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剑死死地盯着桌上那只温润如玉、内蕴宝光的瓶子,胸膛剧烈起伏,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气息。
千年地乳液。
这不仅仅是一份修复暗疾的灵药,更是他重新点燃武道希望、突破桎梏的唯一钥匙。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再无半分犹豫和试探,只剩下决绝的感激与臣服。
他后退一步,双手抱拳,对着唐浩深深一躬到底,语气斩钉截铁,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郑重:
“唐客卿,不,唐先生,若您真能以此神物助王某修复旧疾,再续武道前程,此恩如同再造。
从今往后,只要不违家国大义、不悖武道本心,王某这条命,便是唐先生您的。
但有所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刀山火海,万死不悔。
王某愿立誓,从此追随唐先生左右,唯先生马首是瞻。”
这番话掷地有声,没有丝毫作伪。
对于王剑这样因伤困守多年、几乎绝望的武者而言,给予他突破的希望,比任何金银财宝、权势地位都更加珍贵。他这是在以武道之心立誓效忠。
唐浩看着王剑眼中燃烧的炽热与决绝,知道对方所言非虚。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虚扶:“王队长言重了。快快请起。我并非要你效死命,只是互惠互利罢了。”
待王剑重新站直,唐浩才解释道:“其实,我让你做的事情并不复杂,更谈不上危险。
我只是想……跟着你一起去参加云南金家老爷子金万雄的七十大寿寿宴。”
“参加金家寿宴?”王剑一愣,随即更加疑惑。金家寿宴虽是盛会,但以唐浩龙组客卿的身份,就算没有请柬,只要表明身份,金家也绝不敢怠慢,甚至可能奉为上宾。
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用如此珍贵的千年地乳液来换取自己带他入场?
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不过,王剑也是聪明人,深知不该问的别问。
唐浩既然付出如此代价,必然有其深意,或许是想低调探查什么,或许是与金家有不便言明的纠葛。
无论如何,这件事对自己有百利而无一害,不过是带个人参加宴会而已,简直轻松得不像话。
“唐先生放心。”王剑立刻拍着胸脯保证,“此事包在我身上。
寿宴当天,您就以我龙组云南大队特邀‘贵宾顾问’的身份随我一同前往,绝不会引起任何怀疑。
金家那边,我去打点。”
“有劳王队长了。”唐浩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他从怀中又取出一个同样质地的、稍小一些的空白玉瓶。
小心地打开装有千年地乳液的原瓶,用特制的玉质滴管,极其精准地滴入了十滴闪烁着莹润光泽、散发着浓郁生机的粘稠液体进入空瓶之中。
每一滴落下,都仿佛带着千钧重量,让旁观的王剑心跳加速,喉头发干。
这可是整整十滴千年地乳液,价值连城,不,是无价之宝。
唐浩将封好瓶塞的小玉瓶郑重地递给王剑:“王队长,给。切记,此物能量精纯磅礴至极,一次万万不可多服。
以你目前的经脉状况和修为,每次仅取半滴,甚至更少,以温水或清露稀释后缓缓吞服、运功炼化,便足以引动药力,逐步修复暗伤,温养经脉。
贪多只会适得其反,甚至有经脉爆裂之危。”
王剑双手微微颤抖地接过玉瓶,如同捧着稀世珍宝。
他再次深深一礼:“唐先生赐药之恩,王某铭记五内,绝不敢忘,定当谨遵先生教诲,小心使用。”
“事不宜迟。”唐浩看了看时间,“王队长,你现在就可以开始尝试第一次吸收炼化。
我在此为你护法,确保万无一失。
正好也看看这千年地乳液对你伤势的效果如何。”
王剑闻言大喜,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
有唐浩这位深不可测的客卿在场护法,安全性大大增加。
他不再犹豫,立即在包厢内清理出一片空地,盘膝坐下,调整呼吸,让自己进入物我两忘的修炼状态。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玉瓶,没有用唐浩说的滴管(怕控制不好),而是取出一支吃饭用的、干净的小银勺,用勺尖极其轻微地在瓶口内壁沾了一下,只带起了米粒大小、远不足半滴的一丁点地乳液。
唐浩见状,暗自点头。
这王剑心性沉稳,懂得克制,并非贪婪冒进之徒,自己这“投资”看来没错。
王剑将那一丁点地乳液含入口中,顿时,一股难以形容的温润暖流顺喉而下,随即化作澎湃却不暴烈、精纯无比的生命能量,迅速向四肢百骸扩散开来,尤其是朝着他受损最严重的几条经脉涌去。
他不敢怠慢,立刻运转家传心法,引导这股精纯能量,小心翼翼地冲刷、温养、修复着那些早已僵化、滞涩的经脉节点。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在千年地乳液那磅礴生机的滋养下,原本如同干涸河床、布满裂痕的经脉,正在贪婪地吸收着能量,裂痕在缓慢弥合,滞涩之处传来阵阵麻痒与轻微的刺痛——那是生机在唤醒沉寂的组织。
他全神贯注,心神完全沉入体内,对外界的一切充耳不闻。
唐浩见他已进入深度修炼状态,气息平稳,面色逐渐红润,知道一切顺利。
他站起身,走到包厢门口,轻轻拉开一条缝,唤来一直在不远处候着的服务员。
“这个包厢,我们包下两天。这是预付的费用。”唐浩递出一张不记名的高级信用卡和厚厚一叠现金小费,“这两天,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进入打扰,包括送餐、打扫。明白吗?”
服务员刷完卡还了信用卡后,看到那丰厚的小费和唐浩不容置疑的神情,连忙点头:“先生放心,我们一定照办。
绝不会有人打扰您。”
唐浩点点头,关上门,并从内部反锁。
他走回包厢内,在距离王剑不远处的一张舒适的真皮沙发上坐下,为自己倒了杯清茶,慢慢啜饮。
所谓的“护法”,在眼下这种安全封闭的环境下,其实更多是一种象征性的保障和精神支持。
他只需分出一缕心神关注王剑的气息波动,确保其修炼不出岔子即可。
大部分时间,他都在默默思考着金家寿宴可能遇到的情况,以及如何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找到并确认方惠琳的处境。
包厢内,灯光柔和,茶香袅袅。
一边是王剑沉浸在修复与突破的玄妙修炼中,气息逐渐变得绵长而有力;另一边是唐浩静坐沉思,目光深邃如潭,谋划着即将到来的云南之行。
时间,在这片静谧的空间里缓缓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