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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李凌云手指点了点那紫金玉牌:“你组建此军,一切皆在暗处进行。人员可以散于市井,藏于山林,隐于各军各部,甚至……可吸纳一些身负特殊才能、却不见容于世俗规矩的异士。”

“朕要的,不是摆在台面上的仪仗,而是深藏鞘中的利剑,是悬于暗处的眼睛,是必要时……能行非常之事的非常之军。”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穿透了御书房的屋顶,投向了无垠的夜空:

“待时机成熟之日,朕要这支‘镇渊军’之名,不仅响彻太渊,更要……名动天薇州!”

沈文洁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沸腾的思绪。她没有立刻去碰那枚玉牌,而是再次拈起一枚白子,目光重新落回棋盘。

黑棋厚势依然,她打入敌阵的那颗白子依旧孤单,但整盘棋的格局,似乎已然不同。

她将白子落下,这一次,轻灵地一跳,与之前右边开拓的阵势隐隐相连,同时为那颗深入敌后的孤子,留下了一丝遥相呼应的退路与变化。

落子后,她才缓缓起身,绕过矮榻,来到李凌云面前,郑重地、深深地拜伏下去。

“臣女沈文洁,”

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再无丝毫犹豫与彷徨:“谢陛下信重,领此‘镇渊’玉牌。必竭尽驽钝,肝脑涂地,为陛下,为此军,不负‘镇渊’之名!”

李凌云看着她拜伏的身影,眼中终于露出了满意之色。

他伸手,亲自将棋盘边那枚紫金玉牌拿起,递向沈文洁。

“此牌,便交与你了。”

他说道,随即又补充了一句,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却暗藏深意:“棋局未完,改日再续。沈姑娘,不,沈统领,前路漫漫,望你……好自为之。”

随即,他目光转向一直静候在御书房阴影角落的赵慎言。

“慎言。”

“老奴在。”赵慎言闻声上前,躬身听令。

“将朕为沈……统领准备的东西取来。”李凌云淡淡道。

“遵旨。”

赵慎言应声退下,片刻后,手捧一个以明黄锦缎覆盖的玉盘,再次走入灯光之下。他将玉盘轻轻放在李凌云手边的矮几上,揭去锦缎。

玉盘之上,三个大小不一的精致玉袋,质地温润,隐隐有灵光内蕴。

李凌云首先指向左侧那个体积最大、通体呈深青色、表面有风云纹路流转的玉袋。此袋看似不大,却给人一种内藏乾坤的奇异感觉。

“此乃特制的大型灵兽袋。”

李凌云的声音平静,却让沈文洁的心猛地一跳:“袋中,有一千头风云蛟。”

风云蛟!沈文洁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了。那可是今日拉着帝辇巡天的强大灵兽!成年风云蛟至少是雷劫境修为,凶悍无匹,难以驯服!

“这一千风云蛟,皆是我太渊护国龙神的直系血脉后代,自幼以秘法培养,忠诚与战力皆有保障。”

李凌云继续道,仿佛在说一件寻常事:“其中九百九十九头,皆为雷劫境修为,可供骑乘、作战、布阵。另有一头,已达雷劫境第九重巅峰,灵智已开,可为蛟群之首,亦可作为你的坐骑与臂助。”

“组建镇渊军,需有镇得住场面的根基力量。这些风云蛟,便算作朕给你的第一份家底。”

李凌云看着沈文洁眼中难以掩饰的震惊,语气依旧平淡:“如何驯御、编组、使用,你自行斟酌。朕只要结果。”

“臣……定不负陛下所赐!”沈文洁声音微颤,深深拜下。

李凌云微微颔首,手指移向中间那个略小一些、但更加精美,通体呈流霞七彩之色的玉袋。袋口以金丝封系,隐隐有凤鸣清音传出。

“第二件,”

他解开封系的金丝,一道绚丽的七彩霞光顿时从袋中逸散出来,虽不刺眼,却带着一种高贵、温暖而又坚韧无比的气息,

“此乃‘凤凰霓裳铠’。”

随着他的话音,一套轻甲虚影自玉袋中浮现,一片片宛如七彩凤凰翎羽般的甲片构成,轻盈飘逸,华美绝伦,却又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防御波动。

甲胄之上,凤凰虚影盘旋,祥云缭绕,仿佛有生命一般。

“此铠非寻常防御法宝。”

李凌云凝视着那凤凰虚影:“它取材自上古神兽凤凰遗褪的七彩神羽,经炼器大宗师呕心沥血炼制而成。”

“不仅防御力惊人,可抵御涅盘境强者的多次攻击,更兼具隐匿气息、增幅灵力、轻身御空等诸多妙用,且能随心意变换形态,平日可化入衣衫,战时瞬间显化。”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沈文洁身上,语气中多了一丝几不可察的柔和:“战场凶险,暗处行事更需谨慎。朕希望此铠,能好好护你周全。”

沈文洁看着那美轮美奂却又蕴含着恐怖力量的凤凰霓裳铠,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暖流。

“谢陛下厚爱,文洁……定当珍重。”她再次深深一礼。

最后,李凌云的目光落在右侧那个最小、最朴素,却隐隐散发着一股内敛到极致锋锐之气的纯白玉袋上。

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伸手,亲自解开了玉袋上暗含禁制的绳结。

袋口敞开,一柄连鞘长剑静静地躺在其中。

剑鞘是古朴的玄色,没有任何纹饰,只有岁月留下的温润光泽。剑柄亦是玄色,样式简单,唯有一颗小小的青云之色的宝石镶嵌在柄首。

“此剑,名为‘青云’。”

李凌云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剑中的魂灵:“是朕……当年还是靖王时,便一直佩戴的佩剑。”

李凌云伸手,将青云剑从玉袋中取出,握在手中。

“传言不虚。”

他看着手中的剑,语气平静得近乎冷酷:“朕持此剑,确曾……饮过上代文宗皇帝,朕之父皇,李靖飞之血。”

弑父!沈文洁还是感到一股寒气从脊椎升起,瞬间弥漫全身。她几乎能想象到当年那惊心动魄、血染宫闱的一夜。

“此剑,沾染过至亲之血,亦承载过朕最深的决意与孤独。”

李凌云的目光从剑上移开,再次看向沈文洁:“今日,朕将它赐予你。”

他将青云剑,连鞘递向沈文洁。

“朕希望,‘镇渊’之责,你能以青云之志担之。此剑并非让你效仿朕之往事,而是望你记住,欲行非常之事,需有非常之决心,亦需承受非常之重量。持此剑,当知进退,明取舍,守本心。”

她伸出微微颤抖的双手,极其郑重地接过青云剑。

“臣……沈文洁,谨记陛下教诲!必不负青云之志,不负镇渊之托!”

她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坚定。

李凌云看着沈文洁将三件宝物小心收好,脸上露出了今夜最为放松的神色。

他忽然指了指矮几上那几碟丝毫未动的精致点心,对赵慎言道:“慎言,将这些点心包好,让沈统领带回去。深更半夜,想必也饿了,御膳房的手艺,还算能入口。”

赵慎言应了一声,立刻找来一个干净的食盒,将那些造型精美、香气扑鼻的点心仔细装好,递给沈文洁。

沈文洁下意识地接过食盒,温热的触感从食盒传来。

她抬头,望向李凌云。这一刻,什么未来文道圣人、兵家统帅的定力,什么君臣礼数,仿佛都被这简单却出乎意料的一盒点心轻轻敲开了一丝缝隙。

灯火下,帝王玄衣墨发,眉目清俊,褪去了白日的凛然帝威与方才谈论弑父往事的冰冷,只是随意地坐在那里,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近乎温和的弧度。

她的心跳,在那一瞬间,漏跳了好几拍。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感动、酸涩、欢喜与更加深刻倾慕的情绪,悄然漫过心田。

她不再是那个在御前对答如流、落子无悔的沈文洁,只是一个在深夜被心仪之人赠予点心的普通女子。

她的脸颊微微发烫,慌忙垂下眼睫,掩饰住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情愫,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谢……谢陛下。”

李凌云微微颔首:“时辰不早了,你且回去吧。赵慎言会送你出宫。镇渊之事,务必谨慎,循序渐进。若有难处,或有所需,可凭玉牌密奏于朕。”

“是,陛下。臣女告退。”

沈文洁抱着食盒,握着青云剑,最后深深看了李凌云一眼,将那抹玄色身影深深印入心底,然后转身,跟着赵慎言,悄然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