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业那间简陋的会议室,此刻气氛诡异。一张普通的办公桌被临时充当牌桌,四面坐着三位风格迥异却同样光彩照人的女士,以及一个如坐针毡、恨不得隐形的保安。
麻将牌是王胖子屁颠屁颠从附近小卖部买来的崭新塑料牌,洗牌时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李阳被按在了牌桌上,美其名曰“三缺一”,实际上谁都明白,他才是这场牌局的核心“奖品”和“风暴眼”。
柳诗涵动作优雅地码着牌,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仿佛这只是场轻松的游戏。苏雨晴码牌的动作则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利落,眼神锐利,显然将牌桌当成了另一个战场。林菲菲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更多的是对眼前这超现实场景的困惑,以及对自己为何会同意参与这种荒唐事的自我怀疑。她码牌的动作带着警察特有的条理和谨慎。
李阳则完全是赶鸭子上架,笨手笨脚地摆弄着牌,心思完全不在牌上,只盼着这折磨尽快结束。
“说说规则吧。”苏雨晴率先开口,打破沉默,“彩头是什么?” 她直接切入核心,她才不信柳诗涵只是单纯想打牌。
柳诗涵轻笑一声,目光流转,最终落在李阳身上,语不惊人死不休:“彩头嘛……简单点。今天谁赢了,谁就……单独请李先生吃晚饭,怎么样?输家不得有异议哦。” 她竟然真的把李阳当成了“赌注”!
“柳诗涵!”苏雨晴柳眉倒竖,差点拍案而起,“你把我……我们把李阳当什么了?!” 她及时收住话头,但怒意已溢于言表。
林菲菲也皱紧了眉头,语气严肃:“柳小姐,这个彩头不合适。李阳不是物品,不能用来做赌注。而且,这有违……”
“哎呦,看你们紧张的。”柳诗涵打断林菲菲,摆摆手,一副“你们想多了”的表情,“就是一顿饭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主要是找个由头,让牌局有点意思。再说了,最终去不去,决定权不还是在李先生自己手里嘛?我们只是争个‘邀请权’而已。李先生,你说对吧?” 她又把问题抛给了李阳。
李阳头皮发麻,恨不得把脑袋埋进牌堆里。他能说什么?说对?苏雨晴能用眼神杀了他。说不对?等于当场打柳诗涵的脸。
“我……我觉得林警官说得对……这……这不太好吧……”李阳支支吾吾,试图和稀泥。
“我觉得挺好。”苏雨晴突然冷冷开口,她已经被柳诗涵的挑衅彻底激怒了。她绝不能容忍柳诗涵用这种方式“赢”走和李阳单独吃饭的机会,哪怕只是名义上的“邀请权”!她要堂堂正正在牌桌上击败柳诗涵,让她彻底死心!“就按柳小姐说的,赢家获得邀请权!不过,仅限于今天!” 她强调了时限,试图增加可控性。
林菲菲惊讶地看向苏雨晴,没想到她竟然会同意。但看到苏雨晴那坚决的眼神,她明白了,这已经不仅仅是吃饭的问题,而是两个女人之间的尊严之战。她如果此时退出,反而显得怯场,而且……内心深处,她似乎也有一丝不愿让柳诗涵轻易得逞的念头。这念头让她自己都有些心惊。
“我……我没意见。”林菲菲最终低声说道,选择了加入战局。既然无法阻止,那就参与进去,至少能看着情况不失控。
李阳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完了,这下彻底被架上去了。这场牌局,莫名其妙地就关系到了他今晚的“归属”,虽然决定权理论上还在他,但看这架势,无论谁赢,他都别想轻易脱身了。
“好!爽快!”柳诗涵抚掌笑道,“那就开始吧!东风起庄,轮流坐庄,八圈定输赢!李先生,你可要公平发牌哦?”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李阳一眼。
牌局正式开始。
一时间,会议室里只剩下摸牌、打牌的声音。但平静的表面下,是暗流汹涌。三个女人打牌的风格截然不同:
柳诗涵出牌看似随意,却往往暗藏机锋,善于设套引诱,风格灵动狡黠,时不时还会用语言试探一下李阳,或者调侃一下苏雨晴和林菲菲。
苏雨晴则攻势凌厉,计算精准,每一张牌都带着一股志在必得的气势,紧盯着上家柳诗涵,防守着对家林菲菲,全力以赴,仿佛在打一场商业并购战。
林菲菲则打得最为谨慎保守,步步为营,更像是在观察和分析,她更多地在看牌,也在看人,试图从牌风中解读出更多信息。
李阳则是全场最痛苦的人。他不仅要应付牌局,还要时刻感受来自三个方向的无声压力。他打出一张牌,要担心是不是点了苏雨晴的炮;碰了一对,要担心是不是破坏了林菲菲的牌型;就连摸牌慢了点,都要承受柳诗涵意味深长的目光。
他感觉自己就像在刀尖上跳舞,每一秒都是煎熬。而这场决定他今晚“命运”的牌局,才刚刚开始。麻将桌上的硝烟,已然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