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悠悠,周景川,诺澜,胡一菲,曾小贤,秦羽墨刚结束一场酣畅淋漓的聚餐,肩头还沾着火锅店的烟火气,说说笑笑地挤在狭小的电梯里,指尖的余温还留着烤串的焦香。电梯门“叮”地一声缓缓敞开,迎面而来的却不是熟悉的、飘着洗衣液清香的走廊,而是一群衣袂翩跹、妆容明艳的陌生女生——有的身着缀满碎钻的曳地长裙,裙摆拂过地面时带起细碎的流光;有的扎着蓬松的羊毛卷,运动卫衣外搭皮质马甲,透着股飒爽的甜酷;还有的挎着亮面的复古坤包,踩着细如钢针的十二厘米高跟鞋,每一步都踩出清脆的声响,周身萦绕着馥郁的玫瑰香水味,像一群扑棱着彩翅的蝴蝶,密密麻麻堵在楼道中央,将原本宽敞的走廊挤得水泄不通。
唐悠悠猛地瞪圆了那双盈满灵气的杏眼,睫毛像被惊飞的蝶翼般剧烈颤动,小巧的下巴差点惊得脱臼;秦羽墨下意识拢了拢头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限量款包带,精致的眉峰拧成了麻花。
胡一菲皱起英气逼人的眉头,双臂重重抱在胸前,周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凛冽气场,仿佛下一秒就要开启“弹一闪”。
澄澈的眼底泛起一层困惑的涟漪,温柔的嘴角微微抿起。
曾小贤夸张地张大了嘴巴,周景川则慢悠悠靠在走廊上,深邃的眼眸里藏着几分玩味的笑意,指尖轻轻敲击着墙壁,发出“笃笃”的轻响,像在为这场荒诞的闹剧伴奏。六人脚步齐齐一顿,满脸震愕地朝着3602的方向挪去,脚下的棉拖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沙沙”的轻响,打破了楼道里诡异的沉寂。
“下一批。”吕子乔的声音从3602门口传来,带着不容置喙的干练,像选秀节目的导播在催场。
话音刚落,几个女生立刻踩着轻快的步伐,叽叽喳喳地朝着3602走了进去,关门的瞬间,还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你准备的才艺是什么”“关谷老师喜欢什么样的女生”的窃窃私语,像一群聒噪的麻雀。
唐悠悠猛地捂住嘴巴,惊呼声卡在喉咙里,好半天才咽下去,她用力拽了拽秦羽墨的衣袖,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可思议,尾音都在发抖:“哇——羽墨!你快看快看!这到底是什么神仙情况啊?咱们楼道什么时候变得跟选秀后台一样了?这阵仗,比我上次去试镜的剧组还热闹!”
秦羽墨蹙着秀美的眉头,认认真真地扫视着四周的门牌,指尖轻轻划过3601的门牌,又重重指了指斜对面的3602,语气笃定却又带着几分自我怀疑,声音都拔高了些许:“难道是我们走错楼层了?不对啊!你看,这明明是6楼,3601和3602的门牌清清楚楚挂在这儿,一丁点儿错都没有啊!”
曾小贤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他踮着脚尖,像只偷东西的小老鼠似的往3602的门缝里瞅了瞅,声音里满是疑惑,还带着几分委屈:“不是吧不是吧?难道公寓管理处又偷偷把咱们的房子借给别人开party了?上次隔壁楼的借3601开生日会,把沙发都弄脏了,我还没找他算账呢,这次居然敢动3602的主意!”
周景川靠在栏杆上,低低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慢悠悠地开口:“开party可不至于这么大阵仗,你看这些女生的架势,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手里还攥着纸片子,倒像是咱们的家被改成了什么选秀现场,难道是子乔那家伙偷偷搞的‘爱情公寓小姐’选拔?还是说,关谷和他一起又搞出了什么新花样,想给我们一个‘惊喜’?”
诺澜摊了摊手,白皙的手指轻轻晃动着,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和好奇,声音温柔得像春风拂过湖面:“我倒是没听说公寓要办任何活动,而且就算办活动,也该提前通知我们这些住户吧?你看这些女生手里还拿着类似报名表的东西,难不成是什么商家来这儿做推广活动了?可再怎么推广,也没必要堵在3602门口啊,这儿又不是商场展厅。”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粉色泡泡袖衬衫的女生走了过来,她像个专业的接待员似的,上下打量着六人,目光在他们休闲的家居服上停留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标准的礼貌微笑,语气轻快得像蹦蹦跳跳的小兔子:“你们好呀!看你们的样子,也是来报名参加关谷老师的太太海选的吗?快别站在这儿堵着啦,跟我来那边登记一下,下一批面试马上就要开始了,可别错过了机会!”
秦羽墨闻言,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摊了摊手,语气里带着几分哭笑不得,还夹杂着一丝无奈:“报名?什么面试啊?你怕不是搞错了吧?我们就是这儿的主人,住在3601和3602的,刚从外面吃晚饭回来,身上还带着火锅味儿呢,哪有心思参加什么海选啊!”
女生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丝“我懂你”的了然笑容,她轻轻拍了拍秦羽墨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像在安抚一个入戏太深的演员:“呵,这位姐姐,你入戏也太快了吧!我知道大家为了争取这个机会,都想尽了办法,想装成本地人拉近距离,但能不能当3602的女主人,可不是你自己说了算的,那得看里面的评委老师们满不满意才行,光装是没用的哦!”
唐悠悠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像只好奇的小猫似的往前凑了凑,双手抓着女生的胳膊,好奇地追问道:“评委?什么女主人啊?这里到底在海选什么啊?能不能跟我们说说清楚啊?我们真的是住在这儿的,不是来报名的,你看我们穿的拖鞋,还带着家里的烟火气呢!”
女生见他们眼神真挚,不像是在开玩笑,便收起了调侃的语气,表情认真地解释道:“是这样的,这儿的男主人叫关谷神奇,是个来自日本的着名漫画家,他昨天在爱情公寓的官方网站上发了个帖子,说要公开海选一个太太,一起经营他的漫画工作室,还说要找一个温柔贤惠、善解人意,最好还能懂点艺术、会照顾人的女生,没想到帖子一发出去,今天就来了这么多人,比我们预期的还火爆。”
“海选太太?!”六人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了一样,异口同声地尖叫起来,声音震得楼道里的声控灯都“滋滋”闪了两下,连墙壁上的海报都跟着微微颤动。唐悠悠和秦羽墨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胡一菲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拳头不自觉地攥了起来,指节都泛了白,诺澜惊讶地捂住了嘴巴,眼底满是难以置信,曾小贤更是夸张地后退了一步,差点撞墙上,吓得魂飞魄散,周景川则挑了挑眉,眼底的玩味更浓了,嘴角勾起一抹看好戏的笑容。
“下一批。”吕子乔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不耐烦,像是在催促。
只见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大妈慢悠悠地从3602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大红色旗袍,领口和袖口绣着精致的牡丹花纹,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还抹了点发胶,锃亮得能反光,手里拎着一个绣着“福”字的绣花布包,脸上带着自信满满的笑容,像个夺冠热门选手,路过六人身边时,还特意挺了挺胸,扬了扬下巴,像是在展示自己的风采,嘴里还哼着小曲儿,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诺澜的目光追随着大妈渐渐远去的背影,脖颈微微转动,随即猛地侧过头,与身旁的胡一菲精准对视。她的肩膀不受控制地轻轻晃动,胸腔里像是憋了一团又好笑又无奈的气流,说话时语速都比平时快了半拍,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诧异:“一菲,你快跟我说说,这真的是关谷特意办的太太海选活动,而不是误打误撞给自家找了位长辈吗?你瞧瞧刚才那位大妈的神态和气韵,看着可比关谷的妈妈还要年长不少呢!”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轻点着桌面,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继续说道:“我实在没法想象,要是关谷真的选中了她,往后日常相处该怎么称呼才合适?总不能真叫奶奶吧?那也太离谱了!再说了,两人之间的代沟恐怕得用尺子量,聊起天来能说到一块儿去吗?关谷平时满脑子都是漫画剧情,大妈会不会更关心菜市场的菜价和广场舞的新舞步啊?这搭配也太让人摸不着头脑了,简直超出我的认知范围!”
胡一菲缓缓深吸了一大口气,胸口明显起伏了一下,像是在努力压制着即将喷发的情绪火山,眉头紧紧蹙起,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眼神里淬着明显的不耐,说话时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语气中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关谷这货绝对是脑子进水了!不然怎么会想出海选太太这种荒唐透顶的主意?他到底是有多急于脱单,才会不管不顾地搞出这种阵仗,把爱情公寓搅得鸡犬不宁!”她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语气愈发激动,音量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你看看来的这些人,真是五花八门、千奇百怪!有满脸稚气的妙龄小姑娘,有打扮浮夸的职场女性,现在居然连退休在家的大妈都来了,他简直是来者不拒,照单全收啊!我看他根本不是在找共度一生的伴侣,而是在搞什么‘人类观察实验’!等他回来,我非得好好给他上一课,让他彻底明白什么叫爱情公寓的规矩,什么叫靠谱的择偶标准!他要是再这么胡来,我直接把他的漫画手稿全部藏起来,让他知道得罪我的下场有多惨!”
周景川随意地靠在阳台的栏杆上,双手交叉搭在身前,先是低低地发出一声绵长的笑意,那笑声里裹着浓浓的调侃意味,眼底闪烁着狡黠又玩味的光芒,说话时语气慢悠悠的,带着一种旁观者清的悠闲:“依我看啊,关谷这是彻底‘饿’到极致了,不然怎么会这么不挑不拣,什么类型的都想纳入考虑范围?”他轻轻晃动着身体,目光扫过客厅里还在等候的几位候选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继续说道:“估计是最近一门心思扑在漫画创作上,没日没夜地赶稿,把找对象这事儿彻底抛到九霄云外了。现在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还是孤身一人,就急着想要填补空白,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样‘饥不择食’的状态!”他顿了顿,语气里的调侃更甚:“你想想,他平时对漫画细节要求那么高,怎么到了找对象这件事上就变得这么随意?这胃口也太大了点,简直是来者不拒、照单全收啊!我倒要看看,他最后到底能选中谁,又或者,会不会因为选项太多挑花了眼,最后一个都看不上,白忙活一场?不过说真的,能把海选太太搞成这种‘大型随缘现场’,也就关谷能做得出来了,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
六人越想越觉得奇怪,越想越觉得气愤,索性打算直接冲进3602一探究竟,看看关谷和子乔到底在搞什么鬼。可刚走到门口,就被刚才那个穿粉色衬衫的女生拦住了,她伸出手臂,像一堵墙似的挡在门口,语气坚定地说道:“不好意思,各位,现在正在进行面试,不能随便进去打扰评委和选手,想要见评委,得先去那边排队报名,填好报名表,等轮到你们了才能进去。”
“我们是这里的主人,回自己的家还要排队?”曾小贤不服气地嚷嚷道,声音里满是委屈和愤怒,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这是我们租的房子,我们想什么时候进就什么时候进,凭什么要听你的?”
“不管是谁,都得按规矩来,这是关谷老师定下的海选规则,任何人都不能例外。”女生寸步不让,语气里带着几分骄傲,仿佛自己是规则的守护者。
六人对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胡一菲本想发作,撸起袖子就要和女生理论,却被秦羽墨死死拉住了,秦羽墨摇了摇头,凑到胡一菲耳边,小声说道:“别跟她吵,跟她吵也没用,反而会耽误时间。咱们从3601的阳台过去,正好3602的阳台和咱们家是通的,从那儿进去,既能看清里面的情况,又不会被她拦住,还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众人一致点头,像一群偷偷行动的特工,蹑手蹑脚地走进3601,穿过洒满月光的客厅,轻轻推开阳台的门,顺着阳台之间的矮墙,小心翼翼地爬到了3602的阳台,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惊动了里面的“评委”和“选手”。刚站稳脚跟,客厅里的景象就映入眼帘——吕子乔穿着一身白色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活像个三流选秀节目的导师,手里拿着一个话筒,装模作样地敲着桌子;关谷神奇则穿着一身笔挺的蓝色西装,系着精致的腰带,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表情严肃地坐在吕子乔身边,时不时点点头,像个认真的评委,两人对面的沙发上,坐着四个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女生,正紧张地看着他们,双手紧紧攥着裙摆,有的甚至在微微发抖。
吕子乔清了清嗓子,拿起桌上的报名表,慢悠悠地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装腔作势的威严,像在宣布什么重大决定:“八号,十二号,你们刚才的才艺表演确实不错,八号的爵士舞很有感染力,节奏感很强,看得出来下了不少功夫;十二号的流行歌唱得也很动听,音色很特别,不过呢,刚才的文化知识问答,你们都没有过关,尤其是十二号,居然不知道关谷老师最着名的漫画《爱情三脚猫》是什么,这可是作为关谷太太的基础常识,所以很遗憾,你们暂时进入待定区,回去再好好恶补一下关谷老师的作品,下次再来考核。七号,恭喜你,你的钢琴弹得很出色,文化知识也很扎实,对关谷老师的作品了如指掌,休息五分钟,直接进入下一轮考核。”
坐在最右边的一个女生立刻激动地站了起来,对着吕子乔和关谷神奇深深鞠了一躬,声音里满是喜悦,眼眶都有点红了:“谢谢评委老师!谢谢关谷老师!我一定会好好准备下一轮的,我保证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我为了这次海选,特意把您所有的漫画都看了一遍,还做了笔记呢!”
这时,一个操着一口地道四川方言的女生着急地举起手,脸上满是焦虑,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评委老师,那我呢?我刚才的厨艺展示你们也看到了,我做的回锅肉可香了,隔着三条街都能闻到香味,你们怎么不点评我啊?我觉得我的厨艺比她们的才艺实用多了,当太太不就是要会做饭吗?”
吕子乔摘下墨镜,揉了揉眉心,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像在面对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这位女士,很遗憾,你被淘汰了。”
“淘汰了?”女生急得脸都红了,像个熟透的苹果,她往前凑了凑,双手合十,语气恳切地说道:“光谷先生,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嘛!我真的很适合当你的太太,我结过婚的,比她们这些小姑娘都有经验,会做饭、会做家务,还会照顾人,你画画累了,我给你捶背揉肩,你饿了,我给你做你爱吃的红烧肉,真的,光谷先生,你就再考虑考虑我嘛!”
吕子乔闻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差点把眼珠子翻到后脑勺,语气里满是无语,声音都拔高了几分:“这位女士,首先,他叫关谷神奇,不叫光谷,这两个字差别很大好吗?其次,你连未来老公的名字都能念错,这就说明你根本没有认真了解过他,你什么时候见过,一个真心想当太太的人,会把自己老公的名字念错的?这是最基本的尊重吧!”
女生愣了一下,随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挠了挠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尴尬,却还是嘴硬:“哎呀,我晓得,我晓得,是关谷先生,光……光门的光,光心的光嘛!读音差不多,差不多啦!何必这么较真呢?”
吕子乔彻底被打败了,他无力地指了指门口,语气坚定地说道:“out!请你立刻离开,下一位!我们不需要连老公名字都记不住的太太!”
女生见状,只好不甘心地跺了跺脚,嘟囔着“不就是念错一个字嘛,至于这么绝情吗”,然后慢吞吞地走了出去,嘴里还在小声抱怨着,像只受了委屈的小鸭子。紧接着,八号、十二号和十三号也陆续走出了客厅,楼道里再次响起了女生们叽叽喳喳的说说笑笑声,像一群刚出笼的小鸟。
胡一菲站在阳台门口,看着客厅里装模作样的吕子乔和关谷神奇,气得咬牙切齿,浑身都在发抖,她攥紧拳头,指节都泛了白,低声说道:“好啊,这两个家伙,居然敢在咱们的地盘上搞这种幺蛾子,还把咱们的家当成选秀现场,看我不冲进去把他们的‘海选现场’拆了,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
唐悠悠拉了拉胡一菲的衣袖,小声说道:“一菲姐,别冲动,别冲动,咱们先听听他们接下来要干什么,说不定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呢?万一关谷是被吕子乔忽悠了,不是真心想海选太太呢?”
周景川靠在阳台的门框上,嘴角勾起一抹看戏的笑容,眼底闪着狡黠的光:“我倒要看看,关谷到底想海选一个什么样的太太,不会真的想找个会做饭的大妈吧。”
关谷神奇死死指着七号女生的背影,额角青筋突突狂跳,嗓音里裹着翻涌的焦灼与慌乱:“你不会真的要选她吧?这绝对不行!她连我漫画里主角的名字都记混,连我最喜欢的食物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当我的太太!”
吕子乔狠狠皱起剑眉,指尖烦躁地叩着光滑的桌面,发出“笃笃”的闷响,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却又藏着笃定:“我当然知道不行!我这不是在晋级之前,先帮你把这些明显不合适的货色撩走,筛掉一批歪瓜裂枣,给你留些优质备选嘛!”
关谷神奇急得直跺脚,双手死死攥成拳头,指节泛白,眼眶都泛红了,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急切与崩溃:“那我们要比到猴年马月啊?她明天就要来公寓找我了,她要是知道我在搞什么太太海选,肯定会当场发病的,再这么折腾下去,根本瞒不住!”
“那也不能撩进碗里就是菜啊!”吕子乔猛地拍了下桌子,震得桌上的报名表都跳了起来,语气陡然严肃,“你是选相伴一生的老婆,不是在菜市场选猪肉,得精挑细选、百里挑一!我心里有分寸,放心!”话音刚落,他对着门口扬声喊道:“下一个,动作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可话音未落,吕子乔和关谷神奇就瞥见六道身影裹挟着凛冽的寒气,如同索命的修罗般走了过来。为首的胡一菲和周景川眼神凌厉如刀,周身萦绕着骇人的杀气,剩下四人也个个面色阴沉,嘴角挂着冷笑,像是要将两人生吞活剥。
吕子乔瞬间僵在原地,脸上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声音都带着不易察觉的发颤:“你、你们怎么来了?你们不是应该在外面吃火锅吗?怎么突然跑过来了?”
胡一菲双手酷酷地揣在口袋里,脚步重重地踩在地板上,每一步都像踩在两人的心尖上,发出“咚咚”的闷响,眼神冰冷地盯着吕子乔,语气里满是压迫感:“吕子乔,你老实交代,这次又在耍什么幺蛾子?把我们的家当成选秀场,还搞什么太太海选,胆子越来越大了啊!是不是忘了我‘弹一闪’的威力了?”
“别、别激动!一菲,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吕子乔吓得连连后退,双手举起作投降状,眼珠子飞速一转,立刻指向身边的关谷神奇,语气急促地辩解:“好吧好吧,我交代!这些事情……其实都是关谷干的!是他非要搞什么海选,说要找个老婆应付心凌,我只是好心来帮忙的!”
关谷神奇被吕子乔的甩锅打得措手不及,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脸上满是无奈和窘迫,脸颊涨得通红:“我,我……哎呀,这个故事说来话长,曲折离奇,一时半会儿根本说不清楚啊!”
“你现在也跟子乔学会兜圈子、耍滑头了?”胡一菲挑眉,语气里的怒气更盛,眼神愈发冰冷,随即对着身后喊了一声:“关门,放小贤!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不说实话的下场!”
曾小贤立刻摆出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呲着牙、咧着嘴,还故意吐出舌头,做出凶狠的表情,可那双小眼睛里满是心虚,身体还微微发抖,怎么看都像只装凶的小仓鼠,毫无威慑力。
关谷神奇见状,吓得一哆嗦,连忙摆手,语气急切:“别别别!我说!我长话短说,绝不兜圈子!”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眼神里满是回忆:“故事要追溯到去年的今天,我下班路过街角公园,突然看到一个女孩心脏病发,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脸色惨白。我二话不说就冲过去,抱起她拦了辆出租车,把她送到了最近的医院。她醒来之后,紧紧拉着我的手,眼神无比认真,甚至带着点执拗地对我说……如果你不嫌弃我身体不好,我愿意把我最宝贵的第一次,献给你,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啊?!”六人像是被惊雷劈中,异口同声地发出震耳欲聋的惊叫声,唐悠悠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诺澜眼底满是不可思议。
吕子乔摊了摊手,脸上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你们会这样”的表情,语气夸张地说道:“我当时听到这句话,也是这个反应,差点把嘴里的冰可乐喷出来,心想这姑娘也太直接了吧!”
诺澜缓了缓神,轻轻拍了拍胸口,眼底满是疑惑,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后来呢?关谷,你答应她了吗?这可是天大的事啊,关乎一个女孩的名节!”
关谷神奇脸上闪过一丝为难,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愧疚与无奈:“我对她说,对不起,这个恐怕……不行。我救她只是出于本能,是作为一个公民该做的事,从来没想过要什么回报,更何况是这种沉重的承诺,我不能耽误她。”
“啊?!”这次的惊叫声比刚才更响亮,几乎要掀翻屋顶,六人脸上的惊讶更甚,曾小贤甚至夸张地后退了一步,差点撞到墙上,胡一菲的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眼底满是不解。
吕子乔再次摊手,语气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我当时听到他拒绝,也是这个反应,心想他是不是疯了,居然敢拒绝这么主动又漂亮的女生!换做是我,早就答应了!”
关谷神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眼底满是苦涩和懊悔,声音低沉得像蚊子哼:“就是因为当时没有答应她,之后才惹来了更大的麻烦,她……她根本没有放弃,反而认定了我,说非我不嫁。”
思绪流转,关谷神奇的记忆瞬间拉回了去年那间弥漫着消毒水味的医院病房——
关谷神奇刚说完拒绝的话,心凌的身体就猛地一颤,宛若被抽走所有筋骨的木偶,原本还泛着淡淡粉晕的脸颊瞬间褪得惨白如霜,毫无半分生气,连呼吸都变得微弱至极。紧接着,病床边的心电监护仪骤然爆发出刺耳尖锐的警报声,“滴滴滴——”的嘶吼如同催命的符咒,狠狠划破了病房里死寂的空气,屏幕上跳动的心跳曲线瞬间定格成一条冰冷僵直的直线,刺得人眼睛发疼。
关谷神奇直接僵在原地,大脑像是被重锤砸过般一片空白,手脚冰凉得如同刚从万丈冰窖里捞出来,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成冰,连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嘴里语无伦次地喃喃着:“怎、怎么会这样……我只是拒绝了她的提议,没有说任何重话啊,她怎么就……怎么会突然心跳骤停啊!我是不是闯大祸了?”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千钧一发之际,值班医生和护士循着警报声的方向,拎着沉甸甸的急救箱、推着闪着红灯的除颤仪,脚步慌乱却又精准地快速冲了过来。医生额角早已挂满细密的汗珠,顺着鬓角不断滑落,他一边快速扫视心电监护仪,一边语气急促地对着身后的护士厉声喊道:“快!病人突发心跳骤停!立刻建立静脉通路,准备除颤!剂量按标准来,动作快!”随即,他猛地转头看向呆立在一旁、手足无措的关谷神奇,眉头紧紧拧成一个死结,语气里满是严厉的责备与焦灼:“哎呀,我说你这个做男朋友的到底怎么搞的?明知道她身子骨弱、经不起折腾,还跟她闹矛盾、说重话刺激她?你这是想害死她吗?病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负得起责任吗?”
关谷神奇被医生的厉声质问惊得猛然回神,冷汗顺着额角滚落,他连忙摆着双手,语气慌张得几乎要哭出来,结结巴巴地解释:“医生,您、您误会了!其实我不是她男朋友!我只是昨天在路边救了她,把她送到医院来的,刚才只是……只是拒绝了她一个不太合适的提议,真的没有刺激她啊!”
“别解释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救人要紧!”医生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他的话,双手按压在心凌的胸口,快速而有节奏地给她做心肺复苏,每一次按压都带着全力,语气严肃得不容置喙:“现在应该做的是拼尽全力爱她、毫无保留地关心她、小心翼翼地呵护她!她患有很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心脏功能本来就比普通人弱上太多,最受不了任何一点情绪波动和刺激,这一点你作为她身边的人,居然不知道吗?”
关谷神奇深吸了一口气,胸口像是被一块千斤巨石死死压住般沉闷窒息,他愧疚地低下头,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节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声音里满是浓得化不开的自责,下意识地蹦出一句带着哭腔的日语:“对不起(すみません)……是我不好,是我太鲁莽了,我不该没有考虑到她的身体,不该刺激她的,求求您一定要救救她!”
医生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滴在洁白的白大褂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他抽空看了一眼心电监护仪上依旧平直的线条,语气沉重得像是压了铅:“这种急性心脏病突发,情况本来就危急,我们会尽全力抢救,用最好的药物、最专业的手段,拼尽全力留住她的生命,但剩下的,就全靠她自己的求生欲望了。求生欲强的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要是她自己放弃了,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她。”
关谷神奇猛地抬起头,眼底布满了红血丝,满是焦灼与期盼,他快步冲到病床边,紧紧盯着心凌毫无血色、如同瓷娃娃般脆弱的脸庞,声音急切得带着颤抖,几乎是哀求着问道:“医生,那到底需要多大的求生欲望才能让她活下来啊?她现在的求生欲……到底够不够啊?不管是花钱还是付出其他什么代价,只要能救救她,我都愿意!拜托您了!”
医生停下手中的动作,直起身擦了擦额角的汗水,伸出双手分别比划了一下:一只手张得极大,几乎要撑开整个手掌,另一只手却只轻轻捏起一点点,指尖几乎要碰到一起。他语气无奈又惋惜地说道:“如果这么大的求生欲能够让她顺利活下去,那她现在的求生欲,就只有这么大,微弱得像风中摇曳的残烛,随时都可能被吹灭,能不能撑过去,全看她自己了。”
关谷神奇怔怔地看着医生的手势,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喘不过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喃喃自语道:“我只是想做一件好事,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却没想到,反而因为我的疏忽伤害了她,让她陷入了这么危险的境地,我真的非常内疚,非常自责……我怎么这么没用啊!”从那天起,他就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房里,日夜陪着心凌,一遍遍地祈祷她能醒过来,能平安无事。
他轻轻握住心凌冰凉刺骨的手,那双手纤细而脆弱,像一触即碎的玻璃制品,稍不留意就会裂开。他缓缓俯下身,声音温柔得像飘落的羽毛,带着浓浓的恳求与自责:“心凌,你能听见我的话吗?拜托你,求求你,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不要放弃自己!是我不好,是我太自私了,我不该拒绝你,你醒过来好不好?只要你能醒过来,我们有什么事都可以好好商量,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话音刚落,他惊喜地看到,心电监护仪上原本平直得毫无波澜的线条,竟然明显变得波动大了一些,虽然依旧微弱,却带着一丝顽强的生机,像是在黑暗中燃起的一点星火。
关谷神奇心中瞬间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他连忙凑近病床,把耳朵贴得更近,语气更加恳切,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心凌,你听到了对不对?你一定听到了!再坚持一下!再努力一点!如果,你真的能挺过去的话,我向你保证,我不会不管你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照顾你,再也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再也不会刺激你了!”
至此,关谷神奇的回忆戛然而止。他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六人满脸震惊、目瞪口呆的脸庞,眼底布满了化不开的疲惫与深深的无奈,声音低沉地解释道:“就是因为这个在生死关头许下的承诺,她醒过来之后,就死死认定了我,说我答应过会照顾她,一定要跟我在一起。我看着她虚弱的身体,想起她差点因为我而失去生命,根本没办法拒绝她,可我对她只有满心的愧疚和责任,没有一丝爱情,所以才想搞这个荒唐的太太海选,找个合适的人,让她彻底死心,也让我能解脱。”
3602的客厅里,空气凝滞得仿佛能拧出水来,将众人的表情衬得愈发凝重。周景川指尖轻轻摩挲着沙发扶手,打破了这份沉寂,他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忍与急切,小心翼翼地问道:“最后……她醒了吗?那么微弱的求生欲,她到底有没有挺过来?”
关谷神奇垂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底的情绪,肩膀微微颤抖,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悲伤,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是压抑了许久的委屈终于爆发:“不,她没有立刻醒过来……在我守了她三天三夜之后,医生告诉我,她因为脑部缺氧太久,变成了……变成了植物人。”
话音落下,客厅里瞬间陷入死寂,几个刚才还在旁听的女生眼圈瞬间红了,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嘴唇紧紧抿着,强忍着才没让眼泪掉下来,看向关谷神奇的眼神里满是同情。
诺澜轻轻吸了吸鼻子,伸手拭去眼角的湿润,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担忧与急切,小心翼翼地追问道:“那现在呢?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好转?你这些年,是不是一直都在照顾她?”
关谷神奇缓缓抬起头,眼底的悲伤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反转的意味:“现在……她醒了。就在半个月前,她突然有了意识,医生说,这是医学上的奇迹。”
“duang!!!”
众人瞬间从悲伤的情绪中抽离,齐刷刷地看向关谷神奇,眼神里满是无语与震惊,周景川更是夸张地张大了嘴巴:“不是吧关谷!你刚才还说她变成了植物人,哭得那么伤心,怎么转眼就醒了?你这反转也太快了吧,简直比狗血剧还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