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都怪我嘴贱！”张大海用拳头捶着自己的大腿，哭得肝肠寸断，“她那么好的人，从来舍不得跟我顶嘴，我怎么能说那种话……”
周围的人都叹了口气。周老板娘在一旁低声对孟舒瑶说：“张大海对他媳妇是真上心，平时出海回来，总会给王氏带串糖葫芦，村里谁不羡慕？哪想到……”
孟舒瑶看着这男人，简单几句话，所有人都相信了，心里就更加怀疑了，这假仁假义假惺惺在这哭天抹泪的，绝对是有原因。
他口中那个妻子不会已经出事了吧？
不然他在这里表演这一通是干什么？
孟舒瑶想到这里，心里一惊，本来古代对女子的束缚都比现代大，还遇到没良心的，那真的生不如死了。
而且死了还不得安宁，逍遥法外的话，那就太不好了。
李莲花没说话，只是望着张大海脚边的泥地。那片泥地上有几个模糊的脚印，其中一个印着半个草鞋纹路，边缘却沾着点深绿色的碎屑，像是某种水草的残片。
“嫂子平时常去海边吗？”李莲花忽然问。
张大海抽噎着点头：“她喜欢去滩涂捡贝壳，说要给我串个手链……”
“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哪？”
“在家……我那天晚上喝了点酒，跟她吵完架就睡了，早上起来她就不在了……”张大海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浓浓的自责。
孟舒瑶听得眼眶发红，拉着李莲花到一旁：“咱们去海边找找吧，说不定能发现点线索。”
李莲花点头，却没往滩涂走，反而绕到村子后面的礁石区。
这里的礁石犬牙交错，海浪拍打着岩石，溅起雪白的浪花，空气中弥漫着咸涩的气息。
“你看这是什么？”李莲花指着一块礁石的缝隙，那里卡着半片蓝色的布料，质地粗糙，正是张大海说的王氏失踪时穿的单衣料子。
孟舒瑶心里一紧：“花花，不喜欢自己的妻子，可以有很多办法分开。
为什么要置人于死地呢？
有的时候看的那些女性我都不知道结婚的意义是什么？”（刷抖音刷多了，越看越不想结婚，越看越找不到结婚的意义。）
李莲花没说话，伸手将布料扯了出来。
布料边缘很整齐，不像是被礁石划破的，倒像是被人用刀割断的。
他又在周围的礁石上仔细查看，忽然指着一处湿润的岩壁：“这里有划痕。”
那划痕很淡，像是被什么重物拖拽过，边缘还残留着一点暗红色的印记，在潮湿的岩壁上几乎看不出来。
“这是什么？”孟舒瑶凑近了看，“像血？”
李莲花用指尖蹭了点印记，放在鼻尖闻了闻，眉头皱得更紧：“有点腥味，但不确定是不是血。”
两人在礁石区找了半天，除了那半片布料和几道浅痕，没再发现别的线索。
回到村里时，张大海还在哭，不少村民提着灯笼，说要晚上去海边再找找。
孟舒瑶叹了口气，“这装成这个样子，又没有证据，否则我真的很想打他两巴掌。
这人是不是都快没了？”
李莲花叹了一口气，点点头。“像你想的那样，如果人还在，也不会演这一出。”
李莲花却看着客栈门口的石磨，那里放着一盆刚淘好的米，米水里沉着几颗细小的沙砾。
他忽然问周老板娘：“张大海家的米，都是自己磨的？”
周老板娘愣了愣：“是啊，村里家家户户都有石磨，张大海媳妇勤快，每天天不亮就磨米，说自家磨的米还能剩下米糠。”
孟舒瑶听了，皱起了眉头，每天磨米的话，很辛苦的，这普通的老百姓根本不可能每天吃得起米。
于是装作好奇的问“他们家好富裕啊，每天能吃得起白米饭。”
“张家媳妇，那是大户人家落难呐！其实有钱着呢！”
李莲花听到这儿，好像找到了方向“那这几天，他家的石磨用过吗？”
周老板娘想了想：“好像没见王氏出来磨米……张大海昨天还来我家借过一碗米呢。”
李莲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头看向张大海家的方向。
那是间低矮的渔舍，烟囱里没冒烟，门窗紧闭，透着股说不出的冷清。
这贼喊捉贼，当地的县令能不能查出来？
正好看一下这个官员的查案能力如何？
摸了摸妻子的头，安慰孟书瑶。
“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这样的，别伤心。”
“我心硬着呢，没伤心，只是感慨罢了。
走了，忙了一天吃饭。”
两个人吃了一顿海鲜大宴，可是孟舒瑶还是不开心。
李莲花只能想办法哄，没办法，物伤其类了。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本来打算去看日出，这个天才蒙蒙亮的时候。
一个出海的渔民就急匆匆的回来了，渔民在离礁石区不远的浅滩，发现了一具被渔网缠住的女尸，身上穿的正是蓝色单衣。
消息传到张大海耳朵里，他当场就晕了过去。
醒来后疯了似的往海边跑，抱着尸体哭得撕心裂肺，几度晕厥，看得围观的人都红了眼眶。
“作孽啊，好好的人怎么就没了……”
“张大哥太命苦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官府的人很快来了，一个留着山羊胡的县太爷带着仵作，草草验了尸，说是王氏失足落水，被渔网缠住溺亡，还劝慰了张大海几句，让他节哀。
张大海跪在地上，给县太爷磕了好几个头，哽咽着说要给妻子办后事。
村民们见他可怜，都主动提出帮忙，有人去山上砍柴火，连周老板娘都杀了只鸡，说要给张大海补补身子。
孟舒瑶看着忙前忙后的村民，心里却有点发堵：“李莲花，你说……真的是意外吗？”
李莲花正在客栈门口的石凳上削木头，闻言抬了抬眼皮：“你觉得呢？”
“去看看他办后事吧。”李莲花放下刻刀，站起身，“有些事，得亲眼看看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