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平站在主控室中央，红光映在脸上。黑袍人转过身，手中密钥悬浮而起，一道光束连接到头顶的投影阵列。整个矿区的震动停止了，地底深处传来低沉的嗡鸣，像是某种巨大机械重新启动。
他没有上前，也没有后退。刚才那一战耗去了不少灵力，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渗血。但他不能停，也不能等。
黑袍人开口，声音沙哑：“你来晚了。”
“我没有晚。”张继平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五块铜牌，排列成弧形，“我已经拿到了全部节点的密钥。”
“可你没控制主系统。”黑袍人冷笑，“你以为救下这颗星球就是结束？它只是开始。黑渊矿区崩塌会引发连锁反应，三十七个星域将失去能源平衡。”
张继平不答话，直接走向控制台。台面有一处凹槽，形状与第七块铜牌一致。他伸手去取，却发现包袱空了一角。
第七块不见了。
他立刻反应过来——在闯入第五节点时曾被傀儡撞到肩膀，那时可能已经掉落。但现在不是回头找的时候。
黑袍人看着他停下动作，轻声道：“我可以帮你完成绑定。但你要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
“加入我们。”
“你们是谁？”
“星际联盟。”黑袍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张布满纹路的脸，那些纹路泛着微弱蓝光，“我不是敌人，是驻守者。这片区域早已划入联盟监管范围，你的行为已被记录。”
张继平盯着他，体内灵流缓缓运转，防备未松。
“你修复了前两块密钥的编码，说明你有逆向解析的能力。”黑袍人继续说，“联盟需要这样的人。不只是为了这一次危机，后面还有更多星球面临同样问题。”
控制台突然闪出一道波纹状信号，向外扩散。空中出现一圈圈透明环带，像水波一样传向远方。几秒后，远处星空浮现出点状光标，一个接一个亮起，组成庞大网络。
“那是联盟信标。”黑袍人说，“每激活一处，就代表一个区域恢复秩序。你刚才阻止了倒计时，现在轮到选择站哪一边。”
张继平终于开口：“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你拿不到第七块密钥的位置信息。”黑袍人抬手指向控制台，“而且，接下来的崩塌不会再给你机会。”
沉默片刻，张继平走上前，把手放在凹槽旁：“先告诉我，第七块在哪。”
黑袍人输入一串指令，屏幕显示一段坐标：**北纬十三度，地下一百九十丈，移动平台西侧废料堆**。
“那里已经被封锁。”他说，“再过十分钟，自动清除程序就会启动，所有遗留物品都会被销毁。”
张继平转身就走。
“你不考虑一下？”黑袍人在后面喊。
他脚步没停：“我现在只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冲出主控室，通道已经开始塌陷。天花板不断落下碎石，两侧墙壁裂开缝隙，热气喷涌而出。他加快速度，沿着原路往回奔。途中遇到残存的傀儡，全都被震落卡在废墟里，无法行动。
到达地面时，天空中的战舰已经撤离。那圈黑洞般的入口闭合了，只留下淡淡的光痕。风更大了，卷着黑色粉末打在脸上。
他朝着坐标位置疾行。
废料堆位于矿区边缘，靠近最初降落的平台。远远就能看到一片蓝色结界笼罩在那里，边界闪烁着警告符号。几个机械臂从地下伸出，正在清理堆积物，一块块金属残片被吸入管道。
第七块就在下面。
他运转灵力，身形一闪，穿过结界边缘的薄弱点。刚落地，警报响起。三个巡逻型傀儡从四面围拢，眼睛发出红光。
张继平不出手，而是迅速蹲下翻找。碎石、断裂的电缆、烧毁的零件……他一块块拨开，手指触到一块冰凉的金属。
就是它。
他抓起来，立刻感受到熟悉的牵引力。与此同时，傀儡逼近，同时出手攻击。
他跃起翻身，甩出三道符印贴在它们背部。符印爆开，傀儡动作停滞，随即瘫倒在地。
来不及多看，他立即返回主控室。
黑袍人仍在原地，似乎一直在等。
“你回来了。”他说。
张继平把七块密钥全部放在控制台上，按顺序排好。第七块自动升起，与其他六块形成闭环。光芒汇聚，投射出一行文字：
【系统重启中——原始编码已识别】
地面再次震动，这次不再是崩塌，而是某种结构在重组。远处的高塔逐座亮起灯，矿井封门缓缓打开，地底深处传来平稳的能量流动声。
“成功了。”黑袍人低声说。
“现在，给我答案。”张继平看着他，“为什么选我？”
“因为你没有动用暴力解决问题。”黑袍人收起设备，“你选择了修复，而不是摧毁。联盟观察你很久了，从你进入星际航线那一刻起。”
墙上屏幕亮起，显示出一幅星图。上面标注了许多光点，其中一颗正闪烁红色，随后渐渐转为绿色。
“这是当前受监控的星球状态。”他说，“红色代表失衡，绿色代表恢复。你让一颗濒临毁灭的星球重回轨道。”
张继平盯着星图，没说话。
“加入我们，你可以去更多地方。”黑袍人递出一枚银色徽章，“这不是命令，是邀请。任务由你选择，行动由你决定。唯一要求是——不滥杀，不掠夺，维护基本秩序。”
徽章表面刻着简单图案：一圈环形轨道环绕一颗星。
张继平接过，入手微凉。
“我需要时间考虑。”
“可以。”黑袍人点头，“但提醒你，下一个危机不会等你准备好才发生。”
他转身走向后方通道，身影消失在光幕中。
控制室内只剩张继平一人。
他把徽章放进衣袋，然后将七块密钥收回包袱。外面的震动完全停止，空气变得稳定。透过破损的屋顶，能看到夜空中多了几道规律移动的光轨，像是巡游的船只。
他走出主控室，踏上平台。
仙舟还在原地，船身沾满灰尘。他拂去表面污迹，打开舱门，坐进驾驶位。控制面板亮起，显示燃料充足，航路可设。
他没有立刻启动。
手指摸到衣袋里的徽章，取出看了一眼。
然后输入新坐标。
引擎启动声响起，仙舟缓缓离地。
就在升空瞬间，一道光波从天际扫过，落在船身上。驾驶屏弹出消息：
【身份识别完成】
【权限等级：观察员】
【所属：星际联盟·东部星域分支】
张继平看了许久，关掉提示。
仙舟穿过大气层，进入太空。
前方星海广阔，无数光点静静闪烁。
他调整航向，朝最近的一颗绿色星球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