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扫过整个战场。
在失去了“暴君”这个最强者之后,剩下的那些“失控品”,已经不足为惧。
在被他控制的怪物大军的清洗下,它们的数量,正在飞速减少。
很快,整个基地的下层,就会被彻底……肃清。
但刀疤脸,却不打算再等下去了。
这种低效率的“进食”方式,已经无法满足他了。
他需要……更高效的,更完美的……方式。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庞大的精神力,以他为中心,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领域”!
这一次,不再是简单的“意志抹除”和“指令输入”。
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改造!
【你们的形态……是一种罪。】
【你们的混乱……是一种浪费。】
【现在……】
刀疤脸的意念,化作了神明的谕令,回荡在每一只被他控制的怪物的脑海中。
【……重塑。】
“嘶……啊啊啊啊!”
“桀!”
一阵阵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凄厉,都要痛苦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但这一次,发出惨叫的,是那些被他控制的……怪物!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条巨大的尸体蜈蚣,庞大的身体,突然开始……融化!
那些由尸体和金属拼接而成的部分,像是被投入了强酸之中,迅速地分解,变成了一滩滩蠕动的,混合着血肉与金属的……浆液。
那滩黑色的烂泥,不再吞噬,而是开始剧烈地……沸腾!
它的内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孕育,正在成型!
那个眼球蜘蛛,巨大的眼球,猛地裂开,从里面流淌出来的,不是血液,而是一种如同水银般的,亮银色的……液态金属!
所有被他控制的怪物,都在这一刻,开始了痛苦而诡异的……“进化”!
不,不是进化。
是……“归一”!
它们那千奇百怪的,被博士胡乱改造的身体,正在被刀疤脸的意志,强行拆解,打碎,然后……
以一种全新的,更符合他“审美”的方式,重新……组合!
混乱,正在被“秩序”所取代。
丑陋,正在被一种……更加高效,更加纯粹的“杀戮之美”所覆盖。
走廊里,通道中……
一滩滩血肉浆液,开始汇聚。
一块块金属碎片,开始重组。
那些液态金属,如同拥有生命的丝线,将所有的材料,缝合,链接,塑造……
刀疤脸,就像一个疯狂的艺术家,以整个基地为画板,以这些怪物的血肉为颜料,正在创造着……只属于他的,全新的……造物。
他不再需要一支混乱的,由“失败品”组成的军队。
他要创造的,是……他自己意志的,最完美的……延伸体!
这场血腥的重塑,持续了整整十分钟。
十分钟后。
所有的惨叫声,都消失了。
整个基地的下层,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当刀疤脸再次睁开眼睛时。
他的面前,那条通往外界的走廊里,已经不再是拥挤的怪物潮。
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整齐列队的……全新的“东西”。
它们,依然保留着某种生物的轮廓。
但它们的身体,已经完全被一种暗红色的,流线型的外骨骼所覆盖。
外骨骼上,布满了和他钻头巨臂上类似的,复杂的纹路。
它们的四肢,都变成了锋利无比的,如同螳螂般的……骨刃。
它们的头部,没有眼睛,没有嘴巴,只有一个光滑的,如同镜面般的……曲面。
它们静静地,肃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但从它们身上,散发出的,是比之前那些“失控品”加起来,还要恐怖百倍的……冰冷杀意。
它们不再是“失败品”。
它们是……“使徒”
是新神座下,第一批,也是最忠诚的……杀戮兵器。
刀疤脸看着自己的这些“作品”,那张一半是金属,一半是血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扭曲的……笑容。
他感受到了。
一种全新的……饥饿感。
不再是源自对血肉的渴望。
而是一种……对“扩张”的渴望。
对将整个世界,都按照他的意志,进行“重塑”的……无上欲望!
他的目光,缓缓抬起,穿透了层层的天花板,望向了基地的……更上层。
在那里。
还有很多……未被“净化”的……混乱。
还有很多……鲜活的,有趣的……“材料”。
他缓缓转身,迈开了脚步。
他身后的,那支由“使徒”组成的,沉默的军队,也随之,整齐划一地,迈开了脚步。
“咚。”
“咚。”
“咚。”
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如同死神的钟鸣,开始在空旷的基地中,回荡。
狂欢,结束了。
审判,开始了。
上层区域,中央安保监控室。
气氛,压抑得仿佛凝固的铅块。
十几名穿着白色研究服和黑色战术背心的幸存者,死死地盯着面前那一排排巨大的监控屏幕。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尚未散去的,极致的恐惧。
“下……下层的生命信号……全部……消失了……”
一名负责监控生命体征的研究员,声音颤抖地报告道。
他的手指,在控制台上,因为紧张而不断地抽搐着。
屏幕上,那代表着数以百计的“失控品”的,密密麻麻的红色光点,在经历了长达十几分钟的,如同癫痫般的疯狂闪烁和移动后,最终,在同一时间,诡异地……全部熄灭了。
不是一个一个地消失。
是……同时,瞬间,全部消失!
就像是有人,直接拔掉了服务器的电源。
“消失了?什么意思?它们……它们自相残杀,都死光了?”
安保队长,一个身材魁梧,脸上有一道狰狞刀疤的壮汉,皱着眉头问道。
他的手中,紧紧地握着一把大口径的电磁步枪,手背上青筋毕露。
“不……不是的……”研究员的声音带着哭腔,“不是‘死亡’信号……是‘未知’!所有的信号源,都变成了一种……我们数据库里,从未有过的,无法解析的……全新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