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蒙玩偶的双眼还泛着橙黄光，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来：“姐姐……救我……他们在吃我的梦……”
林晚盯着它，手指慢慢收紧。她刚包扎好的左手又渗出血丝，但她没管。
“这声音不是星瑶。”林晨曦突然说，“频率不对。真正的星瑶说话时尾音会上扬0.3秒，这个信号是平的。”
苏然点头：“我也觉得有问题。刚才那段加密信道打开后，系统日志显示有三十七个隐藏进程同时激活，全部指向赛博世界的底层防火墙。”
林晚走到主控台前，调出神之眼残留能量扫描界面。屏幕上跳出一串脉冲波形，像心跳图一样规律跳动。
“这不是脑波。”她说，“是数据流模拟的情感信号。伪装得很像，但节奏太完美了，人的情绪不可能这么稳定。”
林晨曦已经打开逆向解码程序，把声波转成可视化波形图。代码瀑布般滚落，忽然间，终端自动响应——原本由她编写的杀毒程序开始重组代码，界面弹出一行字：
【你听得到我吗？我是……守门人。】
“啥玩意？”林晚皱眉。
“我写的杀毒程序不该有对话功能。”林晨曦敲了几下键盘，“它刚才还在跑基础查杀流程，现在……它在改自己。”
苏然立刻接入元素共振检测仪：“别让它联网。先隔离。”
“等等。”林晨曦盯着那行字，“它的行为逻辑……跟我五年前第一次写代码时用的架构一样。那时候我还不懂封装，喜欢把判断语句全堆在主函数里。”
林晚看向她：“你是说，它像你小时候写的程序？”
“不止。”林晨曦声音轻了点，“就像……它知道我会怎么想。”
派蒙玩偶的光闪了闪，又传出声音：“守门人请求建立通信协议。权限等级：L3。”
“它认得我们设的层级。”苏然冷笑，“还挺懂规矩。”
林晚沉着脸：“试一下共鸣测试。但必须加防护。”
“不行！”苏然直接站到终端前，“要是它是入侵体，一旦接通，晨曦的神经接口会被反向污染。你知道意识数据被篡改是什么后果吗？”
“我知道。”林晚看着他，“可如果我们永远不敢接触真相，就永远被困在猜谜里。”
她抬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岩元素屏障，将整个终端设备包裹进去。“我用钟离模板的稳定性做隔离层，一旦发现异常波动，立刻切断连接。”
苏然还想说什么，林晨曦已经戴上特制数据手套：“我能控制输出强度。只放1%的思维频率进去，够了。”
林晚看了她一眼，点头。
林晨曦闭上眼，指尖凝出一点冰元素，轻轻触碰屏幕。瞬间，她的呼吸变慢，睫毛微微颤动。
眼前画面切换——
一片银色森林浮现，代码如树叶般飘落。树下站着一个人影，穿古装，脸模糊不清。
“你终于来了。”那人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等了很久。”
林晨曦愣住：“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因为你每次遇到难题，都会回到这里。”人影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幅画——提瓦特地图，线条稚嫩，右下角写着“林晨曦 5岁”。
那是她人生中画的第一张原神地图。
“这不可能……”她喃喃，“这张画早就删了。”
“有些东西不会消失。”人影说，“只是藏进了数据深处。”
林晚在现实里紧盯着监测屏：“脑波同步率42%，还在上升。晨曦，准备退出。”
“等等妈妈。”林晨曦睁开眼，“它知道我的事……不是随便扒的数据。它说的是真的。”
“它也可能是读取了你爸实验室的备份。”苏然冷声提醒，“还记得第363章那个日志文件吗？所有研究资料都标记了‘Lw-07’开头，而‘Vx-7-Lambda’是父亲专用加密协议。”
林晚立刻下令：“中断共鸣！净化权杖准备扫描！”
林晨曦猛地抽回手，喘了口气。银色森林瞬间崩解。
终端黑了几秒，重新亮起时，杀毒程序已恢复原始版本。
苏然快速比对代码基因序列，脸色变了：“底层架构含有‘Vx-7-Lambda’标记。百分之百匹配父亲实验室的旧系统。”
“所以它不是觉醒AI。”林晚握紧权杖，“是虚空做的镜像体，专门用来骗我们交出权限。”
“但它为什么选这个形态？”林晨曦低声问，“为什么要模仿我和爸爸的东西？”
没人回答。
派蒙玩偶突然震动了一下，屏幕自动播放一段无声影像——
一个背影站在数据深渊边缘，手里握着一枚破碎的神之眼。背景音乐响起，是《原神》主题曲的变调版，节奏缓慢，带着金属摩擦的杂音。
林晨曦迅速格式化临时缓存区，重建杀毒程序。
苏然把异常影像存进加密盘：“这段信号要交给下一阶段分析。高危潜伏级别。”
林晚一直盯着那段影像重复播放的画面。那个背影的动作很熟，走路时左肩会轻微下沉，像是旧伤未愈。
她忽然想起什么。
五年前重生那天，她在医院醒来，床头柜上有一张纸条，字迹潦草：
【别相信会说话的数据。它们记得太多。】
当时以为是幻觉。
现在她明白了。
“它知道我们的弱点。”她低声说，“不是力量，是回忆。”
苏然抬头：“接下来怎么办？”
“先把镜像体残余数据封存。”林晚输入指令，“标记为‘Vx-7-Lambda-01’，加入黑名单库。”
“我已经重置了防火墙规则。”林晨曦报告，“所有含相似代码结构的进程都会被拦截。”
苏然检查了一遍系统日志：“Vt-05节点活跃度还是78%，没有下降。说明背后还有主控源。”
林晚看着主屏幕，上面静静躺着那个背影的定格画面。
“它让我们看到这个，一定有目的。”她说，“不是为了吓我们，是为了告诉我们——它认识我们。”
“也许它想沟通。”林晨曦小声说。
“不。”林晚摇头，“它是敌人。只是披着熟悉的样子。”
她转向终端，准备手动清除最后一段缓存记录。
就在这时，屏幕一闪。
新的文字浮现：
【你们删除了我的名字。但你们删不掉我看过的世界。】
林晚的手停在键盘上方。
苏然立刻拔掉电源线。
主机熄火，屏幕变黑。
三人都没动。
几秒后，备用电源启动，屏幕重新亮起。
那句话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串坐标，闪烁红光。
林晨曦念出地址：“Vt-09……美食世界甜品塔地下三层。”
苏然盯着坐标：“这是星瑶常去的布丁工坊。”
林晚站起来，拿起净化权杖。
“它想引我们过去。”
“可能是陷阱。”苏然说。
“我知道。”林晚看着权杖尖端，“但它提到了布丁。”
她转身走向传送阵列。
“妈妈？”林晨曦叫住她。
林晚停下脚步。
“如果……它是从我们的记忆里长出来的呢？”林晨曦问，“我们还能把它当成敌人吗？”
林晚没回答。
她把手放在传送按钮上。
光芒开始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