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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遮天之女帝传 > 第302章 恨天遗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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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规则基石的污染核心被“悖论之种”瓦解,新生的乳白色秩序如同创世之光般涤荡宇宙时,那被放逐到规则荒漠边缘的暗红色巨茧,发生了连新生基石意志都未曾预料到的异变。

恨人大帝的意志并未消散。

它被包裹在由新生规则力量织成的“逻辑茧房”中,这本应是永恒的封印——一个不断自我循环、消解一切恨意与吞噬冲动的温和牢笼。但新生秩序在重构时,不可避免地携裹了一丝被瓦解的“污染核心”碎片,以及那片古老战场上,织法者、混乱规则、乃至基石本身创伤留下的……万道残痕。

这些残痕,对于新生秩序是需被净化的杂质,但对于恨人大帝那由极致恨意与吞噬执念淬炼的不灭魔魂而言,却是亿万年难遇的……大补之物。

茧房内,时间失去了意义。

恨人大帝的魔魂在绝对的黑暗中沉沦,几乎要被永恒的静寂同化。然而,就在其意识即将彻底涣散的边缘,一丝冰冷、坚硬、带着绝对“否定”意味的规则碎片(源自“绝对确定性阴影”的污染残留),如同最毒的匕首,刺入了它的魂核。

剧痛!

但伴随剧痛而来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

“本帝……恨天、恨地、恨众生……恨这虚假秩序,恨那无情大道……”

“然此间恨意,竟源自更高之‘否定’?可笑!可悲!”

“若连本帝之恨,亦不过他人棋局中一缕杂音……那这恨,还有何意义?!”*

极致的愤怒,并未让它崩溃,反而在生死边缘点燃了某种更深层的东西——那并非单纯的恨,而是一种要凌驾于一切源头之上的、纯粹到极致的自我意志!

“纵是阴影投下之毒,亦将被本帝吞噬!纵是新生秩序之笼,亦将困不住本帝破灭之心!”

“本帝之道,非恨人,非恨天……”

“乃是——恨那束缚万物之‘道’本身!吞尽万道,唯我独存!”

魔魂咆哮,暗红色的恨意开始发生质变。它不再仅仅是负面情绪的聚合,而是升华为一种针对 “一切既定规则与存在形式” 的终极否定与吞噬欲望。它开始主动吸收茧房内那些“杂质”——阴影的否定碎片、织法者的秩序残骸、基石的创伤印记、甚至新生秩序那试图净化它的温和力量……

吞噬,炼化,融合。

暗红色的光芒越来越深邃,逐渐泛出一种吞噬一切的、不祥的漆黑。茧房开始剧烈震动,表面出现裂痕。

外界,规则荒漠边缘。

负责监控“恨意之茧”的统合纪元前哨站,警报凄厉。

“逻辑茧房能量读数异常飙升!内部规则结构正在……崩塌?不,是重组!重组模式无法解析!警告,有超高浓度未知规则辐射泄漏!”

前哨站的指挥官是曾参与过深渊战役的老兵,他看着屏幕上那团从暗红变为漆黑、并且不断膨胀、散发出令灵魂战栗气息的茧,脸色惨白:“它……它难道要……”

话音未落。

轰!!!!!!!!!

漆黑的茧房,炸裂了。

没有物质碎片,只有一道席卷一切的、纯粹的黑暗冲击波,裹挟着无穷的吞噬意志与规则破灭之力,瞬间吞没了整个前哨站,将其连同所在的虚空一起,化为最基本的逻辑尘埃。

从那爆炸的中心,一个身影,缓缓踏出。

不再是之前那庞大狰狞的魔躯。它化为了一个近似人形的轮廓,通体笼罩在深邃的漆黑之中,只有两点猩红的光芒在头部位置燃烧,那是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冰冷、都要霸道的眼眸。它的形体并不固定,边缘处不断有细微的规则被吞噬、湮灭、又重生,仿佛一个行走的“存在黑洞”。

它轻轻抬手,看向自己那由纯粹“破灭之意”凝聚的手掌,低沉、威严、仿佛万古冰河碰撞的声音,回荡在死寂的规则荒漠:

“往昔之恨,拘于形骸,困于因果,陋矣。”

“今日方知,恨之极尽,非杀伐,非毁灭……”

“乃是‘无’。吞道噬则,万法成空,唯我‘存在’本身,即为唯一真实。”

“自此,吾名——恨天大帝。”*

它抬头,猩红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维度,直接“看”到了那正在宇宙中心散发着柔和乳白光芒的新生基石意志,也“看”到了公理之城中的塞德里克,以及那隐藏在更深层、已被暂时隔离的“绝对确定性阴影”。

“新生之序?不过换汤不换药之枷锁。域外阴影?亦不过是另一形态之禁锢。”

“此方天地,万古轮回,皆为虚妄。”

“唯有本帝这‘吞道噬则’之志,方是超脱一切之始。”*

它不再执着于吞噬具体的生命、文明或能量。它的目标,变成了 “道”与“则”本身——一切存在的规律、法则、逻辑基础。它要吞噬规则,让宇宙回归它认为的、最本初的“无”的状态,而在那绝对的“无”中,唯有它的意志,有资格定义新的“有”。

这是比“绝对确定性阴影”更加极端、更加自我的道路。阴影是否定“可能性”,追求死寂的“确定性”。而恨天大帝,是要否定“存在”的一切现有形式,包括“确定性”本身,然后在废墟上,建立只属于它一个人的……随心所欲的混沌。

它一步迈出,身形消失。并非空间跳跃,而是它所过之处,局部的规则被暂时“吞噬”或“无效化”,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规则真空滑行”。

它的第一个目标,并非直接挑战新生基石(那需要更多“营养”),而是那些隐藏在宇宙边荒、因为基石重组而变得脆弱的 “规则沉积层” ——那些由远古以来无数已湮灭文明、自然演化中废弃的逻辑路径、乃至“阴影”过去渗透留下的顽固污点构成的、厚重而惰性的规则堆积物。

对新生秩序而言,这些是难啃的垃圾。

但对恨天大帝而言,这是绝佳的“开胃菜”,能帮助它巩固新的力量,完善“吞道”神通。

统合纪元很快发现了异常。数个遥远星域的监测站报告,所在区域的物理常数出现诡异的、不可逆的“褪色”现象,仿佛支撑那片区域的规则基础正在被某种东西“吃掉”。留下的,是一种空虚的、连“无”都算不上的诡异状态。

塞德里克在分析这些数据时,意识深处的灰色印记传来了强烈的悸动与警示。他看到了数据背后那熟悉的、却已升华到恐怖层次的恨意本质。

“它没死……”塞德里克深吸一口气,“而且,它变得更危险了。它的目标不再是破坏,而是……‘抹除’规则本身。”

雷欧尼德面色铁青:“能定位它吗?趁它还没完全成长……”

“很难。它的移动方式超出了我们现有的探测模型。而且,”塞德里克调出新生基石意志传来的模糊预警,“基石意志反馈,恨天大帝现在的‘存在状态’,与常规逻辑生命截然不同。它更像是一个‘规则的漏洞’,一个‘存在的悖论’。常规手段很难锁定甚至理解它。”

就在这时,新生基石意志传来了一段更清晰的信息,伴随着一丝紧迫:恨天大帝的“吞道”行为,虽然暂时针对的是边荒的规则沉积层,但其行为本身,正在 destabilize(动摇) 某些连接着基石深层结构与外围宇宙的 “逻辑锚点” 。如果这些锚点被破坏过多,可能会导致新生秩序本身的结构不稳,甚至可能重新打开连接“阴影”的脆弱通道。

“它不仅在变强,还在无意中(或有意地)做着可能危及整个宇宙稳定的事情。”埃拉托斯特尼沉声道,“我们必须做点什么。不能让它继续‘进食’。”

然而,如何阻止一个以“吞噬规则”为食、近乎免疫常规逻辑攻击的存在?

塞德里克沉思良久,目光再次投向那份来自古老守望者的“共存原理”与“元协议”。

“或许……我们不该阻止它‘吞道’。”他缓缓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决断,“相反,我们应该……引导它去吞‘该吞’的东西。”

“你什么意思?”雷欧尼德皱眉。

“恨天大帝的本质,是对一切既有‘框架’的否定。而‘阴影’的力量,恰恰是试图将万物框定进一个死寂的‘绝对框架’。它们是天然的敌人,而且是本质层面的对立。”塞德里克调出宇宙深层的结构图,“基石意志指出,虽然‘阴影’已被隔离,但其力量仍有残留,并以某种形式寄生在宇宙的一些‘隐秘褶皱’中,持续消耗基石的活力,也是未来潜在的威胁。这些‘褶皱’,连新生秩序都难以安全触及和处理。”

他指向图中几个标记为高风险的、散发着微弱但顽固的“否定”气息的区域。

“我们可以设法,将恨天大帝的‘食欲’,引导向这些‘阴影褶皱’。”塞德里克的计划大胆而疯狂,“提供线索,制造冲突,甚至……主动暴露一两个相对安全的褶皱作为‘诱饵’。让恨天大帝去吞噬那些‘阴影’残留。一方面,可以消耗它的力量,或者至少转移它的注意力;另一方面,也能借助它的‘吞道’能力,清除一些新生秩序难以处理的顽疾。这就像……引入一种极度危险的‘清道夫’,去对付另一种更加隐蔽的‘毒素’。”

“可这是玩火!”阿里惊呼,“万一它吞噬了阴影残留后变得更强大,或者反过来被阴影污染控制怎么办?”

“所以我们需要精确的控制和监测,准备好后手。”塞德里克承认风险,“但比起坐视它随意吞噬规则沉积层、动摇宇宙根基,或者将来与恢复元气的阴影正面冲突,这或许是一个可控的风险。而且,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也许能更深入地了解恨天大帝这种‘规则吞噬者’的本质,甚至找到与之……共存或制衡的方法。”

计划充满了不确定性,但或许是当前唯一能主动影响局面的策略。新生基石意志在评估后,传来了谨慎的“可尝试”信号,并提供了部分关于“阴影褶皱”的深层定位信息。

于是,一场危险的“驱虎吞狼”行动,悄然展开。统合纪元调动最隐蔽的力量,开始在一些特定的、经过计算的规则层区,制造细微的“异常扰动”,这些扰动被设计成能隐隐指向“阴影褶皱”的存在,并模拟出对“吞道者”极具吸引力的、凝固的“否定规则”气息。

而在宇宙的黑暗边荒,刚刚吞噬完一大片规则沉积层、周身漆黑光芒越发凝实的恨天大帝,忽然停下了脚步。它猩红的眼眸微微转动,仿佛嗅到了某种更加“美味”、也更加“令它厌恶”的气息。

“嗯?这股令人作呕的‘绝对’臭味……是那域外阴影的残留?” 它发出低沉的笑声,*“正好,本帝初成大道,便拿汝等腌臜之物,一试锋芒!”**

它调转方向,朝着统合纪元设下的第一个“诱饵”区域,一步迈出。

漆黑的背影,融入更深沉的黑暗。

猩红的眸光,照亮前方未知的险途。

一场围绕着规则本质的、更加诡异莫测的狩猎与反狩猎,就此拉开序幕。

宇宙的新生秩序之下,暗流依旧汹涌。

恨天大帝的传说,方才……真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