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渐浓,京城的柳丝抽了新绿,沿街的铺子挂起了艳色幌子,风里裹着糕点铺的甜香、杂货铺的木味,连空气里都飘着几分轻快。华王拟族名的圣旨贴遍各州府,京城作为天子脚下,更是人人皆知,这新奇的各族称谓,转眼就成了市井里最鲜活的谈资,惹出不少趣味事儿。
城东的早市最是热闹,天刚亮就人声鼎沸。卖鲜鱼的闽族老汉王阿福,挑着两筐蹦跳的海鱼刚摆好摊,隔壁卖青菜的豫族大娘李婶就笑着凑过来:“王老哥,今儿这鱼看着鲜得很,不愧是咱海族……哦不对,是闽族的好手!”话一出口,李婶自己先笑了,拍着腿道:“你瞧瞧,这族名记熟了,倒差点把你这福岛来的闽族,说成东海边上的海族咯!”
王阿福也不恼,捋着胡子笑:“李大娘这记性不差,好歹没把咱闽族说成浙族。昨儿个有个长江北边来的浙族小哥,来买鱼还跟我打趣,说‘闽族老哥,你这鱼要是往江北运,咱浙族百姓定能抢着买’,你说逗不逗?”正说着,一个穿青布衫的湘族小伙挤过来,指着鱼筐道:“闽族阿伯,给我称两条鲜鱼,我娘今儿要做湘味鱼块,配着咱湘族爱吃的剁椒,保准香!”
王阿福麻利地称鱼裹好,递过去时笑道:“湘族小哥爱吃辣,这鱼鲜得很,配剁椒正合适!回头让你娘多放些料,隔壁那蜀族掌柜定要闻着味来蹭饭。”小伙笑着应下,刚转身就撞上了提着竹篮的鄂族姑娘,两人皆是一愣,随即相视一笑。姑娘道:“湘族小哥莫慌,我是洞庭湖北边来的鄂族,也是来买鱼的,咱虽一湖隔两族,倒都是爱吃鱼的性子。”小伙拱手笑道:“可不是嘛,往后在京城相见,一提湘族鄂族,便是半个同乡,多亲近!”
街角的茶馆里,更是热闹非凡。说书先生刚歇了嗓,茶客们就聊起了族名的趣事。一个鲁族汉子端着茶碗,嗓门洪亮:“咱太行山以东的鲁族,最讲礼数,昨儿个在酒肆遇着个进族兄弟,他是太行山以西来的,一报族名,嘿,咱俩虽隔了一座山,倒因这族名攀了交情,喝了好几杯!”
邻座的皖族书生推了推眼镜,笑着接话:“鲁族兄台豪爽,倒是合该与进族兄弟投缘。我是包公故地来的皖族,前几日去书坊买书,遇着个赣族书友,他是长江之西来的,咱俩聊起诗书,又说起各自族名,越聊越投契,当场就约了今日再来茶馆论书,这便是族名牵的缘呐!”
不远处,几个域外而来的百姓也凑着热闹。曦族姑娘是纯曦王朝来的,正跟菲族小伙学着编花草绳,姑娘笑道:“我是曦族,你是菲族,往日在故土,怕是一辈子难相见,如今在大明定居,一报族名,便知彼此来历,反倒成了好友。”菲族小伙点头笑道:“可不是,前日还遇着个欧族客商,虽样貌口音不同,一提族名,他也热络得很,还送了我域外的小玩意儿,这族名倒成了最好的见面礼。”
连巷子里的孩童们,也把各族名编成了童谣,蹦蹦跳跳地唱着:“明族稳,疆族刚,越族灵,滇族祥;稷族勤,进族强,宁族安,吉族旺……各族齐聚大明朝,热热闹闹喜洋洋!”歌声飘过院墙,引得院里的老人笑着摇头:“这华王殿下拟的族名,倒把咱大明的热闹,都唱进童谣里了。”
日头渐渐升高,京城的烟火气愈发浓郁。各族百姓往来穿梭,一句“湘族老哥”“浙族妹子”“海族阿伯”,没有丝毫生疏,反倒多了几分天然的亲近。原本来自四方、素不相识的人,因这直白又暖心的族名结下缘分,或闲话家常,或互帮互助,寻常日子里的细碎时光,都因这小小的称谓,添了满溢的笑语,成了凤泰二十五年春日里,京城最动人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