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日夜,东岸丽景,黄政住所。
经历了一整天的波诡云谲——从县界无声的对峙、顶楼的智斗表演、农贸市场的未遂风波。
到傍晚杜家姐妹带来的关于境外雇佣兵潜入的惊人消息——饶是黄政精力过人,心神也感到了深深的疲惫。
夜色如墨,透过窗帘的缝隙渗入卧室,远处城市稀疏的灯火如同疲倦的眼睛,偶尔眨动一下。
空调送出适度的凉风,房间里弥漫着杜玲身上淡淡的、令人安心的馨香。
杜玲早早洗漱完毕,换上了丝质的睡裙,依偎在黄政身边。
她似乎想用自己柔软的怀抱和温热的气息,驱散丈夫眉宇间那一抹挥之不去的凝重。
她轻轻抚摸着黄政的胸膛,指尖带着无限的眷恋和心疼。
黄政也确实需要这份温存来放松紧绷的神经。
他搂着妻子纤细却充满生命力的腰肢,低下头,鼻尖萦绕着她的发香,心中那些沉甸甸的算计和危机感暂时被搁置。
一种久违的、属于纯粹私人情感的热流在四肢百骸涌动。
他吻了吻杜玲光洁的额头,然后是眼睛、鼻尖,最后落在她温软的唇上。
唇齿相接,气息交融,仿佛要将白日里所有的压力、惊险与无奈,都融化在这个静谧而亲密的吻里。
杜玲羞涩而热情地回应着,双臂环上黄政的脖颈,身体与他贴合得更紧。
卧室里的温度似乎在悄然升高,空气也变得粘稠而甜蜜。
正当两人意乱情迷,准备更进一步,探索彼此更深切的慰藉时——
“叮铃铃——!!”
黄政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骤然亮起,发出刺耳而持续的铃声,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和惊心,瞬间撕裂了满室的旖旎。
黄政的动作猛地顿住,眉头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蹙起。
杜玲也微微一颤,睁开眼睛,眸子里还氤氲着未散的情欲,但更多的是被打扰的不安和忧虑。
她知道,在这个时间点打来的电话,绝非寻常。
黄政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呼吸和状态,伸手拿过手机。
屏幕显示是“何飞羽”。他眼神一凝,立刻按下接听键,同时将杜玲往怀里拢了拢,示意她别怕。
“喂,飞羽。” 黄政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听不出丝毫被打断亲热的情绪。
电话那头传来何飞羽清晰而略带疲惫的声音,显然也是忙碌到现在:
“老大,侯三招了。连夜突审,心理防线已经突破。”
“说具体。”黄政言简意赅。
(“是。据侯三交代,当初肖峰团伙覆灭时,他们这些外围的马仔见势不妙,立刻作鸟兽散。
大部分都逃往了邻省或者更远的南方,彼此之间为了安全,几乎都断了联系,各谋生路。
他本人是逃到了省城一个偏远小镇,靠打零工勉强糊口。”)
何飞羽顿了顿,继续汇报:
(“大概半个月前,他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对方声音经过处理,听不出男女老少。
电话里直接说出了他的真名和曾在隆海跟着曾维混的过往,并说知道他最近手头紧,有笔快钱问他做不做。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警察钓鱼,不敢答应。
但对方随后通过一个他完全不认识、但看起来很普通的快递员,直接给他送去了两万现金。
还有一张……李爱民省长的标准半身照,照片背面用打印字贴着姓名和职务。”
“对方给他的任务很简单:在指定日期(就是今天)回到隆海,混进县城的自由农贸市场。
找机会接近前来调研的李省长,以‘耕牛被盗、报案无门’为由喊冤。
把事情闹大,越大越好,最好能引起围观和混乱。事成之后,再付尾款八万。”)
黄政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杜玲柔顺的长发,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十万块,对于一个逃犯来说不是小数目,但这任务的“性价比”和风险,似乎并不对等。
“他没见到指使人?不知道对方身份?钱和照片的来源也查不到?”黄政问。
(“是,老大。接头方式非常隐秘,钱是现金,快递单是伪造的,电话是无记名的太空卡,打完就废弃。
侯三只知道对方似乎对隆海、对您的动态,甚至对省长的调研行程都了如指掌。
他纯粹是为了钱,也觉得这任务‘只是喊个冤,又不是杀人放火’,加上对方威胁说不干就把他藏身地告诉警方,他就硬着头皮回来了。”
何飞羽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从他身上和临时落脚点搜查到的,除了那张照片和一些零钱,没有其他有价值的线索。
照片我们检查过,就是很普通的新闻图片打印件,随处可得。
汇款和电话追踪,技术部门正在跟进,但希望不大,对方很专业。”)
黄政沉默了几秒钟。这个结果,既在意料之中(对方既然敢用侯三这种小角色,就不会留下直接线索),又让人隐隐不安。他沉声道:
(“行,我知道了。侯三本人,依法严肃处理,该追诉的旧案一并追究。
另外,虽然线索看似断了,但不能放松警惕。
我怀疑这背后的人,目的绝非仅仅给我‘制造点麻烦’那么简单。
你立刻安排下去,从今晚开始,增加县城各重点区域,尤其是各大在建工地、政府机关、主要交通节点、以及我们几个常委住所附近的警力巡逻密度和便衣暗哨。
告诉郑大力,打起十二分精神,内紧外松,严防任何可能的破坏和突发事件。”)
“是!老大!我立刻去安排!”何飞羽领命,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黄政将手机放回床头柜,身体却并没有放松下来,反而陷入了更深的思索。
卧室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只有空调细微的风声。
杜玲一直安静地听着,此刻仰起脸,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光,看到丈夫紧锁的眉头和眼中闪烁的幽深光芒!
忍不住轻声问道:“老公,不顺利吗?线索断了?”
黄政回过神,低头看着妻子关切的脸庞,轻轻叹了口气,将她搂得更紧一些,仿佛要从她身上汲取温暖和力量:
(“嗯,断了。侯三只是个拿钱办事、什么都不知道的棋子。”
他低声分析着,更像是在梳理自己的思路,
“指使的人……动机很模糊。
如果仅仅是想利用省长调研的机会给我制造点麻烦,让我在领导面前出丑,或者让隆海显得治安混乱。
这手段未免太过拐弯抹角,成本(十万加风险)和收益似乎不成正比。而且……”)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锐利:
(“偏偏找的是肖峰的余党。这释放的信号很危险。
对方不仅了解肖峰团伙的覆灭过程,知道哪些人漏网,还能精准地找到并利用其中贪婪又容易被控制的一个。
这像是在提醒我,或者说在警告我——肖峰的阴影还在,与肖峰为敌的后果,还没完。”)
(“除非……”黄政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冰冷的推测,“这根本就不是冲着我个人来的,或者说不全是。
这只是个开始,是个试探,目的是搅动隆海这潭水,看看能激出什么反应,或者……
为后续更隐蔽、更致命的动作做铺垫。又或者,是想把水搅浑,掩盖其他真正的目的?”)
他摇了摇头,似乎觉得自己的思绪有些过于发散和沉重了,不想让杜玲过多担心。
他吻了吻她的发顶,语气故作轻松:
(“算了,不猜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时间不早了,睡觉。”
说着,他的手重新抚上杜玲柔软的腰肢,带着暗示的意味。
杜玲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未尽之意和深藏的忧虑,但她乖巧地没有追问,只是更紧地贴近他,用自己全部的温存去包裹他。
她轻哼一声:“嗯……你轻点……” 声音带着娇羞和无限的柔情。
然而,就在隔壁的房间。
同样洗漱完毕、穿着一身浅灰色真丝睡袍的杜珑,正盘腿坐在飘窗上。
望着窗外隆海县城的点点灯火,试图梳理今日得到的所有信息,思考应对之策。
她天生灵觉敏锐,与双胞胎姐姐杜玲之间更有一种玄妙难言的心灵感应。
就在黄政与杜玲情感交融、气息相连、心神激荡的刹那——
杜珑娇躯猛地一震!
仿佛一股微弱却清晰的电流,或者说是一种混合着亲密、愉悦、燥热的微妙情绪波动!
毫无预兆地、强行地穿透了墙壁,直接撞击在她的心湖之上,荡开一圈圈令人面红耳赤的涟漪。
她白皙如玉的脸颊瞬间飞起两团红晕,一直延伸到耳根。
她咬着下唇,猛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仿佛要按住那颗不争气地加快了跳动的心脏。
那双总是冷静睿智的眸子里,此刻却盈满了羞恼和无奈。
她低低地、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嗔骂,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却带着十二分的抓狂:
“黄政!你大爷的!没完没了了是吧?!这破感应……什么时候才能消停点!”
她恨恨地拉过旁边的薄毯,把自己整个人裹了起来,用力闭上了眼睛,试图屏蔽那恼人的、来自血脉相连姐姐的“现场直播”。
但微微发烫的耳尖和紊乱的呼吸,却暴露了她此刻心境远不如表面平静。
(场景切换)
同一片夜空下,东岸丽景,隆新大酒店,一间豪华行政套房内。
丁雯雯刚洗过澡,穿着可爱的卡通睡衣,湿漉漉的长发用毛巾包着,盘腿坐在落地窗前柔软的地毯上。
窗外是隆海新区的夜景,虽不及大都市璀璨,但也灯火阑珊,别有一番宁静的生机。
她手里拿着手机,表情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手指在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号码上悬停了片刻,终于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响了几声后接通,传来一个温和、亲切、带着独特磁性嗓音的男声,说的是粤语,透着笑意:
“喂?小雯?咁夜打电话畀我,有咩事啊?(这么晚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正是华仔。
丁雯雯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像找到了主心骨,但紧张感也更强烈了。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随意:
“华哥!你最近忙不忙呀?有没有空?”
华仔在电话那头轻笑,语气带着长辈对调皮晚辈的宠溺:
(“小雯,你几时同我讲嘢变得咁吞吞吐吐啦?有咩事就直讲啦!你嘅性格我仲唔知?
(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话变得这么吞吞吐吐了?有什么事就直说嘛!你的性格我还不知道?)”
他顿了顿,想起什么,“对了,丁爷爷之前提过,你去内地考察投资了?怎么样,还顺利吗?”)
丁雯雯连忙说:
(“是呀是呀,已经基本定下来了!
就在……嗯,就在我一个哥哥主政的地方,各方面条件都挺好的,我很有信心!”)
(“哦——” 华仔拉长了音调,了然道,“我知啦,系黄政,对唔对?
成日听丁爷爷念叨佢,后生有为,系个好官。
好啦,讲正题啦,我依家喺台岛呢边见紧个朋友。
(我知道了,是黄政,对吧?经常听丁爷爷念叨他,年轻有为,是个好官。好啦,说正题吧,我现在在台岛这边见一个朋友。)”)
丁雯雯深吸一口气,按照之前和黄政商量的“策略”,开始“不经意”地提起:
(“华哥,我记得你以前经常参加好多慈善义演,好有爱心嘅!
我哋呢边呢,最近刚发现一个抗日战争时期嘅游击战遗址,好有意义!
我黄政哥佢哋准备大力宣传呢个爱国教育基地同旅游点,发展红色旅游。
我无意中听到佢讲,想揾一个影响力大嘅明星搞场义演,凝聚人气,扩大宣传。
我第一时间就谂到你啦!
如果华哥你有兴趣呢,我就同我黄政哥讲下,如果冇呢,就算啦,当我冇讲过!”)
她尽量说得轻描淡写,像是在分享一个偶然得知的消息,而不是刻意请求。
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丁雯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心都有些出汗。
突然,华仔爆发出一阵爽朗而通透的大笑声:
(“哈哈哈!小雯啊小雯!你系我凑大嘅(你是我带大的),仲同我玩呢啲小心眼?
老实交代,系唔系黄政叫你联系我嘅?(老实交代,是不是黄政叫你联系我的?)”)
丁雯雯被这突如其来的直球打得措手不及,脸腾地红了,好在隔着电话对方看不见:
(“啊?!华哥!你讲咩呀!边个系你凑大嘅!难为死啦!我唔理你啦!
(你说什么呢!谁是你带大的!难为情死了!我不理你了!)”)
华仔却笑得更开心了,还故意提起陈年旧事:
(“我实话实说咋嘛!你唔记得啦?有一次你细个,话要骑膊马(骑马马)玩,结果骑喺我颈上,突然话急,然后就……哈哈哈!
(我实话实说嘛!你不记得啦?有一次你小时候,说要骑马马玩,结果骑在我脖子上,突然说尿急,然后就……哈哈哈!)”)
“啊!!华哥!你仲讲!!”丁雯雯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对着电话娇嗔,脚趾头都在地毯上抠紧了。
这黑历史她当然记得,但被当事人这么若无其事地拿出来说,简直要命!
(“好啦好啦,唔讲唔讲。”华仔见好就收,笑声渐歇,语气重新变得认真起来,
“小雯,唔开玩笑啦。呢件事呢,我唔可以马上答应你。
你俾几日时间我,我要同公司、同团队商量一下,毕竟牵涉到行程安排、演出性质、报批手续好多问题。
不过你都知我为人,” 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原则上,我系好乐意参与呢类有正面意义、能够传递正能量嘅活动嘅。
弘扬爱国主义,支持老区发展,义不容辞。”)
丁雯雯听他这么说,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但还是催促道:
(“好啦,我知道啦!但你尽快复我啦!
我黄政哥话啦,如果你唔得闲,佢仲要睇下其他明星嘅档期……总之你尽快啦,我仲会喺呢边留多一段时间。
(好啦,我知道啦!但你尽快回复我啦!我黄政哥说了,如果你没空,他还要看看其他明星的档期……总之你尽快啦,我还会在这边留一段时间。)”)
华仔在电话那头似乎又笑了笑,应道:
(“嗯,我会尽快同团队沟通,俾个答复你。先挂啦,早啲休息。
(嗯,我会尽快和团队沟通,给你个答复。先挂了,早点休息。)”)
“拜拜,华哥!”丁雯雯挂了电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向后瘫倒在地上毯上。
她望着天花板上柔和的光晕,小声嘀咕:“
华仔哥,你可千万要答应呀……我的牛都吹出去了……哥还说我不行就找别人,那多没面子呀……”
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柔软的地毯里,心里七上八下,既有期待,又怕失望。
(场景切换)
西山省,省城西坪市,省委二号家属院。
夜深人静,独栋小楼的书房里却依旧亮着灯。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隔绝了外面的夜色。
红木书桌上摊开着一份文件,但李爱民省长显然没有在看。
他靠在宽大的高背皮椅上,双目微阖,手指在扶手上轻轻点着,仿佛在闭目养神,又像是在深思。
秘书小曾轻手轻脚地端着一杯新沏的茶走了进来,放在书桌一角。
他看着李爱民沉静的侧脸,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开口,打破了书房的寂静:
“老板,今天在隆海农贸市场……那个突然跑出来喊冤的混混,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像是有人特意安排的。”
李爱民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平静地看向小曾,没有惊讶,只是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小曾得到鼓励,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道:
(“那人的出现时机太巧了,就在我们走到相对僻静、但又临近热闹区域的节点。
他喊冤的内容虽然粗陋,但直接冲着您来,一口一个‘省长’,显然是提前知道您的身份,甚至……可能知道我们此行的某些意图。”
他斟酌着用词,“感觉像是……有人想利用您,或者利用这次调研,给黄政制造点实实在在的麻烦,让隆海当众出丑,把事情闹大。”)
李爱民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浮沫,抿了一口,才淡淡地说:“看出来了。”
小曾点点头:
(“而且,这出戏……演得太差,破绽明显。
那个侯三的底细一戳就破,黄政那边的人反应也很快,当场就控制住了局面。
这说明,指使的人要么是仓促行事,要么是……根本没指望这招能真正伤到黄政,可能只是想……
恶心一下他,或者,试探一下隆海现在的反应速度和掌控力?”)
李爱民放下茶杯,目光变得深邃:
(“这么了解我行程和……潜在意图(他含蓄地承认了确实有给黄政添堵的想法),
又与黄政有矛盾,还能提前知道消息、提前布置的人……小曾,这个范围,其实很小了。”)
小曾心中一凛,知道老板这是在考校自己,也是引导自己往更深层次想。
他迅速在脑海中过滤着可能的人选:桂明市层面?省里层面?与黄政有过节,又与老板您……走得近,或者能揣摩到您心思的?
一个名字,几乎是瞬间跳入了他的脑海。
结合今天王明柱市长在隆海略显异常的表现(急于上楼查看、多次引导),以及他和黄政之间众所周知的矛盾(源于李万山),还有他对老板心思的揣摩……
小曾感觉后背有些发凉,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向李爱民,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确认的意味:
“老板,我觉得……会不会是……”
他的话刚想说出一个姓氏,李爱民却忽然抬起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书房里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李爱民的目光并未看向小曾,而是投向了窗外被厚重窗帘遮挡的虚空。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在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里,却闪烁着极其复杂难明的光芒——
有一丝被算计利用的不悦,有一丝对下属擅作主张的冷意,还有一丝更深沉的、仿佛在权衡着什么的思索。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小曾未说出口的那个猜测。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像一尊深不可测的塑像。
小曾屏住呼吸,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他知道,有些话,点到为止。
有些猜测,一旦说破,可能就意味着局势的彻底改变。
书房里,只剩下墙壁上时钟指针走动的“滴答”声,清晰而冰冷,敲打在寂静的夜色里,也敲打在人心之上。
那个未说出口的名字,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虽然无声,却已激起了层层难以平复的暗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