,全靠着一股意志在强撑。

在他的怀中,躺着一个了无生息的少女,正是李秋玉。

她躺在符卓恨用自己外袍铺成的简陋床铺上,面色灰败,呼吸若有若无。

在她胸口处,一道狰狞的伤口贯穿了她的身体,伤口边缘缭绕着一股阴冷的、带着死亡与腐朽气息的法则之力,正不断蚕食着她的生机。

一块巴掌大小、黑白二气流转的残破玉盘悬浮在她的伤口上方,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艰难地维持着她最后一点生命之火。

那应该就是“阴阳轮回盘”了。

看到这一幕,我那古井无波的心境,终于泛起了一丝涟漪。那是名为心疼的情绪。

我抱着doro,缓缓从肋骨上方降落,悄无声息地站在了那个简陋的洞口前。

我没有掩饰自己的气息,就这么平静地站着。

洞内,原本已经濒临极限的符卓恨像是受惊的野兔,猛地睁大了眼睛,身体瞬间绷紧,手中已经握住了一柄断裂的灵剑,用沙哑的声音厉喝道:

“谁?!”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决绝,仿佛随时准备燃烧自己最后的生命,与来犯之敌同归于尽。

然而,当他的目光穿透藤蔓的缝隙,看清我身影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警惕、疯狂、绝望的眼神,在短短一瞬间,被震惊、疑惑、狂喜与难以置信所取代。

他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眼中的血丝在这一刻仿佛被泪水冲刷,两行滚烫的泪珠混着脸上的污泥,划出了两道清晰的痕迹。

紧绷到极限的身体,在看清我的那一刻,彻底垮了。

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瘫倒在李秋玉的身旁。

我伸手轻轻拨开那些腐朽的藤蔓,迈步走进了这个散发着血腥与草药味的狭小洞穴。

我走到他们面前,低头看着怀中生机即将断绝的李秋玉,又看了看瘫倒在地、喜极而泣的符卓恨,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安心力量。

“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