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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陈默在村里一边溜达着一边跟身边的谭秀芬聊天。

“怎么样,谭姐,现在村子是不是很像你之前生活的环境。”

“是有那么一点意思,但也就是外面像,我们那时候屋子里面可没有这些电视,对了,我看你们不是拍电影拍的好好的嘛,你怎么突然出来了。”

陈默叹了口气,“有一段情节总是演不好,我出来走走找找灵感。”

“什么情节,我看你们演的挺好的,不瞒你说,我和陆怀瑾那时候好像也是这样的,那时候可严哩,拉拉手都要悄悄的,但是我现在跟我孙子去城里的时候还看见小年轻当众亲热呢,哎,说跑题了,你为什么说你演不好啊?”

陈默挠了挠头,斟酌了下言辞,“谭姐,这其实是我自己编撰的一个情节,就是男主角想要去做一件很伟大的事,但或许是我心思达不到那种境界,我始终演不出来他那种状态。”

“很伟大的事?”谭秀芬的魂影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有些朦胧,她想了想,慢慢沿着田埂走着,声音也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哦,你是说他要去打仗吗?”

陈默的呼吸停了一拍,“啊?谭姐你说啥?”

“变成鬼也有好处的,可以到处乱转,我妹妹前段时间总是看着几张信纸叹气,然后我就好奇,就看了看,再加上我跟我孙子去县城的时候看到电视上放了个公益广告,就是说一个老人给自己儿子带饺子的,然后很多事我就想起来了。”

陈默不知道现在该说啥好,只是定定地看着谭秀芬,呼吸都放的轻了些。

“看我干啥,我都能当你奶奶了,这点事反正已经过去了,也就那样了。”

“谭奶奶,我,”

“哎,还叫谭姐吧,听着顺耳,咱们继续说你的事儿吧。”

陈默看着毫无变化的谭秀芬,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稍稍放松了些,沉吟了一下,“剧本里这么写的,男主角奔赴战场,我觉得在那个年代这应该是一个有热血的青年可能会做的选择。”陈默斟酌着词句,

“可我不太明白……或者说,我演不出他做这个决定时,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一边是刚看到希望的生活,是喜欢的人,另一边是……很可能回不来的战场。”

谭秀芬沉默了很久,久到陈默以为她不会回答了。

他们走到了后山那片山坡,那几棵老山楂树在风中静静伫立。

“他走之前,也是这样一个下午。”谭秀芬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带着回忆的悠远。

陈默安静地听着,他知道谭秀芬说的不是剧本,是她自己尘封的往事。

“陆怀瑾平时经常讲大道理,他讲的时候我就夸他,其实我不喜欢听,我只是喜欢听他讲话。”谭秀芬继续道,仿佛陷入了当年的情境,

“你们应该看过他写的那几封信了吧,其实他走的前几天我就感觉不对劲儿,那天他就拉着我的手,坐在我们现在坐的这块石头上,他说,

‘秀芬,你看这村子,多好,多安静,你绣的花那么好看,李伯种的稻子今年长得也旺,我想让这儿一直这么好,这么安静。’”谭秀芬顿了顿,

“那时我不知道他要去打仗,那时他还没决定要去呢,其实,你说他去做伟大的事,这句话不准确。”

“为什么?”陈默轻声问。

“那些伟大的人是不会犹豫的,我能看得出来他犹豫了好久,不过在我心里,他就是很厉害,还很勇敢,所以他就是个准备上战场的普通人,可惜,他跟别人拦住了一群想摸进我们这边搞破坏的老鼠,也把自己拦在外面。”

山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叹息。

陈默久久没有说话。

一个知青在得到边境征召的消息后,经历了怎样的内心挣扎然后决定去报名的呢。

他一定会无数次回望这个小小的村庄,回望树下绣花的姑娘,对未来的恐惧和对安宁的眷恋会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

但最终,那份“想让她和这里一直好好的”简单念头,会压过一切恐惧,促使他做出选择。

这不是一时冲动,而是一种认清代价后依然选择肩负的清醒的勇气,陆怀瑾的告别或许有歉疚,有不舍,但唯独没有后悔。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陈默缓缓吐出一口气,感觉堵在胸口的某个东西松动了,“能用伟大这个词形容的人,通常不会用伟大来形容自己,或许在他们眼里,只看到了一件必须要做的事,而做这件事的人,可以是自己。”

陈默望着远处在阳光下劳作的人们,炊烟袅袅升起,声音变得更沉静,仿佛在梳理自己刚刚领悟的脉络:

“这跟喊口号、谈理想不太一样,那不是悬在天上的月亮,好看,但够不着。他们想的是脚底下这片土,是身边这个人,理想太大了,容易让人忘了为什么出发。但守护很小,小到就是一口井,一块绣布,一个你看她笑就觉得很满足的下午。”

山风掠过陈默的鬓角,带着泥土和植物的气息。

“可正是这点‘小’东西,给了他‘大’勇气。”陈默的眼神变得清亮,

“因为要守住这点具体的好,所以不得不去看得更远,站得更前。爱一个人,于是连她头顶的这片天、脚下的这块地,都一并爱了进去。这不是牺牲,这是爱的自然蔓延。从‘想让她好’,到‘想让这片生养她的土地也好’,中间没有鸿沟,只有顺着心意自然流淌的路径。”

他顿了顿,想起谭秀芬描述的犹豫。

“所以他不觉得自己伟大,伟大是别人回头盖的章,他出发时心里揣着的可能只是歉疚——歉疚不能陪你看到今年的山楂花开了,和一点害怕。但真正的勇敢,从来不是不知恐惧,而是明知前路有失去一切的恐惧,怀里揣着那份歉疚,依然选择把背影留给最舍不得的人,面向风雨。”

“这大概就是,滚烫的勇气都源自最柔软的牵挂,最坚定的远行往往是为了守护最近的故乡。”

“他不是要做照亮所有人的太阳,他只是想成为一道篱笆,一道墙,把风雪和老鼠挡在他在意的生活之外。有人奔向理想,是为了成为光;而他走向战场,是为了让光能继续平常地照在某个窗台,某片绣布上。 后者,或许更沉默,也更厚重。”

谭秀芬静静地听着,浑浊的眼眸里似有水光波动,又像是欣慰。

她不懂太多大道理,但她知道这个年轻人,听懂了她的怀瑾。

就在这时。

陈默的脑海中。

「万象更新,道基初铸。

求道者参透红尘因果,以众生悲喜为炉,仁心为火,炼就无瑕道心,今感其心怀苍生之志、慈悲济物之德,天地共鸣,阴阳相济,于渺渺玄关中窥见天道一线。

天命为引,厚德载物;

地脉为阶,至善通明。

自此灵台洞开,紫气东来,筑基之基不假外物,不恃丹药,唯以大爱无疆承天地正法,铸就天道筑基。

大道昭昭,万物生发。

筑基已成,道途始肇。」

听到脑海中的声音,陈默终究是没忍住吐槽的欲望。

不是,哥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