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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扇门背后的一切,都是为我准备的。

我的指尖划过粗糙的墙壁,冰冷的触感让我瞬间清醒。

退路被堵死,而前方是精心布置的狩猎场。

他们料定我会回来,因为顾昭亭在这里,因为那些尚未被转移的“成品”也在这里。

他们甚至算准了我的软肋——我不可能放弃任何一个潜在的盟友,哪怕希望渺茫。

我不能就这么走进去。

金手指飞速运转,在我的视网膜上投射出冷却库的结构图和实时环境数据。

温度、湿度、空气流动……每一个参数都可能成为暴露我的致命因素。

他们等的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个会呼吸、有心跳的活人。

我要给他们的,恰恰是他们不想要的。

蹲在角落的阴影里,我开始为自己“送葬”。

我撕开工服最内层的保温棉,揉成一团,死死抵住颈侧大动脉的位置。

棉絮的压力模拟出低温环境下血管收缩、肌肉僵硬的假象,会让红外扫描仪在判断生命体征时产生零点三秒的延迟。

这零点三秒,就是我活命的机会。

紧接着,我从特制的鞋垫夹层中取出一枚比指甲盖还小的凝胶贴片。

这是我最后的保命底牌,仿体温调节器。

我将它贴在心口,金手指立刻接管了控制。

[目标温度设定:35.1c。

启动“阶梯式降温”程序,模拟运输途中的休眠体征衰减曲线。

预计三分钟后达到阈值。

]

我的体温开始以一种非自然但极具迷惑性的方式缓慢下降。

皮肤传来阵阵寒意,仿佛真的有冰冷的液体被注入血管。

我深吸一口气,将心率强行压到每分钟五十次以下,然后,拖着一条仿佛已经失去知觉的腿,用肩膀顶开了那扇虚掩的铁门。

门轴发出微弱的吱呀声,在寂静的通道里格外刺耳。

我没有回头,像一具被随意丢弃的残次品,跌跌撞撞地滑了进去。

门在我身后缓缓合拢,将外界的微光彻底隔绝。

冷却库里弥漫着消毒水和塑料混合的冰冷气味,令人作呕。

一排排金属架上,覆盖着白色尸袋的“成品”如同沉默的商品,等待着最后的质检和分发。

它们的编号以b开头,代表着最新一批次。

我借着应急灯昏暗的光线,在第三排的架子下,找到了编号b-773的空位。

我的尸袋还留在那里,袋口敞开,像一张无声嘲笑的嘴。

我没有靠近,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更深处的角落。

那里堆放着一堆被标记为“报废”的残骸,大多是躯干或四肢有明显瑕疵的模型。

我注意到,其中几个模型的头部眼眶周围,覆盖的仿生皮肤涂层正在小块剥落,露出底下触目惊心的东西——那不是冰冷的玻璃义眼,而是布满血丝、瞳孔涣散,却属于人类的真实眼球。

他们竟然在进行活体器官移植!

这些“成品”根本不是纯粹的人造物,而是用无数个体的部分拼凑而成的怪物!

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头顶。

我强迫自己冷静,目光扫过角落里一个被踢翻的废弃注射器盒。

盒子底下,压着半张被液体浸泡过、字迹有些模糊的实验记录。

我小心翼翼地抽出那张纸片,金手指立刻进行扫描和图像修复。

[记录编号:Exp-x7-b。

实验对象:b批次成品。

结论:神经抑制剂x7在低温环境下活性降低,预计失效时间:72小时,误差浮动±3小时。

]

七十二小时。

也就是说,从注入抑制剂开始算起,三天之后,这里所有的“成品”都会从沉睡中苏醒。

他们不是死亡,只是被强制休眠。

包括曾经的我,也包括……顾昭亭。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

这是一个巨大的变数,一个足以颠覆整个局面的机会。

我必须立刻离开,将这个消息带出去。

就在我准备原路返回的瞬间,头顶正上方的金属通风管道,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不该存在的异响。

那不是制冷系统运转的声音,也不是空气流动的风声。

那是一种沉闷的、被刻意压制的金属承重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管道内部,以一种极其缓慢、极其谨慎的姿态爬行。

金手指立刻捕捉到了这丝异常。

[声源分析:金属疲劳形变。

频率:0.8赫兹。

推论:有活体正在通风管道内移动,体重预估在70-80公斤之间。

]

移动轨迹被迅速还原成一条红线,投射在我的视网膜上。

那条红线蜿蜒曲折,完美避开了管道内所有已知的红外和热感应监测点,而它的终点……正是我现在藏身的这片阴影的正上方。

是顾昭亭?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就被我否决。

他刚刚在手术台上经历了高强度的电击“校正”,身体机能和精神状态都应该处于最低谷,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挣脱束缚,还如此精准地找到这里。

除非……躺在手术台上的那个,从一开始就不是他。

那会是谁?是“他们”的人,下来清理现场的捕猎者?

我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危险。

我屏住呼吸,一点一点地向后挪动,试图退到金属架的另一侧。

然而,就在我抬脚的刹那,我的鞋跟不小心蹭到了一只被遗弃在地的空药瓶。

“咔哒。”

一声清脆的滚动声,在这死寂的冷库中,不亚于一声惊雷。

头顶上方那沉闷的金属呻吟声,骤然停止了。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我能听见的,只剩下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轰鸣,和那一声声仿佛要撞碎肋骨的剧烈心跳。

上方的人停住了,他发现我了。

我们之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铁皮,他知道我在下面,我也知道他在上面。

一种被毒蛇盯上的冰冷感,让我动弹不得。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黑暗中,我看不见任何东西,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一双眼睛,正从头顶的某个缝隙中,冷冷地注视着我。

来的人,究竟是敌是友?

这个问题在我的脑海中疯狂盘旋,却找不到任何答案。

死一样的寂静中,我听到了一声轻微的金属摩擦声。

那是通风口的铁格栅被锁扣松动的声音。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它正在被打开。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正在无声地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