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洞口被茂密的灌木丛遮挡着,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家丁拨开灌木丛,推着叶青和罗倩走了进去。脚下的树枝,差点把叶青给绊倒,罗倩赶忙扶住他,
山洞里一片漆黑,只有几支火把插在石壁上,跳跃的火光映照出洞内的景象。叶青和罗倩都惊呆了——这哪里是什么普通的山洞,分明是一个巨大的铁矿坑!洞内的石壁上布满了开采的痕迹,地上堆放着大量的铁矿石,还有一些简陋的采矿工具。更让他们心惊的是,洞内还有数十个衣衫褴褛的老百姓,他们大多是年轻力壮的男子,却一个个面黄肌瘦,皮包骨头,眼神空洞,正被几个手持棍棒的家丁驱赶着,用简陋的工具挖掘矿石。这些人都是他从山下抓来的壮丁,如今被他们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气,但还要为他拼命的干活,直到他们累到累死为止,
原来,罗文姬的野心远不止抢夺千年灵猫那么简单。这些年来,他一直暗中勾结朝中贪官,偷偷在这深山里开采铁矿,炼制兵器,囤积粮草,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起兵谋反,夺取天下。为了掩盖这个秘密,他抓了很多附近村庄的老百姓,逼着他们在这里挖矿。这些老百姓每天天不亮就被叫醒,一直挖到深夜,吃的却是最难以下咽的粗茶淡饭,不过是些掺着沙子的糙米和没有油盐的野菜。长期的营养不良和过度劳累,让很多人都病倒了,而那些病倒的人,根本得不到任何医治,最后只能在痛苦中死去。家丁们会把死去的人拖到山洞深处的另一个洞穴里,随意丢弃,那个洞穴里早已堆积了无数白骨,散发着阴森的死气。这么多年来,因为这里地处偏僻,竟一直没有人发现这个罪恶的地方。没有发现罗文姬的残忍手段,草菅人命,有多少家庭,失去儿子,失去丈夫,失去父亲,
“从今天起,你们两个就留在这里挖矿。”罗文姬站在洞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叶青和罗倩,脸上带着阴狠的笑容,“好好干活,或许还能有条活路。”他转头吩咐身边的头目,“给叶青的脚镣再加重一倍,派人看好他,别让他跑了,也别让他死了——等刘梓妍恢复记忆,他可是我换千年灵猫的重要筹码。”
头目立刻应道:“是,阁主!”
沉重的脚镣被再次加固,铁链磨得叶青的脚踝血肉模糊,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罗倩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心疼得眼泪直流,却被家丁推着去拿采矿工具。
从那以后,叶青和罗倩便开始了暗无天日的挖矿生活。他们每天要干十几个时辰的活,手里的铁镐沉重无比,挖不了多久,手臂就会酸痛难忍。洞内的空气污浊不堪,弥漫着粉尘和矿石的气味,吸进肺里,让人忍不住咳嗽。他们吃的和其他老百姓一样,是掺着沙子的糙米和寡淡的野菜,根本填不饱肚子,更别说补充营养了。
罗倩本就身体虚弱,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劳累。才挖了几天,她就好几次累得直接趴倒在矿石堆上,手臂抖得连铁镐都握不住。叶青看着她干裂的嘴唇、凹陷的脸颊,还有那双原本清澈灵动、如今却布满血丝的眼睛,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总是尽量多干一些,把罗倩那份也一并承担下来,可他自己也重伤未愈,又戴着沉重的脚镣,没过多久,也累得支撑不住,常常和罗倩一起瘫倒在地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日复一日的劳累和饥饿,让他们的身体越来越差,两人都瘦得干枯如柴,颧骨高耸,眼窝深陷,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沾满了泥土和矿石粉末,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但他们彼此扶持,相依为命。休息的时候,罗倩会偷偷帮叶青擦拭脚踝上的伤口,用自己省下来的一点点水给他清洗;叶青则会把自己碗里仅有的几块野菜夹给罗倩,让她多吃一点。
他们没有太多的话,只是偶尔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坚持和希望。叶青看着洞内那些麻木劳作的老百姓,看着他们脸上深深的绝望,再看看身边为了自己受苦受累的罗倩,内心充满了无尽的自责。如果不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当初为了守护灵猫而招惹了罗文姬,罗倩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她本可以在罗府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却因为他,被父亲打骂,被关进柴房,如今还要在这里受苦受累,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对不起。”有一次,趁着休息的间隙,叶青低声对罗倩说,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是我害了你。这辈子,我怕是没办法弥补你了。”
罗倩摇了摇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矿石上。她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握住叶青的手——他的手粗糙得像树皮,布满了伤口和老茧。“不怪你。”她小声说,“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帮你。叶青,我们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逃出这里。”揭穿罗文杰的阴谋,救出这些被抓来的老百姓,让他们回家跟家人团聚,
叶青看着她坚定的眼神,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心里暗暗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带着罗倩逃出这个地狱。只是,这山洞守卫森严,他又戴着沉重的脚镣,重伤未愈,想要逃出去,难如登天。不知道这辈子,他们还有没有机会重见天日,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机会弥补对罗倩的亏欠。
洞内的火把依旧在跳跃,映照着一张张麻木而痛苦的脸庞,铁镐撞击矿石的声音单调而沉闷,在空旷的山洞里回荡,像是一曲绝望的悲歌。而叶青和罗倩,就在这无边的黑暗和痛苦中,相互支撑着,等待着一丝渺茫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