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
拱门上的伟人头像莹润生辉,两侧的士气门联红芒不灭。
“老绝户,你觉得老子会手下留情?”李大炮单手持枪,眼里看不出一丝情绪。
易中海顶着猪头脸,浑身哆嗦个不停。
“李…李书记,别开枪,千万别开枪啊。”
他屁股撅的老高,头深深抵在雪中,“安同志还住在院里啊,别让我死在这…埋汰了咱们院啊。”
“处长,把人交给老范?”大鹏冷冷地瞥了一眼,小声提议。
“我糙,你踏马的真机灵!”李大炮挑挑眉。
易中海一听这话,猛地抬起头,眼里全是不敢相信。
一个自己看不起的武夫,心竟然这么黑!
他刚要继续求饶,拱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轻轻拉开。
安凤穿得严严实实,从跨院走了出来。
“大炮,这是咋回事?”她扫了眼现场,凑到自己男人身边,“我醒来没发现你,听到…”
李大炮眼神一紧,把枪扔给大鹏。
他给媳妇压了压狼皮帽,身上的杀气也淡了下来。
“这么冷的天,你出来干啥?赶紧回去。”
声音很硬,但里面那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却让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了。
安凤没动,眼神柔和地看向他,“都是当书记的人了,有啥事还得你亲自动手?”
“嫂子,这老家伙…”
大鹏话没说完,被易中海一把打断,“安同志,我不是人啊,可我都是被蛊惑的…”
李大炮眉头一皱,刚打算上去踹他个滚地葫芦,安凤赶忙拦住他,“先等会,让我听听他说的。”
女人的心,总是软的,尤其还是刚怀孕的小媳妇。
易中海很精,知道这可能是自己最后的机会。
他没敢添油加醋,也没敢有所隐瞒,一番话说的声泪涕下,可怜兮兮。
听到聋老太想给自己毁容,安凤心里升起一股后怕。“大炮,聋老太呢?”
“派人送老范那了。”李大炮语气发狠。“这两天就送她吃花生米。”
担心媳妇心软,又简要把刚才搜出罪证的事说了一遍。
安凤不是圣母,但也绝不是烂好人,“那他呢?你准备怎么办?”
易中海狼狈地抬起头,目光哀求地看向李大炮。
是生是死,就看人家怎么决定了。
李大炮没搭理他,眼里全是自己媳妇,“我不可能让你身边有任何隐患。”
“你是要杀了他吗?”安凤有些抵触。
心思细腻的人,总是会考虑很多。
她不想再有人因她而死,怕折了肚子里孩子的福分。
李大炮莫名地有些烦躁,“他这罪判不了死刑。
但我要杀他,也没人敢管。”
“呜呜呜……”西北风更大了。
院里人望着小两口,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儿。
“大茂,你说…李书记会枪毙老易吗…”
“妈,我看安姑娘…好像心软了…”
“傻柱,他俩在叽咕什么呢…”
安凤冷漠地扫了眼老绝户,声音带着清冽,“易师傅,你恨我吗?”
易中海冻得缩了缩脖子,连看一眼人家的勇气都没有。
“安同志,我…我不恨,我最恨的就是聋老太。
如果不是她,我也不会走到今天。”他突然有点想开的念头。“本来和淑兰离婚以后,我想重新做人。
听李书记的话,成为八级工,解决养老问题。
可…可这就是报应啊。
唉…”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可李大炮怎么会因为他忏悔,就决定网开一面,门儿都没有。
谁敢对他的家人起恶意,他就敢灭谁九族。
“媳妇,你先回家,我马上就完事。”
“炮哥,我把人带走,省得脏了嫂子的眼。”大鹏小声说道。
安凤深深看向自己男人,这个即将要当爸爸的丈夫,“大炮,早点回来,我跟宝宝在家等你。”
说完,她转身迈进跨院,消失在拱门处。
“完了…”易中海万念俱灰,一屁股瘫坐在雪地里。
这家伙今儿都不知道经历了几波几折,半点儿精气神都没了。
李大炮目送安凤离开,刚要下达命令,系统又蹦了出来。
【爷,饶这家伙一命,行不?】
“滚边拉子去。”
【爷,他已经吓破胆了。再说了,我奶啥意思你看不出来吗?】
“嗯?”
【你要是杀了他,我奶会心情低落,影响肚子里的孩子。】
“放屁,少在这扯歪理。”
【真的,老聋子死有余辜,可这家伙罪不至死。我奶是不想这样的人命算在她头上,她在给孩子攒福报。】
李大炮被系统劝得有些矛盾。
相濡以沫的两口子,有啥心思都很难逃过对方的眼睛。
刚才他是被愤怒迷了眼,静下心来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
安凤没法劝他,因为自己男人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在场众人望着拱门处的那头东北虎,静静等待人家发话。
“易中海,那些人在哪?”李大炮终于开了口。
可这家伙,居然一动不动,没有言语。
大鹏皱着眉头,上去踹了他一脚,“问你话呢!”
“啊…”易中海回过神,眼里却还是麻木。“李书记,您说,您说。”
“那些黑手在哪?”声音透着不耐烦。
“西城,在西城东绦胡同。”
年底了,也该给弟兄们发点福利啥的。
报仇、搜刮两不误。
“大鹏,带他去,把那些杂碎都给老子翻出来。”李大炮做出决定。
大鹏点点头,一把薅起易中海,就准备往外走。
老绝户眼里浮现一抹光彩,“李…李书记,你…你不杀我了?”
“炮哥,你要放过这犊子?”刘海柱十分不解。
李大炮冷漠地扫了眼这个愣头青,冲易中海说道:“老聋子让你找了几个?”
“八…八个。”
“行,今晚要是少一个,你就准备替他们吃枪子。”
“李…李书记,这…”
走江湖的,人员流动大。
这都过去两年了,谁知道人家还在不在那?
“如果全抓到,老子就留你一命。”李大炮声音冷到骨子里。“到时候,你给老子戴着脚镣上工。
什么时候教出20个六级工,还你自由。”
绝望中掺着一丝丝希望,易中海却是一口答应下来。
“谢…谢谢李书记开恩…”声音带着感激,浓浓的感激。
毕竟,这个结果总比一点希望都没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