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的手指在终端上快速滑动，屏幕上的数据流不断刷新。通风管道的异常波动还在持续，频率与昨晚那道七彩光柱残留的波形完全一致。
她立刻调出环境监测图谱，空气中漂浮着极低频的震荡信号，像是某种能量在缓慢回流。
“不是偶然。”她低声说，“这是有规律的能量渗透。”
苏然站在副控台前，正翻看昨晚的日志记录。他听到这句话，抬头问：“你怀疑是虚空残留？”
“不止是怀疑。”林晚把一段波形放大，“你看这个峰值，和第351章炮组启动时的数据残影吻合度超过97%。设备没坏，是被‘污染’了。”
苏然皱眉，“可系统自检显示一切正常。”
“因为它检测不到这种级别的残留。”林晚敲下回车，“我们需要一个能捕捉虚空频率的工具。”
苏然沉默两秒，忽然从背包里拿出一台银灰色的小型装置，外壳上有岩元素符文刻痕。
“我早就准备了。”他说，“元素共振检测仪，用岩冰双核反向校准，专为抓这种看不见的东西。”
林晚挑眉：“你什么时候做的？”
“凌晨三点。”苏然笑了笑，“看到那条‘欢迎回’的日志后，我就觉得不对劲。”
林晚没说话，只是点点头。她知道那个时间点——正是系统被入侵的时刻。
苏然打开检测仪，蓝光扫过主控芯片。几秒后，蜂鸣声响起。
屏幕上跳出一行红字：【检测到未激活虚空编码片段，来源：能量炮主控模块】
“果然是它。”林晚盯着数据流，“七彩光柱爆发时溅射进来的，像种子一样埋着，等特定条件触发。”
“现在清除就行了吧？”苏然问。
“先不急。”林晚摇头，“既然设备会被感染，人呢？”
苏然一愣。
“你是说……我们也可能带着残留？”
“逻辑成立。”林晚启动扫描协议，“先从你开始。”
苏然站到检测区中央。仪器缓缓旋转，蓝光一圈圈扫过他的身体。
起初一切正常。
直到扫描到胸口位置，警报突然尖锐响起！
【警告：检测到微量虚空微粒，坐标：心脉附近】
林晚瞳孔一缩。
“什么情况？”苏然低头看自己胸口。
“你体内有东西。”林晚迅速切断连接，“别碰任何设备。”
“我没感觉啊。”苏然摊手，“心跳血压都正常，连体温都没变。”
“但这不代表安全。”林晚盯着屏幕上的标记点，“上次假神明也是伪装成S级权限，表面毫无破绽。”
她话音刚落，控制室中央空气微微扭曲。
一道半透明光影浮现——初代神明。
他比以往更淡，声音也沉了许多。
“他未曾堕落。”神明注视着苏然，“却已被标记。”
林晚问：“什么意思？”
“这不是入侵。”神明缓缓说，“是印记。源自血脉，或是命运轨迹中的某段交集。它不会主动作恶，但会引来注视。”
“谁的注视？”林晚追问。
神明没有回答。光影微微晃动，似在承受某种压力。
林晚不再多问。她转身看向净化权杖，握在手中。
“只能试试了。”
“你要做什么？”苏然问。
“把你体内的东西清出来。”她说，“可能会有点不舒服。”
“来吧。”苏然闭上眼，“我相信你。”
林晚深吸一口气。她闭上眼，脑海中闪过画面——苏然熬夜帮她调试系统，默默给两个女儿带零食，在危机时刻一次次挡在她们前面。
这些记忆凝聚成一股暖流。
权杖顶端亮起白光，越来越强。
她将权杖轻轻抵在苏然胸口。
黑雾缓缓从他皮肤下渗出，像墨汁滴入清水，慢慢聚集成团。
就在最后一丝黑雾脱离的瞬间——
系统警报骤然炸响！
【检测到高阶共鸣反应，疑似触发跨维度唤醒协议——警报等级：a】
整个控制室的灯光变成红色。
所有操作界面自动锁定，进入自检状态。
“怎么回事？”苏然睁开眼。
“清除了。”林晚看着消散的黑尘，“但系统反噬了。”
她低头看权杖，光芒已褪去。
“这次净化引动了什么。”
苏然摸了摸胸口，指尖微颤。
“刚才那一秒……我好像听见有人叫我名字。”
“谁？”林晚问。
“不知道。”他摇头，“声音很远，像是隔着一层水。”
这时，初代神明的光影再次震动。
他开口，语速比之前更快：“警报非误报……有人正借你们的手，打开门。”
话音落下，光影彻底消失。
控制室内只剩红灯闪烁。
林晚站在原地，手扶权杖。
系统自检进度条缓慢爬升：【功能模块恢复中……当前解锁率：12%】
苏然坐回副控位，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胸口位置。
“你说这印记……是从哪来的？”
林晚没回答。她在翻查刚才的共鸣数据。
一条隐藏日志跳了出来：
【记录时间：五年前零点零七分】
【内容：实验体编号S-09，成功植入初始微粒，等待宿主觉醒】
【执行者：林夜】
她的手指顿住。
五年前，正是她重生前的最后一夜。
也是林夜失踪的时间点。
“你在看什么？”苏然凑过来。
林晚迅速关闭窗口。
“没什么。”她说，“系统乱码。”
苏然看了她一眼，没再追问。
他转头检查通讯频道，发现信号被局部屏蔽。
“东区b3层的线路断了。”他说，“就是通风管道那里。”
林晚点头：“等系统恢复，我要去一趟遗产库服务器群。”
“一个人？”苏然问。
“你留下。”她说，“你刚被清除过，不能再冒险。”
“可你一个人太危险。”
“我不怕危险。”林晚看着他，“我怕来不及。”
就在这时，终端突然弹出新提示：
【检测到远程访问请求，Ip地址：未知】
【身份认证：管理员权限L9】
【备注：姐姐，游戏该换规则了】
林晚猛地站起身。
苏然也看到了。
“又是他。”他说，“林夜。”
林晚没有回应。她盯着那行字，手指缓缓移到发射键。
下一秒，她按下指令：
【反向追踪启动，释放诱饵数据包】
系统开始响应，进度条刚走到3%，又被强制中断。
屏幕变黑。
几秒后，新的文字浮现：
【亲爱的妹妹，你以为我在外面吗？】
【我一直都在里面】
林晚呼吸一滞。
苏然立刻拔掉主机电源线。
但备用屏依旧亮着。
那行字还在，而且开始移动，沿着屏幕边缘爬行，像活物一样扭曲变形。
最终定格在中央：
【轮到你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