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喜珺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俏脸微红,再次强调:“刚才是美姬姐姐让着我,若真生死相搏,喜珺绝非姐姐对手。”
张羽大手一挥,打断了她的话:“好了,胜负不必纠结。本王看得开心最重要!”他目光落在裴喜珺那张兼具英气与妩媚的脸上,越看越是满意,“从今日起,你便留在本王身边吧。至于你裴氏所求庇护,本王准了!让他们举族迁来冀州,本王自会妥善安置。”
裴喜珺闻言,眼中闪过惊喜,连忙盈盈拜倒,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喜珺……多谢大王恩典!”
张羽坏笑一声,伸手将她扶起,凑近低语:“还叫大王?”
裴喜珺感受到张羽身上强烈的男子气息,脸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一直蔓延到耳根,她羞赧地垂下眼睑,声如蚊蚋,却又清晰地唤道:“夫……夫君。”
“哈哈哈!好!”张羽志得意满,朗声笑道,“以后你就安心住下。通知裴氏之事,我自会派人料理。”
接下来的数日,张羽果然对裴喜珺宠爱有加,几乎夜夜留宿其房中。 裴喜珺不仅容貌绝美,武艺超群,更难得的是性情爽朗中不失温柔,床笫之间亦是曲意逢迎,让张羽体验到了别样的新鲜与刺激。
这可急坏了精通医理的刘汐和华灵。大战在即,主帅若因沉溺女色而亏空了身体,那还了得?两人轮流为张羽请脉,精心调配药膳补汤,时刻关注他的身体状况。
好在张羽根基雄厚,加之两位夫人调理得当,几日下来,非但未见憔悴,反而显得精神愈发健旺,这才让众人稍稍安心。
与此同时,司州河内郡,温县司马庄园。
一辆马车风尘仆仆地驶入庄园,司马朗神色悲戚、步履匆匆地从车上下来。他接到父亲病故的噩耗,日夜兼程从济南郡赶回。然而,一进庄园,他便察觉到了异样——府门前没有悬挂白幡,往来仆从的脸上也看不到悲戚之色。
他心中狐疑,加快脚步走向正堂。推开堂门,眼前的一幕让他如遭雷击,彻底愣在当场——只见父亲司马防正襟危坐于主位之上,面色红润,神态安然,哪里有一丝病故的模样?二弟司马懿、三弟司马孚等人则分坐两侧,神色平静,仿佛早已料到他的到来。
“父……父亲!您……您这是……”司马朗指着司马防,惊愕得语无伦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坐在下首的司马懿缓缓站起身,他面容沉静,眼神却深邃得如同古井,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让人难以捉摸的笑意。
他走到司马朗面前,平静地开口:“大哥,稍安勿躁。此乃小弟之计策。如今天下局势波谲云诡,正是我司马家面临关键抉择之时。假借父亲病故之名,方能不引人注目地将大哥从济南太守任上召回。否则,大哥岂能轻易脱身?”
司马朗满脑子混乱,又惊又怒:“仲达!你……你岂可如此妄为!咒诅父亲,此乃大不孝!更何况,如今巨鹿王(张羽)势大,我们……”
“大哥!”司马懿打断了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你身在济南,或许不知。你任职太守多年,可曾见升调任之机?此前大王为子女婚配,天下世家竞相提亲,我司马家亦在其列,然最终结果如何?我司马家并未入选一人!据弟多方打探揣摩,大王对我司马家,似乎……并无好感,甚至可能心存忌惮。”
他踱步到窗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继续分析,声音低沉而清晰:“如今,曹、刘、马、周四方联军已起,看似乌合之众,然天下大势,瞬息万变。这未尝不是我司马家的一个机会。若此时,我们能暗中筹谋,在此战之中,为联军……尤其是为我们看好的曹孟德,提供一些‘便利’或‘关键信息’,待联军有所斩获,甚至只是重创张羽,那么,无论我们最终选择投靠联军中的哪一方,都将是雪中送炭,功莫大焉!届时,我司马家又何须仰人鼻息?”
司马朗听得心惊肉跳:“你……你这是要将家族置于险地!若被张羽察觉……”
一直沉默的司马防此时开口,声音沉稳,带着一家之主的威严:“伯达(司马朗字),仲达所言,虽有些激进,但并非全无道理。为父起初也觉冒险,然纵观时局,张羽虽强,却已称王犯众怒,内部未必铁板一块。我司马家不能将所有筹码押于一处。此举,并非要我们立刻旗帜鲜明地反对张羽,而是未雨绸缪,暗中布局,静观其变。将你召回,正是为了集中家族力量,应对可能出现的变局。若局势于张羽有利,我们便继续蛰伏;若联军有机可乘……我司马家亦能进退有据。”
在父亲和弟弟们连番的劝说与分析下,司马朗虽觉此举太过行险,心中充满了不安与无奈,但见家族意志似乎已定,也只得长叹一声,暂时压下满腹疑虑,同意先留在庄园,“静观其变”。
然而,他看着司马懿那深邃难测的眼神,心中隐隐升起一股寒意,他这位二弟的野心与算计,恐怕远比他想象的要深沉得多。司马家这艘船,在司马懿的暗中操控下,正悄然驶向一片充满未知与风险的水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