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集市”内部比从外面看起来更加混乱和…富有“生活气息”。狭窄的、由舰船通道改造的“街道”两旁，挤满了各种摊位。有的直接在破开的外壳上摆卖着锈迹斑斑的零件和武器；有的用全息投影展示着来历不明的科技蓝图或生物样本；甚至还有人在兜售各种奇形怪状、散发着不明能量波动的“外星特产”。
空气中弥漫着金属锈蚀、机油、以及各种难以形容的怪异气味。形形色色的生物穿梭其中，大多眼神警惕，身上带着武器。交谈声、议价声、偶尔响起的警告枪声，构成了一曲混乱的交响乐。
凌云子一行人穿着尽可能不起眼的便服，走在人群中。李浩和银星一左一右警惕地护卫着，塔莉莎和艾拉则注意着可能存在的技术陷阱和监控设备。
他们首先用艾拉整理出的几份无关紧要的、关于某种高效能量传输介质的技术片段，从一个看起来像是技术贩子的章鱼形生物那里，换到了一些紧急需要的食物、净水过滤器以及能量棒。
交易过程并不愉快，那章鱼贩子的触手恨不得把他们的技术资料里里外外扫描个遍，还想压价，被凌云子用一丝隐晦的神识压迫后，才不情不愿地完成了交易。
“接下来是情报。”凌云子低声道，“我们需要知道关于‘无尽深渊’、‘虚空低语’，以及…如何消除某种‘标记’的消息。”
这种层次的情报，显然不是路边摊能提供的。
他们按照之前“引路人”隐晦的提示，在集市深处，一个由废弃飞船反应堆改造的、散发着微弱辐射的“酒吧”里，找到了一个号称“星海没有他不知道的秘密”的情报贩子。
那是一个蜷缩在阴影角落里、全身笼罩在厚重防辐射袍里的瘦小身影，面前只放着一杯冒着诡异气泡的绿色液体。
凌云子直接坐在他对面，开门见山：“打听点消息。”
那情报贩子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布满褶皱、仿佛脱水橘皮般的脸，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如同电子探头。
“价格…取决于消息的重量。”他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
“关于‘无尽深渊’，和里面的‘低语’。”凌云子缓缓道。
情报贩子的瞳孔微微收缩，身体不易察觉地绷紧了一丝：“那可是…禁忌的话题。价格…很高。”他报出了一个足以让小型势力倾家荡产的能量币数字。
凌云子面不改色，将一枚记录了部分关于规则冲突观测数据的存储器推了过去。“用这个抵。”
情报贩子接过存储器，连接到一个便携式读取器上，快速浏览着。他的脸色从一开始的不以为然，逐渐变得凝重，甚至…闪过一丝惊骇？
他猛地断开连接，将存储器如同烫手山芋般推回给凌云子，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消息…我卖不了。”
“奉劝你们…也别再打听。”
“‘深渊’的事，不是我们这种层面能触碰的…”
“至于‘标记’…”他压低了声音，几乎微不可闻，“被那种存在盯上…除非找到同等级别的庇护，或者…彻底跳出‘池塘’…否则…无解。”
说完，他不再理会凌云子，如同躲避瘟疫般，迅速起身消失在酒吧的阴影中。
凌云子的心沉了下去。连黑市的情报贩子都如此忌惮，甚至不敢交易…
就在他们心情沉重，准备离开酒吧时，旁边一个醉醺醺的、穿着破旧帝国军官制服的大胡子，却晃晃悠悠地凑了过来，喷着酒气道：
“嘿…哥们…打听‘深渊’和‘标记’？”
“我倒是…知道个地方…据说…能‘洗掉’…各种…麻烦的…玩意儿…”
“就在…‘放逐者之门’…那边…”
放逐者之门？
又一个没听过的名字。
凌云子看向那醉汉，眼神微眯。
是随口胡诌？还是…柳暗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