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里的光越来越多，路也不再滑了。苏然走在前面，手里有电光闪着，照亮前面一段路。张峰跟在后面，手一直放在刀上。
空气有点不对。之前是湿石头和发霉的味道，现在多了一股烂草味，还有一点腥，像泡久的河泥。
“前面有人。”弹幕突然跳出来。
苏然停下。他眯眼往前看。拐角有个山洞，门口蹲着三个人，围着地上躺着的一个男人。他们穿粗布衣服，头上绑麻绳，手里拿着干草轻轻扇。
“过去看看。”他说。
“小心点。”张峰小声说，“这地方不太对。”
两人慢慢走过去。苏然蹲下，伸手摸了摸那人的鼻子。呼吸很弱，断断续续。那人脸色发青，眼皮肿，手指也肿得厉害。他拉开衣领，看到脖子上的血管是黑紫色的。
“中毒了。”他说。
旁边一个年轻女人抬起头，眼睛红红的。“老猎人两天没醒。我们用了药，没用。”
苏然问：“你们喝这里的水？”
女人点头。“村子里的人都病了。他是第一个倒下的。”
系统突然跳出：【检测到重度毒素侵蚀，是否启动初级细胞再生？】
下面写着：消耗3000流量点，持续三分钟，不能中断。
他看了一眼人气值——三十八万八。打赏九十二万，差一点到一百万。体质改造进度84%，还没解锁新能力。
“能救吗？”张峰问。
“试试。”苏然坐下，把手按在病人胸口。
掌心开始发热，冒出一层白光。他闭上眼，心里默念技能名字。系统响了：【细胞再生已激活，倒计时180秒。】
光越来越亮。病人身体抖了一下。
旁边三人立刻紧张起来。一个男人站起来，伸手要拦。“别碰他！你会害死他的！”
张峰一步上前，挡在中间。“让他做完。”
“这是我们的规矩！”那人声音发抖，“外人不能碰族里的人！”
“你想他活，就闭嘴。”张峰盯着他，“你现在叫一声，他就死在这。”
那人张了张嘴，没再说话。
白光从苏然的手渗进病人身体。几秒后，病人鼻孔流出黑水，耳朵也有血渗出。脸上的青色慢慢变淡，肿也开始消。
一分钟过去，病人咳了一声，喉咙咕噜响。
“动了！”弹幕炸了：“主播牛！”“真的好了！”“哭了。”
又过几十秒，病人眼皮动了，慢慢睁开。他看了看头顶，又看向身边的女人。
“阿……阿月？”声音很哑。
女人当场哭出来。“爹！你醒了！”
另外两人也跪下，嘴里念着听不懂的话。刚才拦人的男人低头合手，没说话。
苏然松开手，身子一晃，差点坐倒。张峰扶了他一把。
“累？”张峰问。
“嗯。”苏然喘气，“三千点没了。”
人气涨到三十九万二。弹幕全是“英雄”“太厉害了”“打赏走起”。金币雨刷屏，系统提示：【热度回放已记录高光片段】。
他低头看手。掌心发红，像被烫过。
这时，叫阿月的女人“扑通”跪下。“谢谢您救了我爹。”
苏然赶紧拉她。“别这样，快起来。”
“他是村里最好的猎人。”她哭着说，“大家都靠他进山找药……要是他走了，没人撑得住。”
苏然沉默几秒。“先送他回去休息。我能救一次，不代表能救所有人。”
他从背包拿出一根枯枝，轻轻放在病人额头上。枝上的绿芽微微晃了晃，像感应到了什么。
“这东西……”阿月看着枯枝。
“它认路。”苏然说，“也能帮人恢复。你们带他回去，找个干净地方躺下，别碰脏水。”
老人已经能坐起来。他看着苏然，嘴唇动了动。“你……不是普通人。”
“我不是。”苏然笑了笑，“但我愿意帮忙。”
三人架起老人，慢慢离开。走之前，阿月回头看了苏然一眼。
洞口只剩两个人。
“你刚才真敢试。”张峰说，“万一失败了呢？”
“他快死了。”苏然站起来拍裤子，“我不试，他就一定死。”
“可你从没用这招治过人。”
“系统写了说明。”他耸肩，“我又不是乱来。而且观众没跑，我就还有热度。”
张峰笑了。“你真是懂直播。”
“这不是玩。”苏然收起电光，往前走，“这一波打赏，够我再用两次技能。而且我感觉……这能力还能升级。”
“怎么升？”
“等粉丝破百万吧。”他说，“到时候说不定能直接把人救回来。”
通道继续向前。两边石壁出现苔藓，绿绿的一层。空气里的腥味淡了些。
走了十分钟，地面变软。脚下不是石头，是泥地，踩上去有点湿。
“这地方居然能长东西。”张峰踢土，“水都这么脏，还能活？”
“说明根还在。”苏然摸墙上的苔藓，“只要没断，就有希望。”
话刚说完，系统提示：【隐藏任务线索更新：修复心脉节点需集齐三处能量源】。
第一条写着：已定位，距离约一百二十米，在前方岔路口右边。
“又要分路？”张峰皱眉。
“走右边。”苏然看提示，“而且我感觉……和这根枯枝有关。”
他们加快脚步。不久，前面出现三个岔路。左边是向下的坡，有水声；中间是平路，但地上裂了缝，冒着白烟；右边是向上的台阶，铺着碎石，看起来最安全。
苏然站在路口，举起枯枝。
绿芽突然转向右边，几乎指着那条路。
“就是这。”他说。
“等等。”张峰拉住他，“你看地上。”
苏然低头。台阶边有一串脚印，很新，泥上有拖痕。不是他们留的。
“有人比我们早到。”他说。
“还抬着重东西。”张峰蹲下，“你看这印子，像是扛着什么走的。”
苏然没说话。他握紧枯枝，踏上第一级台阶。
走到一半，他忽然停下。
“怎么了？”张峰问。
“你听。”
安静几秒。
远处传来低低的声音，像有人唱歌，又像风在吹。
“有人在说话。”苏然说。
“不是我们这边的人。”张峰手按刀柄，“语气不对。”
他们继续往上。声音越来越清楚。不是一句话，是一段重复的调子，像某种仪式。
台阶尽头是个平台。平台上有三块石头围成圈，中间放着一块黑水晶。水晶下压着一张兽皮，画着和墙上一样的图案。
但最让苏然注意的，是水晶旁边的那根树枝。
它和他手里的枯枝很像，只是更短，颜色更深。没有芽，但表面有微弱的蓝光。
“那是……”张峰刚开口。
苏然已经走过去。他举起自己的枯枝，慢慢靠近那根黑枝。
两根树枝离得很近时，蓝光闪了一下。
黑枝的光顺着空气钻进苏然的枯枝。绿芽猛地一颤，长出半寸新叶。
同时，系统提示：【获取第一处心脉能量源，修复进度1\/3】。
他还来不及反应，身后传来脚步声。
两人转身。
三个穿灰袍的人站在台阶下。领头的拿着骨杖，脸上戴木面具，只露出眼睛。
他盯着苏然手里的枯枝，慢慢开口。
“你不是第一个来找它的人。”
苏然没动。
张峰手伸向腰间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