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宫喋血,稚女成刃
苗疆的密林深处,瘴气如浓稠的墨汁般化不开,腐叶与毒虫的腥气混杂在潮湿的空气里,吸入鼻腔便带着刺骨的寒意。杨娇娇一袭红裙猎猎作响,裙摆扫过地面的毒草,草叶瞬间枯萎发黑。她腰间的弯刀鞘上,鎏金蛇纹在昏暗天光下泛着冷光,刀刃隐隐透出淬毒后的幽蓝,指尖划过冰凉的金属,眼底翻涌的戾气几乎要溢出来。“刘梓妍那贱人!明明在6年前就该尸骨无存的,竟还能活着逃回大汉!”她猛地一拳砸向身旁的千年古树,树皮轰然碎裂,露出内里蛀空的朽木,“若不是她横插一脚,江源早该成了孤魂野鬼,这周国的江山,本该是我严浩的囊中之物!”
严浩身着玄色劲装,衣料上用银线绣着暗纹饕餮,腰间佩剑的剑柄镶嵌着一枚鸽血红翡翠,在瘴气中依旧艳得惊人。他伸手按住杨娇娇颤抖的肩,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语气沉凝却难掩眼底的贪婪:“娇娇稍安勿躁。江源江晨旭与赵玉洁为了见到刘梓妍,已尽数率精锐离周赴汉,此刻皇宫空虚,守军不过数千老弱,正是我们起兵的绝佳时机。”他目光扫过围坐的众人,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只要我们拿下周国皇宫,手握传国玉玺,再以奴妍那丫头为质,江晨旭与刘梓妍纵有千军万马,也不敢对我们轻举妄动!到时候,整个中原都将是我们的天下!”
“陛下此言甚是。”鬼王一袭黑袍曳地,衣摆上缝着密密麻麻的蛊虫皮囊,枯瘦如柴的手指捻着一枚通体乌黑、蠕动不休的噬灵蛊,阴恻恻的笑声在瘴气中回荡,如同夜枭啼叫,“老臣已用百日时间,将噬灵蛊种入那丫头体内。此蛊以生人神智为食,如今她早已没了往日的记忆与情感,唯我所命,便是我们最锋利的刀刃。待攻入皇宫,无论是禁军统领还是文臣百官,谁敢阻拦,便让她亲手斩了便是,正好让江晨旭刘梓妍尝尝,被亲生女儿反噬的滋味!”他身旁的鬼三鬼四躬身应和,两人面色惨白如纸,眼底毫无神采,唯有脖颈处青筋偶尔突兀跳动,显然是被鬼王用牵机蛊操控得死死的,连呼吸都带着蛊虫蛰伏的诡异韵律。
圣女端坐于一块平整的青石之上,白衣胜雪,裙摆铺展开来,如同盛开的雪莲,可眉眼间却带着几分漠然的狠厉。她抬手拂过袖间的银饰,叮铃脆响在死寂的密林里格外清晰,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本座与娇娇师徒一场,自当助你们一臂之力。周国守军虽众,却无猛将坐镇,再加上我们苗疆的蛊术与毒术,破宫易如反掌。”杨晓娟身着锦缎华服,鬓边插着累丝嵌珠金钗,闻言抚了抚鬓边的珠花,眼中闪过对权力的热切渴望:“只要能封为太后称尊,母仪天下,这点风险又算得了什么?”叶洪捋了捋下巴上不存在的胡须,附和道:“丞相之位,我势在必得!到时候,朝中大小事务,还不是我说了算?”苗美娇羞地看了严浩一眼,眼底满是憧憬,双手不自觉地摩挲着衣袖上的凤穿牡丹纹样,仿佛已经坐上了皇后的凤椅,正接受百官朝拜。
众人计议已定,严浩当即起身,拔出腰间佩剑,剑光划破瘴气,斩下身旁一截枯枝:“传我命令,点齐三千苗疆死士与两千被蛊术操控的蛮族勇士,今夜三更,兵发周国都城!”鬼王一挥手,身后数十名身着黑衣的蛊师抬出数十个黑木箱子,打开瞬间,无数毒虫蛊蛾四散飞出,在半空中盘旋成黑色漩涡:“这些‘引路蛊’会为我们扫清前路障碍,凡是阻拦者,定让他们尝尽万蛊噬心之痛!”杨娇娇舔了舔唇角,弯刀出鞘,寒光凛冽:“出发!今夜,便让周国都城血流成河!”
夜色如墨,严浩一行人骑着快马,在林间小道上疾驰。马蹄踏碎夜的寂静,惊起林间宿鸟,蛮族勇士们发出阵阵低沉的嘶吼,身上的兽皮裙随着颠簸摆动,裸露的臂膀上刻着狰狞的图腾,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那是被蛊术加持后,皮肉与蛊虫共生的印记。苗疆死士们则沉默寡言,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双冰冷的眼睛,手中的兵器上涂满了粘稠的毒液,滴落在地面,腐蚀出一个个细小的坑洞。
周国都城原本戒备森严,高大的城墙由青条石砌成,高达三丈,城门处的守军身披厚重重甲,手持长戈,腰间挎着弓箭,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过往行人。城楼上每隔三丈便有一盏灯笼,昏黄的光线照亮了城门附近的区域,城墙上的雉堞后,还有士兵来回巡逻,脚步声整齐划一,透着不容侵犯的威严。然而,当严浩一行人抵达城下时,城门却意外地虚掩着——原来,叶洪早已暗中联络了周国内部的叛徒,用黄金万两与一枚可让人百毒不侵的辟蛊丹许诺,买通了城门守将赵虎。
“吱呀——”沉重的城门被两名蛮族勇士合力推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守将赵虎身着盔甲,谄媚地迎了上来,脸上堆着肥肉,拱手笑道:“陛下,臣已按计划办妥,城门守军皆已被臣调离,只留了几个心腹在此等候。”他话音未落,鬼三突然身形一动,如鬼魅般出现在赵虎身后,手中的短刀寒光一闪,便精准地割开了他的喉咙。“废物,留你何用?”鬼四上前一步,一脚将赵虎的尸体踹到一旁,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门前的青石板,血腥味在空气中迅速弥漫开来。
进城之后,一行人如入无人之境。街道上的百姓早已熄灯安睡,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偶尔有晚归的行人撞见这队杀气腾腾的人马,刚要惊呼出声,便被苗疆死士瞬间捂住口鼻,利刃划破脖颈,尸体被拖到街边的巷子里,悄无声息。杨娇娇一马当先,红裙在夜色中如同跳动的火焰,弯刀挥舞间,已有数名巡逻的士兵倒在血泊中。一名士兵刚要举起长戈反抗,杨娇娇手腕一转,弯刀便刺穿了他的胸膛,她猛地抽出刀刃,鲜血溅在她的脸上,她却毫不在意,抬手用衣袖擦去,眼底的疯狂愈发浓烈:“杀!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