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特兰的雨在飞机舷窗上拉出细长的水痕。林凯靠窗坐着，看着这座被称为“玫瑰之城”的地方在阴云下展开。湿润的空气，灰蒙蒙的天，还有那座着名的摩达中心球馆的轮廓——今晚，火箭将在这里迎战开拓者。
飞机降落后，球队大巴驶向酒店。雨丝敲打着车窗，波特兰的街道整洁却略显冷清。
这座城市对篮球有着复杂的情感——曾经拥有比尔·沃顿、克莱德·德雷克斯勒的辉煌，也经历过“监狱者”时代的混乱，而现在，一支年轻的开拓者正在重建中崛起。
更衣室里，范甘迪正在做赛前布置。投影幕布上是开拓者本赛季的数据和录像剪辑。
“记住，这不是一支可以轻视的球队。”范甘迪的激光笔红点停留在几个年轻面孔上，“布兰登·罗伊，年度最佳新秀，本赛季场均19.1分4.7篮板5.8助攻，关键球能力极强。拉马库斯·阿尔德里奇，二年级，身高臂长，中距离精准。还有今年的新秀格雷格·奥登——虽然因伤赛季报销，但他们的内线还有乔尔·普尔兹比拉和钱宁·弗莱。”
他顿了顿，看向火箭球员:“最重要的是，他们年轻，充满活力，没有季后赛压力，会打得非常放松。我们背靠背作战，体力是劣势。所以，开局一定要紧！防守要给足压力，进攻要打成功率，别跟他们拼快攻！”
林凯听着，目光在罗伊的录像片段上停留。这个戴着发带的年轻人，打球有种超越年龄的老成。他的突破节奏诡异，中投稳健，传球视野开阔——像是一个更壮实、更年轻的布兰登·罗伊自己。
“林，罗伊可能会主防你。”范甘迪说，“他的防守被低估了，脚步好，臂展出色。你要用速度吃他，别陷入阵地战的缠斗。”
“明白。”林凯点头。
赛前热身时，摩达中心的氛围比预想的要热烈。虽然开拓者本赛季依旧无缘季后赛，但罗伊和阿尔德里奇的组合让波特兰球迷看到了希望。球馆里坐满了人，很多年轻球迷举着“RoY FoR mVp（罗伊冲击mVp）”的牌子——当然，这只是一种美好的愿景。
林凯在做拉伸时，感觉到一道视线。他抬头，看到对面半场，罗伊正看向这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罗伊点了点头，算是致意。林凯也点头回应。
这是年轻一代控卫之间的互相打量。罗伊是2006年六号秀，林凯是2003年二轮秀，但两人的崛起轨迹有些相似——都是不被看好的情况下打出身价。不同的是，罗伊是开拓者重建的核心，而林凯身边有姚明和麦迪。
出场仪式时，摩达中心的欢呼声震耳欲聋。当介绍到罗伊时，全场起立鼓掌——这个年轻人已经是波特兰的新宠儿。火箭队出场时，嘘声同样响亮，但其中也夹杂着零星的“mVp”呼喊——那是来看林凯的华人球迷。
跳球！姚明轻松拨给林凯。
林凯控球推进，防守他的果然是罗伊。这个年轻人眼神专注，压低重心，手臂张开，防守姿势标准得像教科书。
林凯在弧顶观察防守。姚明在低位要球，但普尔兹比拉绕前很积极。林凯示意斯科拉上提挡拆。
高质量的掩护！换防的是阿尔德里奇，林凯小打大，连续胯下运球。阿尔德里奇身高臂长，但脚步稍慢。林凯突然一个加速佯装突破，阿尔德里奇迅速后退，但林凯急停，后撤步到三分线外——
罗伊从侧翼补了过来！他的补防速度极快，几乎封到脸上！
林凯没有强投，在空中将球分给底角空位的巴蒂尔。巴蒂尔接球，调整，出手——偏出！
阿尔德里奇保护下长篮板，开拓者推反击！罗伊接球快速推进，前场二打一！面对林凯的退防，罗伊没有强上，而是减速，等阿尔德里奇跟进，一个击地传球——阿尔德里奇接球暴扣！
0比2！开拓者先声夺人！
“漂亮的配合！罗伊和阿尔德里奇的连线！”现场解说激动地喊道。
火箭进攻，林凯控球。这次他决定自己攻。面对罗伊的防守，他连续胯下运球，节奏忽快忽慢。罗伊的防守很耐心，没有轻易下手。
突然，林凯一个大幅度的体前变向，从右侧强突！罗伊迅速滑步，但林凯这一步只是假动作——变向的瞬间衔接了一个极快的转身，【幽影舞步·回旋】！
罗伊被晃开半个身位！林凯杀入禁区，面对补防的普尔兹比拉，跃起，在空中有一个明显的滞空折叠，从普尔兹比拉腋下将球抛向篮板——
高打板！命中！2比2！
进球后的林凯看了一眼罗伊。这位开拓者核心面无表情，但眼神更锐利了。
开拓者进攻，罗伊控球。防守他的是巴蒂尔——范甘迪安排巴蒂尔主防罗伊，解放林凯的进攻。
罗伊在弧顶叫阿尔德里奇挡拆。换防的是斯科拉，罗伊小打大，连续的变向后急停跳投——命中！2比4！
“罗伊！answer ball（回应球）！”解说喊道。
接下来的几个回合，比赛进入对攻模式。林凯展现了他的全面性——突破得分，助攻姚明内线强打，妙传巴蒂尔命中三分。但开拓者这边，罗伊和阿尔德里奇的配合行云流水，加上外线射手史蒂夫·布雷克和詹姆斯·琼斯的火力，比分一直紧咬。
第一节进行到6分12秒，比分16比18，火箭落后2分。范甘迪换下林凯和姚明，换上麦迪和穆托姆博——这是计划好的轮换，背靠背作战需要控制主力时间。
麦迪上场后，火箭的进攻出现滞涩。第一次持球，麦迪面对罗伊的防守，干拔跳投——偏出。开拓者反击，罗伊助攻琼斯命中三分。16比21，分差扩大到5分。
下一个回合，麦迪突破分球给底角海德，三分偏出。阿尔德里奇保护下篮板，长传给快下的罗伊，上篮得手。16比23！
范甘迪立刻叫暂停。麦迪低着头走下场，表情凝重。
“特雷西，别急！”范甘迪拍着战术板，“从防守做起！先做好防守！”
暂停回来，火箭的防守强度提升。麦迪在防守端更加投入，连续干扰罗伊的投篮。进攻端，他减少了持球，更多打无球跑动，接球就投——终于命中一记中投。18比23。
但开拓者的年轻人们打疯了。罗伊突破分球，阿尔德里奇中投命中；布雷克抢断麦迪的传球，快攻上篮得分；琼斯再中一记三分。第一节结束，火箭22比32落后10分！
更衣室里气氛沉闷。范甘迪的咆哮在狭小空间里回荡:“防守呢？！我说了多少遍防守！让他们单节得了32分！这是开拓者！不是湖人！”
他看向麦迪:“特雷西，你需要更果断！该投就投，但也要相信队友！”
麦迪用毛巾擦着脸，没有说话。
林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用冰袋敷着膝盖。【节奏之心】在复盘第一节的比赛:罗伊的节奏很特别，不快，但变化多，假动作逼真；阿尔德里奇的中距离几乎无解；开拓者的转移球很快，团队性比想象中好。
“第二节，”林凯开口，声音平静，“我们需要提速。他们的轮换阵容深度不如我们，用速度拖垮他们。”
范甘迪看了林凯一眼，点头:“好。第二节开场，林，你带替补打。阿隆、卢瑟、肖恩、卡尔、查克，你们上。把速度提起来，打他们反击！”
第二节开始，火箭的小个阵容果然见效。布鲁克斯的速度让布雷克难以招架，海德命中两记三分，海耶斯在内线拼抢积极，兰德里连续冲击篮筐。
而开拓者的替补阵容明显实力不足——特拉维斯·奥特洛进攻不稳定，塞尔吉奥·罗德里格斯组织混乱，只有钱宁·弗莱的中远投有威胁。
火箭打出一波12比4的高潮！比分追成34比36！
开拓者主教练内特·麦克米兰被迫换回主力。范甘迪也换回姚明，但让林凯继续打——这是背靠背的特殊安排，让林凯多打一些时间，麦迪多休息。
罗伊重新上场后，立刻稳住了局面。他先是命中一记高难度后仰跳投，接着助攻阿尔德里奇中投得分，随后又自己突破造犯规两罚全中。开拓者回敬一波6比0，比分变成34比42，分差再次拉开到8分。
关键时刻，林凯站了出来。
他先是在弧顶面对罗伊，连续胯下运球后突然干拔三分——命中！37比42！
下一个回合，他抢断布雷克的传球，快攻一条龙上篮得分！39比42！
再下一个回合，他与姚明挡拆，吸引包夹后分球给顺下的姚明，后者双手暴扣！41比42！
连得6分！分差只剩1分！摩达中心瞬间安静了！
麦克米兰叫了暂停。镜头给到罗伊，这个年轻人表情严肃，但眼神里燃烧着斗志。
暂停回来，罗伊展现了为什么他是年度最佳新秀的热门。他先是在林凯头上命中一记后仰跳投，接着助攻阿尔德里奇勾手得分，随后又抢断林凯的传球，快攻造成犯规，两罚全中。
半场结束前最后一攻，林凯控球压时间。面对罗伊的贴身防守，他连续变向，突然一个加速佯装突破，罗伊迅速后退，但林凯急停，后撤步到三分线外——
罗伊奋力扑防，但林凯的出手点极高！篮球划出完美弧线——
压哨三分！命中！
半场结束，火箭51比52落后1分！
林凯半场砍下18分5助攻，几乎以一己之力扛着球队紧咬比分。罗伊得到16分7助攻，同样出色。
更衣室里，范甘迪的脸色好看了些:“下半场，我们要继续提速。他们的主力打得太久了，罗伊和阿尔德里奇都有犯规麻烦。林，第三节你继续攻，多造杀伤！”
林凯点头，但【节奏之心】在提醒他:罗伊的体力似乎没有受到太大影响，这个年轻人的耐力和意志力都很强。
第三节开始，决战提前到来。
火箭派上全部主力:林凯、麦迪、巴蒂尔、斯科拉、姚明。开拓者也是首发阵容:罗伊、布雷克、奥特洛、阿尔德里奇、普尔兹比拉。
第一个回合，林凯与姚明挡拆，突破吸引包夹后分球给底角麦迪——空位三分！命中！54比52，火箭反超！
这是麦迪本场比赛命中的第一记三分，进球后他挥了挥拳，信心似乎回来了一些。
开拓者进攻，罗伊持球。防守他的是巴蒂尔，但林凯随时准备协防。罗伊叫阿尔德里奇挡拆，换防的是姚明。罗伊小打大，连续的变向后急停跳投——姚明的长臂干扰到了！篮球砸在前沿弹出！
林凯保护下篮板，快速推进！前场三打二！他看了一眼跟进的麦迪，一个不看人传球——篮球如同长了眼睛般穿过两名防守球员，精准送到麦迪手中！麦迪接球暴扣！
56比52！火箭打出一波5比0！
摩达中心响起嘘声，但其中也夹杂着零星的掌声——林凯和麦迪的这次连线确实精彩。
接下来的比赛，成了林凯和罗伊的个人对决。林凯用【幽影舞步】和【镜花水月】不断突破得分或助攻队友；罗伊则用他扎实的基本功和冷静的头脑回应，中投、突破、分球，样样精通。
第三节进行到4分38秒，林凯突破造成罗伊第三次犯规！麦克米兰被迫换下罗伊，换上罗德里格斯。
失去了罗伊的开拓者，进攻立刻陷入停滞。火箭趁机打出一波10比2的高潮！第三节结束，火箭78比68领先10分！
节间休息，林凯坐在替补席上，大口喝着功能饮料。他能感觉到，【幻影存在】在刚才的对位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不是降低存在感，而是“误导”罗伊的判断。有好几次，罗伊的防守选择都出现了微妙的偏差，那就是【幻影存在】的效果。
第四节，罗伊重新上场，做最后一搏。他开启了杀神模式，连续命中三记高难度投篮，一人连得8分！比分追成76比78！
关键时刻，麦迪站了出来。他先是命中一记关键三分，接着突破分球助攻姚明得分，随后又自己抢断快攻上篮得手。连得7分！85比78，火箭稳住局面。
最后三分钟，林凯接管比赛。他先是用一记招牌的后撤步三分将分差扩大到10分，接着又抢断罗伊的传球，助攻巴蒂尔命中底角三分。比赛彻底失去悬念。
最终，比分定格在102比92，火箭客场取胜。
林凯全场砍下31分11助攻8篮板的准三双，麦迪得到15分5助攻，姚明22分13篮板。开拓者这边，罗伊空砍28分9助攻，阿尔德里奇24分11篮板。
比赛结束，林凯和罗伊握手。两人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眼神里都有对彼此的尊重。
“打得好。”罗伊说。
“你也是。”林凯回应。
走回更衣室的路上，林凯感觉到那道熟悉的视线。他抬头，看到观众席的某个角落，一个红发身影正起身离开。
斯嘉丽·约翰逊。她真的在波特兰。
更衣室里，球员们在庆祝这场艰难的客场胜利。范甘迪难得地笑了:“干得漂亮！尤其是第三节后半段，防守做得很好！”
麦迪主动走到林凯身边，伸出手:“传得漂亮。”
林凯与他击掌:“投得也漂亮。”
这是两人之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良性互动。三巨头的化学反应，在这场硬仗中，终于开始产生。
下一站，盐湖城。面对爵士，那才是真正的硬仗。
窗外，波特兰的雨还在下。玫瑰之城在夜色中沉默，而那些刺，已经悄悄伸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