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 年 1 月 28 日，上甘岭的晨光刚刺破硝烟，就被狂风撕成碎片，散在布满弹坑的表面阵地上。王卫国蹲在坑道冲锋口旁，手指抚过冰冷的岩壁 —— 这里还留着美军炮弹炸出的凹痕，边缘结着薄冰，像一道道狰狞的伤疤。他的空冥感知早已展开，像一张覆盖半径八百米的精密网，将表面阵地的每一处细节都映在脑海里：1 号火力点（原美军重机枪位）藏在焦黑的松树下，枪管对着冲锋口，两名士兵正低头换弹链；2 号掩体（雪墙加固的射击位）里有三具美军尸体，却还架着一挺轻机枪，显然是美军故意设下的陷阱；3 号高地（核心争夺点）上停着一辆受损的 m26 坦克，炮塔歪向一侧，炮口却依旧对准坑道方向，履带旁的雪地里，散落着几箱未开封的弹药。
“班长，都准备好了！” 李大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扛着轻机枪，枪管上缠着孙二牛缝的蓝布条，现在已经冻成硬壳，却依旧擦得锃亮。班里的战士们整齐列队，每个人的棉服上都沾着黄泥和冻雪，有的还缠着未拆的绷带 —— 张叔的左臂吊在胸前，却依旧握着步枪；陈小虎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刚退了高烧），却把孙二牛遗留的伪装网碎片别在棉帽上；老李的腿刚能勉强走路，就主动要求扛弹药箱，说 “俺虽然走不快，却能给大家递子弹”。
王卫国回头望去，战士们的眼里没有丝毫怯意，只有对夺回阵地的坚定，和对牺牲战友的告慰。他从怀里掏出养父传下的《玄真子兵要》残页，上面记载着 “反冲击三策：乱其阵、夺其要、固其防”，指尖抚过泛黄的纸页，仿佛能感受到养父的温度：“兄弟们，今天咱们要冲出坑道，把表面阵地夺回来！这不仅是为了守住上甘岭，更是为了二牛，为了所有牺牲的战友 —— 让他们看看，咱们没辜负他们的守护！”
“夺回阵地！告慰战友！” 战士们的呐喊声穿透坑道，盖过了远处美军的炮声。秦小凤抱着药箱跑过来，手里攥着一包用棉布裹着的草药，挨个塞到战士们手里：“这药能止血消炎，受伤了就抹上！你们一定要活着回来，俺在坑道里等着给你们包扎！” 她的目光落在王卫国身上，带着担忧却更显坚定，“你的空冥要多盯着点，别逞能。”
王卫国点点头，把草药膏揣进贴胸的口袋，那里还放着孙二牛的半截松枝。他抬手看了看天色 —— 晨光刚好斜照在美军 1 号火力点的射击口，会晃花守军的视线，这是最佳冲锋时机。“按之前的战术分组！” 他低喝一声，手指指向阵地方向，“第一组（大勇、张小三、老李）：大勇用轻机枪压制 1 号火力点，张小三负责扔烟雾弹，老李在后面递弹药，务必把美军的重机枪打哑！第二组（陈小虎、赵二、王栓）：小虎带伪装网，冲出去后立刻给冲锋口做伪装，防止美军反扑；赵二和王栓跟着俺，负责解决 2 号陷阱和 3 号高地的坦克！”
“收到！” 战士们齐声应答，动作麻利地检查装备 —— 李大勇把轻机枪架在冲锋口旁的土坯上，枪管对准 1 号火力点；陈小虎把伪装网缠在胳膊上，手里攥着两颗烟雾弹；老李靠在弹药箱旁，提前把弹链拆成小段，方便快速传递。
“冲锋！”
王卫国一声令下，张小三率先扔出烟雾弹。白色的烟雾瞬间在冲锋口前弥漫开来，像一道屏障，挡住了美军的视线。李大勇的轻机枪立刻响了，“哒哒哒” 的枪声穿透烟雾，精准落在 1 号火力点的射击口旁，土屑和雪粒飞溅，吓得里面的美军赶紧缩回去，重机枪的轰鸣声顿时哑了一半。
“冲！” 王卫国抓住机会，率先冲出坑道。零下七十度的寒风像冰刀一样刮在脸上，他却浑然不觉，空冥感知里 “看到” 1 号火力点的美军正慌乱地调整重机枪角度，却因为烟雾遮挡，根本找不到目标。他举起步枪，对准射击口旁的树干 —— 那里藏着一个美军观察员，正举着望远镜试图穿透烟雾。
“砰！” 子弹精准击中观察员的肩膀，他惨叫着摔进火力点，重机枪彻底停了。李大勇趁机推进，轻机枪的子弹像雨点一样往火力点里扫，张小三跟在后面，又扔出一颗烟雾弹，将 1 号火力点彻底笼罩在烟雾中。
“第二组跟上！” 王卫国回头大喊，陈小虎立刻带着人冲出来，快速展开伪装网，将冲锋口覆盖在松枝与雪壳下 —— 这是孙二牛教的伪装技巧，能让美军从远处看，只以为是普通的雪堆。赵二和王栓则跟着王卫国，往 2 号掩体摸去。
空冥感知里，王卫国 “看到” 2 号掩体的轻机枪旁缠着细铁丝，连接着一颗手榴弹 —— 是美军设下的诡雷，只要一碰机枪，就会引爆。“小心诡雷！” 他一把拉住正要冲上去的赵二，从怀里掏出刺刀，小心翼翼地挑开铁丝，将手榴弹的拉环拔掉，扔到远处的雪地里。“轰隆” 一声，手榴弹炸起一片雪雾，掩体里的美军尸体被震得晃动了一下。
“俺就说美军没这么好心！” 王栓抹了把脸上的雪，语气里满是庆幸。王卫国没说话，只是举起步枪，对准掩体深处 —— 空冥感知里 “看到” 还有一个美军残兵躲在尸体后面，正举着手枪准备偷袭。他扣动扳机，子弹穿透尸体的棉服，击中残兵的手腕，手枪 “哐当” 掉在冰面上。
解决完 2 号掩体，三人快速向 3 号高地的坦克靠近。这辆 m26 坦克的履带被之前的炮弹炸断，却依旧能转动炮塔，炮口正对着冲锋口的方向，威胁极大。王卫国趴在雪地里，空冥感知锁定坦克舱门 —— 里面有两名美军士兵，正试图启动引擎，显然想靠炮塔火力阻拦志愿军冲锋。
“赵二，你绕到坦克左侧，扔手榴弹炸舱门！” 王卫国低喝，“王栓，你在右侧吸引注意力，用步枪打坦克的观察镜！” 两人立刻行动，王栓举起步枪，对准坦克的观察镜 “砰” 地就是一枪，镜片瞬间碎裂；赵二则绕到左侧，拉开手榴弹引线，往舱门里扔去。
“轰隆！” 手榴弹在坦克内部爆炸，浓烟从舱门和观察镜里冒出来。王卫国趁机冲上去，用刺刀撬开舱门 —— 里面的美军士兵已经失去意识，他快速检查坦克弹药舱，发现还有十几发高爆弹，心里一喜：“这些弹药归咱们了！等会儿美军反扑，就用他们的炮打他们！”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 —— 是美军的增援部队！王卫国的空冥感知瞬间延伸，“看到” 约一个排的美军正沿着山梁推进，手里的 m1 步枪对着表面阵地，后面还跟着一挺重机枪，显然是想夺回失去的火力点。
“大勇，美军增援来了！用 1 号火力点的重机枪压制！” 王卫国大喊，同时跳进坦克炮塔，试图转动炮口 —— 虽然引擎坏了，但手动还能调整角度。李大勇的声音很快传来：“收到！重机枪已经架好，正在压制！”
王卫国咬着牙，手动转动炮塔，将炮口对准美军增援的方向。空冥感知里，他 “测算” 出美军重机枪的位置（山梁中间的土坡后），“预判” 到他们会在三十秒后架设完毕。“赵二，递炮弹！” 他大喊，王栓立刻从弹药舱里抱出一发高爆弹，塞进炮膛。
“放！”
王卫国猛地拉下击发绳，坦克炮发出一声巨响，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落在美军重机枪旁的雪地里。“轰隆” 一声，雪雾和土块冲天而起，美军的重机枪瞬间哑了，剩下的士兵吓得纷纷卧倒，再也不敢往前推进。
“好样的！” 陈小虎的声音传来，他已经带着人加固了冲锋口的伪装，正往 3 号高地跑，“班长，俺们把 1 号火力点的重机枪拆下来了，现在能两面夹击！”
王卫国点点头，从坦克里跳出来，看着眼前的表面阵地 ——1 号火力点被控制，2 号掩体肃清，3 号高地的坦克成了己方的 “炮台”，冲锋口也做好了伪装，第一步目标已经达成。他回头望向坑道方向，秦小凤正从冲锋口探出头，对着他比了个 “胜利” 的手势，心里一阵发热。
“快加固掩体！” 王卫国喊道，“美军肯定还会来反扑，咱们得把阵地守好！” 战士们立刻行动起来 —— 李大勇和张小三在 1 号火力点周围垒土坯，把重机枪架得更高，视野更开阔；陈小虎和赵二用美军尸体旁的弹药箱，在 3 号高地周围筑起临时掩体；老李和王栓则在 2 号掩体里整理缴获的弹药，把子弹、手榴弹分类放好，方便随时取用。
空冥感知里，王卫国 “看到” 远处的美军阵地里，又有士兵在集结，这次人数更多，还多了两辆坦克，显然是不甘心失去表面阵地。他走到 1 号火力点旁，拍了拍李大勇的肩膀：“等会儿美军坦克过来，就用 3 号高地的坦克炮打他们的履带，你用重机枪压制步兵，咱们分工配合！”
“放心！” 李大勇咧嘴笑，露出两排冻得发白的牙，“俺的重机枪肯定能把他们压得抬不起头！”
没过多久，美军的反扑就来了。两辆 m26 坦克在前，步兵跟在两侧，沿着山梁缓慢推进，重机枪的子弹像雨点一样往表面阵地扫来，打得雪粒飞溅，土坯掩体 “簌簌” 掉渣。王卫国立刻跳进 3 号高地的坦克，手动转动炮口，对准最前面的坦克履带。
“赵二，炮弹！”
“来了！”
王卫国将炮弹塞进炮膛，空冥感知里 “看到” 坦克履带的连接处有一道裂痕（之前被我方炮弹擦过），这是最佳打击点。他深吸一口气，拉下击发绳 —— 炮弹精准击中裂痕，履带瞬间断裂，坦克像瘫痪的巨兽，停在雪地里动弹不得。
“好！” 李大勇的重机枪立刻响了，子弹落在美军步兵群里，吓得他们纷纷躲到坦克后面。陈小虎趁机扔出一颗手榴弹，落在坦克旁的雪地里，炸开的雪雾挡住了美军的视线。王卫国则调整炮口，对准第二辆坦克的观察镜，又是一发炮弹，观察镜瞬间碎裂，坦克失去了视野，只能盲目地开炮，炮弹落在空地上，炸起一片雪雾。
“冲！把他们赶回去！” 王卫国从坦克里跳出来，举起步枪对准美军步兵。战士们也跟着冲锋，李大勇的重机枪压制，陈小虎的手榴弹掩护，赵二和王栓的步枪点射，美军的反扑势头很快被遏制，只能拖着伤员，狼狈地往山后撤退。
战斗暂时停歇，表面阵地上一片狼藉 —— 弹坑连着弹坑，焦黑的树干横七竖八地倒在雪地里，美军的尸体和武器散落各处，雪地里渗着暗红的血，很快就冻成冰壳。王卫国靠在坦克上，大口喘着气，棉服已经被汗水和雪水浸透，冻在身上像铠甲一样沉重，却觉得浑身充满力量。
“班长，你看这个！” 陈小虎跑过来，手里拿着一块美军的身份牌，上面刻着 “约翰?米勒” 的名字，“俺在 1 号火力点捡的，这肯定是之前那个重机枪手的！”
王卫国接过身份牌，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想起孙二牛 —— 要是二牛还在，肯定会笑着说 “又收拾一个美军，离回家又近一步”。他把身份牌揣进怀里，又从坦克里拿出一发炮弹，放在 3 号高地的掩体旁：“这发炮弹留给二牛，算是咱们替他报了仇。”
李大勇走过来，递给他一块冻硬的土豆：“吃点吧，俺从坑道里带来的，焐了一路，稍微软点。” 他看着表面阵地，眼里满是欣慰，“咱们终于把阵地夺回来了，二牛要是知道，肯定高兴。”
王卫国接过土豆，咬了一口，冰冷的土豆泥在嘴里散开，却带着一丝甜味 —— 是秦小凤之前加的红糖。他看着身边的战友们：李大勇在擦拭重机枪，陈小虎在整理伪装网，老李在清点弹药，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却更显坚定。空冥感知里，他 “看到” 秦小凤从坑道里走出来，手里拿着草药包，正往这边跑；“看到” 远处的友邻班也夺回了各自的阵地，欢呼声在山梁上回荡；“看到” 孙二牛的笑脸仿佛出现在焦黑的树干旁，对着他们竖起大拇指。
“咱们得把阵地加固好，” 王卫国站起来，拍掉身上的雪，“美军肯定还会来，咱们要让他们知道，这表面阵地，是咱们的，是二牛的，是所有牺牲战友的，谁也抢不走！”
战士们齐声应答，又开始忙碌起来 —— 用弹药箱加固掩体，用松枝伪装火力点，用美军的坦克残骸挡住冲锋路线。阳光透过硝烟，洒在阵地上，映着战士们忙碌的身影，也映着雪地里那半截松枝（孙二牛的遗物），像一面小小的旗帜，在寒风中轻轻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