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风睁开眼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
他靠在风神像的基座上，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八重神子蹲在他旁边，尾巴晃了晃：“你再睡过去，我就把你扛回鸣神大社当压箱底的藏品了。”
神风动了动手指，系统界面还在手腕上闪着微光。他站起身，腿有点软，但还能撑住。四周的人没走远，琴站在台阶前整理披风，芭芭拉正往药瓶里装粉末，罗莎莉亚靠在墙边擦武器，优菈背对着人群，盯着庭院中央那片翻松的土。
“我们……该有个真正的家了。”神风说。
八重神子笑了：“等你说这句话，我都快等到狐狸尾巴掉毛了。”
她抬手一甩，一道狐火冲天而起，在空中炸成一朵花。那不是攻击，是信号——属于他们的新起点。
琴走了过来，把披风搭在神风肩上。“我提交了辞呈。”她说，“从今天起，我不再是代理团长。但我还是蒙德的人，只是换了个地方站岗。”
神风看着她。以前总觉得琴是那种永远挺直腰板、为所有人挡风遮雨的人。现在她站在这里，语气平静，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
“欢迎回家。”他说。
芭芭拉没说话，转身进了屋子。几分钟后她出来，手里拿着一幅画。墙上原本贴着她的偶像海报，现在被撕了下来，换上了这幅新画——一群人围坐在篝火旁，有人烤面包，有人打盹，连早柚都趴在卷轴上睡得流口水。画得不算精致，但每个人的表情都很真。
她退后两步，看了看，笑了。
“以后这里就是医疗角。”她说，“谁受伤了就来找我，不许硬撑。”
罗莎莉亚跳上教堂屋顶，动作轻得像猫。她从怀里掏出几张符纸，贴在屋脊四个角，又在地上画了个圈，指尖一点，符纸亮了一下就灭了。
她跳下来，落在神风面前：“百米内有异常动静，我会知道。我不住屋里，但离得不远。”
神风点头：“够了。”
优菈一直没动。她走到庭院中间，从背后抽出一面旗。旗面有些破，边角磨出了线头，但上面的浪花骑士团标志依然清晰。她拔出长剑，用力插进土里，把旗绑上去，绑得很紧。
风吹过，旗帜展开。
她抬头：“以前我说要和你决斗，是因为我看不惯你总把责任扛在自己身上。现在我知道了，你是对的。所以我改主意了。”
神风问：“改什么主意？”
“不决斗了。”她说，“我要留下来，看着这个家长大。”
神风笑了：“欢迎回家。”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一声清脆的提示音。
【叮！培育伙伴集结完成度达160%，满足条件，解锁‘元素共鸣室’完整版功能模块。】
眼前弹出一张蓝图。圆形建筑，六道回路环绕，分别标注着雷、风、水、火、冰、草。底下一行小字：可净化污染、调节气候、稳定空间褶皱。
“这玩意儿能建？”八重神子凑过来看，“看起来比我神社还气派。”
“能建。”神风说，“材料我已经让系统列出来了，缺的可以找阿贝多帮忙合成。”
“那我负责设计符阵。”八重神子摸着下巴，“加点防御，再来点自动报警，顺便做个天气调节开关，下雨天不想出门也能晒被子。”
“我来监工。”琴说，“施工安全不能马虎。”
“我可以做内部照明。”芭芭拉举手，“用水元素导光管，晚上也不用点灯。”
罗莎莉亚冷冷开口：“屋顶加三重隐形单元，敌人靠近十米就会触发静默警报。”
“我来守第一班。”优菈说，“谁敢来拆墙，我就让他尝尝什么叫浪花拍岸。”
神风看着这群人，忽然觉得胸口有点热。
以前一个人睡在临时据点的时候，总觉得这地方只是个落脚处。现在不一样了。有人想留下，有人默默守护，有人愿意把过去的荣誉插在院子里当旗杆。
这才是家。
他正想着，手腕上的界面突然一闪。
一道红色波纹掠过。
【警告：检测到异常时空波动，来源不明，频率与深渊漩涡高度相似。】
神风眼神一凝。
他抬头看天。云层深处，有一丝极淡的光闪过，像针尖划过布料，快得几乎以为是错觉。
但他知道不是。
“怎么了？”八重神子察觉到他的表情。
“没事。”神风收回手，“可能是系统误报。”
他没说破。现在刚安定下来，没必要让大家立刻重新绷紧神经。而且那波动很弱，不像马上就要打起来。
但他在心里记下了。
优菈的旗还在飘。芭芭拉挂好了第一根导光管，接通水源后亮起了柔和的蓝光。琴开始画施工区域的分界线，罗莎莉亚在墙角埋下第一个感应符。
八重神子拿笔在纸上涂涂画画，嘴里念叨：“这边放茶室，那边弄个温泉池，再加个小剧场，我以后可以天天开讲坛……”
神风站在院子中央，看着这些人忙来忙去。
他伸手摸了摸系统界面，低声说：“记录当前坐标，启动长期监测模式。”
【已启动，每三十秒扫描一次空间稳定性。】
他呼出一口气。
风从东边吹来，带着一点点灰烬的味道。
远处钟楼传来一声轻响。
他低头看手。
刚才那道红光，又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