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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柱揣着一肚子憋屈和邪火,哐当一声摔上自家屋门,那声音震得窗棂上的灰尘都簌簌往下掉。屋里没开灯,昏暗笼罩着他,如同外面那些压得他喘不过气的流言。他一屁股瘫坐在冰冷的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脑子里反复回响着李副主任那些话——“生活作风问题”、“占公家便宜”、“注意影响”……

“他妈的!他妈的!”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旧木桌上,震得桌上的搪瓷缸子跳了起来,咣当作响。手背传来一阵刺痛,却远不及心里的憋闷万分之一。

他想冲出去,把那些背后嚼舌根的混蛋一个个揪出来,用他掂大勺的力气狠狠揍他们一顿,打到他们跪地求饶,承认是胡说八道!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领导刚谈完话,这会儿他要是动了手,那就真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这口气,硬生生堵在嗓子眼,咽不下去,吐不出来,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疼。

他烦躁地站起身,在狭小的屋子里像头困兽一样来回踱步。目光扫过墙角,落在一个蒙着灰尘的空酒瓶上。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几步冲过去,从床底下拖出半瓶不知道什么时候剩下的散装白酒,也顾不上找杯子,对着瓶口就狠狠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液体如同火焰,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却丝毫没能驱散心头的寒意。他又灌了几口,直到瓶子见了底,才喘着粗气,把空瓶子掼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酒精上了头,脑子更乱了,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窃窃私语的声音,反而更加清晰地在耳边嗡嗡作响。

“秦姐……”他喃喃自语,心里一阵揪痛。他帮秦淮茹,纯粹是看她一个人拉扯孩子不容易,院里人都知道贾家困难,他傻柱是浑,可看不得孤儿寡母受罪。怎么就成了“搞破鞋”?他想起秦淮茹那双总是带着愁苦和疲惫的眼睛,要是她也听到了这些混账话……傻柱心里更堵得慌了。

不行,得找人说道说道!得找个明白人主持公道!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一大爷易中海。一大爷是院里的一杆旗,为人正派,说话有分量,他肯定能明白自己的委屈!

傻柱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拉开门就往外走。夜风一吹,酒劲往上涌,他脚步有些虚浮,但还是一路趔趄着冲到了一大爷家门口。

“一大爷!一大爷您可得给我做主啊!”他拍着门板,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和激动。

易中海还没睡,正在屋里听收音机,闻声开了门。看到傻柱满脸通红、一身酒气的样子,眉头就皱了起来:“柱子?你这是喝了多少?进来说话。”

傻柱进了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也顾不上礼节,竹筒倒豆子似的就把厂领导找他谈话,以及院里那些流言全都说了出来,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

“一大爷!您给我评评理!我何雨柱是那样的人吗?我帮衬秦姐家,那是看在邻居份上,看她可怜!我拿回来的饭盒,哪次不是大家伙儿都不愿意要的折箩?我怎么就挖社会主义墙角了?啊?这他妈是谁在背后使坏,往我身上泼脏水!您可得查清楚,还我清白!”傻柱眼睛瞪得血红,抓着易中海的胳膊,像是抓着最后一根稻草。

易中海静静地听着,脸色凝重。他抽出自己的胳膊,给傻柱倒了杯水,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柱子,你先别急,也别喝了。这事……我听到些风声。”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你跟淮茹呢,平时走动是近了点。这院里人多眼杂,说闲话的肯定有。这男女之事,最是说不清楚,它不像别的,有个真凭实据。你说没有,别人偏说你有,你怎么辩?”

傻柱急了:“那我总不能因为怕人说闲话,就看着秦姐一家饿死吧?”

“帮忙是应该的,但方式方法要注意。”易中海叹了口气,“至于饭盒的事……柱子,你带折箩回来,院里不少人家确实都受过惠,大家心里是记着的。可现在有人拿这个说事,上升到‘挖墙角’的高度,这话就重了。就算都是剩菜,你天天往家拿,影响也确实不好。厂里领导提到这个,你也不能全说是冤枉。”

傻柱愣住了,他没想到一大爷会这么说。他以为一大爷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这边,替他痛斥那些小人。

“一大爷,连您也觉得……我错了?”傻柱的声音带着不敢置信的颤抖。

“我不是说你错了。”易中海看着他,眼神复杂,“我是说,这事啊,它不好办。流言这东西,它不讲道理。我现在出去跟人说,傻柱是清白的,跟秦淮茹没事,饭盒也没问题。有人信吗?恐怕不信的居多,反而可能觉得我偏袒你。”

易中海说的是实话。他是院里的一大爷,处事讲究个公允。在傻柱和秦淮茹的关系这件事上,他确实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两人清白,毕竟两人平时接触不少,傻柱对贾家的帮助也确实超出一般邻居。而饭盒问题,更是敏感,在这个年代,沾上“公家”二字,再小的事也能闹大。他若强行替傻柱背书,不仅可能压不下流言,反而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损害他多年积累的威信。

傻柱看着易中海脸上那显而易见的为难和无奈,心里那点指望,像被泼了一盆冰水,彻底熄灭了。他原以为最坚实的靠山,原来在此事上也难以完全帮他澄清。

连一大爷都这样……傻柱只觉得一股透骨的凉意从脚底板直窜到天灵盖。他茫然地站起身,没再说什么,踉踉跄跄地走出了易中海家。

夜更深了,院里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过光秃秃的树梢,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替他哀鸣。傻柱抬头看着天上那轮被薄云遮住的、昏黄的月亮,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无助。

有口难辩,有力无处使。 trusted 的人也无法提供绝对的支撑。

这困境,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牢牢困在中央,越是挣扎,缠得越紧。他晃晃悠悠地回到自己冰冷的屋里,也没开灯,直接把自己摔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外面一切恶意的揣测和目光。

黑暗中,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和那无法排解的、几乎要将他撕裂的憋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