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之上。
那辆经过重度改装的指挥车里，空气热得发烫。
十几名顶尖的技术人员摘下了耳机，他们已经想要开香槟庆祝了。
屏幕上。
那个代表攻陷进度的读条，已经红得发紫。
那是完全掌控的标志。
“报告。”
技术组长的嗓门都拔高了八度，破了音。
“核心系统最后一道防火墙，塌了。”
“我们的数据流已经接管了古楼的中枢神经。”
“控制权限达到70%。”
“不，75%！”
“还在涨！”
这简直就是一场屠杀。
原本以为是一场攻坚战，结果变成了单方面的虐菜。
那种快感，让这群技术宅男浑身发抖。
导师站在指挥台前。
他手里那杯红酒被体温捂得有点温热。
但他不在乎。
他看着大屏幕上那个几乎被染成蓝色的古楼结构图，笑得很开心。
那种笑容，带着上位者特有的矜持和傲慢。
“张家。”
导师轻晃酒杯，语气像是在悼念一个死去多年的老对手。
“这就是你们守护了几千年的秘密？”
“几行代码就能搞定的东西，非要搞得那么玄乎。”
“时代变了。”
他转过身，看着身后那群激动得满脸通红的手下。
“先生们。”
“即使是神，在科学面前也得低头。”
“今天，我们证明了这一点。”
车厢里响起一阵掌声。
虽然只有十几个人，但那动静比几百人还大。
导师抬手压了压。
示意大家淡定。
这是基操，勿六。
他走到通讯台前，按下那个红色的按钮。
那是直通总部最高理事会的专线。
“这里是‘猎人’。”
导师的声音沉稳有力。
“猎物已捕获。”
“张家古楼的完全控制权，即将到手。”
“建议提前启动‘最终觉醒计划’。”
“这座宝库里的资源，足够支撑我们完成最后一步进化。”
那一头的回复很简单。
只有一个字。
“准。”
导师挂断通讯。
他深吸一口气，觉得今天的空气格外香甜。
那是权力的味道。
那是把几千年的神秘踩在脚底下的快感。
然而。
这位自信满满的导师并不知道。
此时此刻。
在地底深处。
在那个不仅没有信号，甚至连物理规则都开始扭曲的青铜密室里。
有人正把他当猴耍。
林渊依旧闭着眼。
他靠在冰凉的青铜壁上，姿态慵懒。
如果给他一把躺椅，再来杯冰可乐，那就更像是在度假了。
但在他的意识世界里。
正在进行着一场精细无比的手术。
那个被汪家奉为神明的“圣婴”病毒，此刻正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在一个巨大的笼子里乱撞。
那是林渊给它造的笼子。
一个完美的虚拟沙盒。
汪家看到的所有数据，所有权限，所有攻破的节点。
全是假的。
全是林渊想让他们看到的。
就像是给贪吃的小孩喂糖豆。
你想要权限？
给。
你想要核心代码？
给。
你想要古楼的能量地图？
画一张新的给你，比原版的还花哨。
那个黑色的病毒吃得满嘴流油。
它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吞下去的每一口数据，其实都是林渊打下的标记。
“真贪啊。”
林渊在心里感叹了一句。
这玩意儿的胃口，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就像是一头饿了半个月的猪，看见泔水桶就往里跳。
随着病毒的深入。
林渊的意识触手也悄无声息地缠了上去。
他不光是在喂猪。
他还在解剖这头猪。
通过病毒运行的轨迹，数据交换的频率，以及底层逻辑的反馈。
林渊正在一点点剥开这个所谓“圣婴”的外衣。
一层。
两层。
直到露出里面最核心的东西。
“找到了。”
林渊的意识波动了一下。
他在那团混乱狂暴的数据流中心，看到了它的真面目。
那是一个极其怪异的结合体。
甚至可以说，恶心。
它的硬件核心，是一团活着的生物组织。
如果没看错的话，那是无数个被强行拼接在一起的大脑皮层。
有人脑。
也有某种远古生物的脑组织。
它们被泡在营养液里，插满了电极，被迫进行着超高负荷的运算。
而驱动这台变态机器的能源。
不是电。
是灵魂。
是那种被扭曲、被撕碎、充满了怨念的灵魂力量。
这应该是汪家从西王母宫那里偷学来的技术。
把活人的灵魂抽出来，当成电池用。
至于最外层的操作系统。
则是现代的量子算法。
生物脑做cpU。
冤魂做电池。
代码做各种控制指令。
这就是汪家的终极武器。
这就是他们所谓的“造神”。
“真是……”
林渊咂了咂嘴，给出了评价。
“太粗糙了。”
“就像是把法拉利的引擎装在了拖拉机上，还要用泔水油来烧。”
“想法挺有创意。”
“但做工实在不敢恭维。”
他对这个“玩具”的兴趣，正在直线下降。
本来以为能尝到什么新口味的法式大餐。
结果端上来一盘大乱炖。
还是没洗干净的那种。
这种拼接出来的东西，根本谈不上什么神性。
充其量就是个缝合怪。
吃起来估计还会塞牙。
“没意思。”
林渊有些失望。
他已经把这个“圣婴”的底裤都看穿了。
甚至连那几个核心算法的漏洞在哪里，他都一清二楚。
这玩意儿在他面前，已经没有秘密了。
就像是一个魔术师。
看穿了同行的手法之后，就会觉得索然无味。
林渊准备收网了。
既然不好吃，那就捏碎了吧。
省得看着碍眼。
可就在这时。
外面的导师又整出了新活。
指挥车里。
导师看着那个已经停在99%的进度条，觉得还不够完美。
那种强迫症让他很不爽。
“怎么卡住了？”
他皱了皱眉。
“报告导师，最后百分之一的数据块有点顽固，似乎是张家古楼的自我保护机制在死撑。”
技术员解释道。
“那是垂死挣扎。”
导师冷哼一声。
他不准备等了，避免夜长梦多。
既然已经控制了绝大部分，那就直接在这个基础上，进行重写。
把你彻底变成我想要的样子。
“执行第二阶段指令。”
导师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狠劲。
“数据层面压制完成。”
“开始全盘格式化。”
“把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旧数据，全部清空。”
“我要一座干干净净的古楼。”
这命令一下。
技术员们的手指都在键盘上敲出了残影。
“指令确认。”
“格式化程序启动。”
“正在注入毁灭代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