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基地,地下三层武器试验场。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肃杀的静谧,只有大功率通风扇发出的低沉轰鸣。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场地中央那个由巨大机械臂握持的黑色物体上。
那是一柄长达两米的直刀。
通体漆黑,表面没有任何光泽,仿佛能吞噬所有的光线。
它没有传统刀具的刃口,边缘薄得肉眼根本无法分辨,就像是一条画在空间上的黑色细线。
这就是高频振动粒子单分子刃。
“准备测试。”秦卫兵站在防爆玻璃后的观察室内,下达了指令。
而在试验场的另一端,放置着一块刚刚运来的靶标。
那是从一辆退役的重型主战坦克上拆下来的正面复合装甲,厚度足足有800毫米,夹层里还填充了陶瓷和贫铀合金,就算是当今最先进的穿甲弹,也很难在远距离将其击穿。
站在秦卫兵身旁的龙啸海将军,双手抱胸,眼神死死盯着那把黑刀。
他见惯了火炮轰鸣、导弹洗地的场面,对这种冷兵器模样的东西,本能地持保留态度。
“开始。”
随着操作员按下按钮,机械臂动了。
没有想象中那种引擎咆哮的动静,甚至连那个黑刀本身也没有任何肉眼可见的变化。
它只是无声地启动了,刀身周围的空气因为高频振动和磁场约束,产生了一圈极淡的扭曲波纹。
机械臂挥动,黑刀向着那块厚重的复合装甲斩去。
龙啸海下意识地眯起眼睛,等待着金属碰撞的巨响和火花四溅的场面。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火花。没有噪音。没有金属撕裂的刺耳尖啸。
那柄黑刀就像是划过水面一样,毫无阻滞地没入了那块坚不可摧的装甲板。
刀锋所过之处,无论是高强度的合金钢,还是坚硬的陶瓷夹层,都在瞬间崩解。
“嗤——”
只有一声轻微得如同撕裂丝绸般的声音。
装甲板被整齐地切成了两半。
上半部分沿着光滑如镜的切口滑落,“轰”的一声砸在地面上,震起一片尘土。
全场死寂。
龙啸海张大了嘴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
他快步冲出观察室,全然不顾警卫的阻拦,直接跑到了那块断裂的装甲前。
他伸出手,颤抖着想要触摸那个切口。
“别碰!”秦卫兵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切口处的分子键刚刚断裂,温度极高,而且边缘锋利到能切开指纹。”
龙啸海猛地缩回手,但他依然凑近了观察。
切口平滑得可怕,如同镜面一样反射着头顶的灯光,甚至能照出他脸上惊骇的表情。
没有任何金属毛刺,没有任何挤压变形的痕迹。
这说明刀刃在切入的瞬间,物质就已经在微观层面被分开了。
“这是什么妖法?”龙啸海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发飘。
他转过头,看着秦卫兵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外星人。
如果这把刀装在机甲上…
龙啸海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幅画面:一排承影二代机甲冲入敌阵,面对鹰酱的m1A2坦克集群,或者坚固的混凝土工事,只需要轻轻一挥…
那就是切豆腐啊!
这根本不是战争,这是屠杀!
“这就是降维打击。”秦卫兵走到他身边,看着那把黑刀,眼神中并没有太多喜悦,反而多了一丝严峻。
“只要被它近身,在这个星球上,没有任何已知的物质能挡住它。”
“好!好!好!”龙啸海连说了三个好字,激动得满脸通红,“有了这玩意儿,老子敢带着一个团去把六角大楼给削平了!”
“别高兴得太早。”秦卫兵泼了一盆冷水,“这把刀,现在的良品率只有5%。”
“而且,这还不是最致命的。我们初步的模拟数据显示,粒子刀启动时产生的超高频振动会通过神经接口,对机甲驾驶员的神经系统造成微不可察的损伤。
如果连续作战超过三十分钟,驾驶员有极大概率会出现短暂性失明甚至更严重的神经系统紊乱。”
“什么?”龙啸海脸上的激动瞬间凝固。
“刀身的材料需要在那颗微型太阳旁边长时间受磁场锻造,而且约束磁场的发生器极难制造。
刚才这一刀切完,这把刀的内部结构其实已经开始不稳定了。”秦卫兵指了指刀柄处微弱红光的指示灯。
“如果不解决量产和耐用性问题,它就是个一次性的奢侈品。一个会伤害我们自己战士的奢侈品。”
龙啸海的表情变得无比复杂,他急了:“那怎么办?这好东西不能只看不吃啊!”
秦卫兵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接通了人工智能研究院许崇山的通讯。
“许院长,粒子刀的良品率卡住了。”秦卫兵开门见山。
屏幕那头的许崇山头发乱得像鸡窝,显然已经熬了很久:
“秦总,我们也发现了。磁场约束在高温下的微扰动太难控制,人工操作根本跟不上那种毫秒级的变化。”
“那就别用人。”秦卫兵冷冷地说道,“把最新的群体智能算法接入生产线的温控炉。
让人工智能去控制每一个磁场发生器的节点。
我要你们把炉温和磁场的误差控制在亿万分之一以内。”
“可是那样算力负荷会…”
“算力不够就去借!把气象局、超算中心的算力全部征用!”秦卫兵的声音不容置疑。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把那些还在睡觉的服务器都给我唤醒。
哪怕是把全国的网吧都给我连起来,我也要这个良品率在24小时内冲到99%!”
许崇山被这股气势震慑住了,咬了咬牙:
“明白!拼了!我这就去写脚本,就算是烧坏几十个cpU,也要把这把刀给您磨出来!”
通讯切断。
龙啸海看着眼前这个行事果决、近乎霸道的年轻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敬畏。
他原本以为自己够狠了,但在这个年轻人对技术的极致追求和掌控力面前,即使是他这个久经沙场的将军,也感到了一种深深的震撼。
“小秦啊…”龙啸海搓了搓手,语气竟然带上了一丝讨好,“等这刀量产了,能不能先给我弄一把?我挂办公室墙上辟邪。”
秦卫兵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那得看您能不能给它找个好对手了。”
龙啸海一听,眼中凶光毕露,嘿嘿一笑:
“放心,鹰酱那边,皮痒的家伙多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