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黝黑的木头摧枯拉朽般没进去半尺有余,化作魍煞真身的丁援疆顿时发出一声哀嚎,身上缠绕着的青煞之气顷刻之间烟消云散,随着身体的摔落,额头上插着的雷击木“啪”的一下断成了两截。

香劫已现,洞穴内再次恢复了平静。

“小丽!小丽!”

洞外,老尤头掐着尤丽的人中不断呼唤着。

不大一会儿,尤丽便幽幽转醒,迷惑的看了看眼前的众人,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然起身朝洞口的方向望去。

“援疆!”

看着尤丽焦急的脸色,惊培神色黯然的说道:“尤小姐,对不起,丁大哥他...”

没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本来以为只是一次简单的保护性挖掘的尤丽,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进个墓而已,自己的丈夫竟然丢掉了性命,一时间悲从中来,失声痛哭两声后,再次昏厥了过去。

“惊小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老尤头虽说对这个姑爷不太满意,但毕竟也是自己女儿的丈夫,于是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问道。

虽说这俩人乃是擅自进洞,并不能责怪惊培,但惊培还是十分自责的将原因都归咎到了自己的身上。

“尤大叔...都怪我,若不是我一意孤行,这事儿也就不会发生...”

其实老尤头当时也在洞外,只不过见到徐泰山浑身是伤的跑出来后,由于担心洞内惊培的安全,于是便想到了当时谢原山交于他的雷击木,没想到就回去取雷击木的功夫,自己的女儿女婿居然跑进了洞,老尤头本想也跟着进去,奈何被出洞后症状得到缓解的徐泰山给死死拉住,再然后,便见到了仓皇逃出的惊培。

“唉...自作孽,不可活啊!”

老尤头叹息一声,整日里挖这个坟刨那个墓的,最终是遭到报应了。

在老尤头看来,不管是考古也好还是文物研究也罢,只要是进了别人的坟墓,动了别人的东西,那么就和盗墓没什么两样。

当初就不应该叫他俩回来啊...

老尤头耷拉着眼皮,枯裂的嘴唇抿了抿,最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朝惊培摆了摆手,一猫腰,钻进了洞里。

人死了,总归有个埋处吧...

简单替丁援疆料理了一下后事,惊培也不好意思再在老尤头家呆了,尤其是在尤丽苏醒之后,惊培更加难以面对对方那灰暗的脸庞。

“尤大叔你放心,我会尽量为丁大哥超度的!”

惊培拉着老尤头的手,这是他第一次接触老人的手,上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每一道线条都记录着生活的沧桑。

老尤头点了点头,仿佛是看穿了惊培的内心一般,嘴里念叨着惊培听不懂的话语,大概意思是希望他不要太过自责,不要因为一件事而失去了做其它事的勇气。

也不知对方听进去没有,看着惊培与徐泰山相互搀扶着走远,老尤头沉默了片刻,佝偻着腰一瘸一拐的回到了院子里。

正如同老尤头猜想的那样,刚回到旅社,惊培便一头扎进了房间之中,任凭徐泰山如何敲门,就是没有回应。

“培哥!你开下门呗!培哥!”

徐泰山依旧不依不饶的嘣嘣嘣敲着门。

忽然,一只小手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徐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回头看去,只见沈巧芸正怯生生的站在自己身后,手里似乎还提着什么东西。

“沈...沈姑娘...”

突然的到访将徐泰山打了个措手不及,见沈巧芸一脸惊讶的指着自己的胸前,徐泰山低头一看,原来是刚才在墓中被怪物给弄破了衣服,如今白花花的皮肤掺杂着几根稀稀拉拉的胸毛正袒露在外。

“这个...待会儿再跟你解释!”

徐泰山又转过头,“梆梆梆”敲着门喊道:“培哥!你看谁来了!沈姑娘!沈姑娘来看咱们了!”

一听徐泰山叫嚷的如此大声,沈巧芸顿时便羞红了脸,伸出手拽了拽徐泰山那脏兮兮的衣角,“徐大哥,别叫了,我是专程来看你的...”

“看我?”徐泰山瞪着绿豆大的眼珠子,手指着自己诧异的问道。

“对啊!我打听了好久才打听到你们住在这儿,你看!我给你们带了野鱼干!”沈巧芸说着便打开了手中提着的菜篮子,里面整齐的躺着一条条大概打火机大小晒干了的小鱼干,“感谢你那天的挺身相助!”

看着沈巧芸手中的篮子,徐泰山激动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刚想拒绝,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呃...”

只好转身又敲起了门,“培哥!”

然而这次,仅仅只敲了一下,门便被打开来。

“沈姑娘...”惊培嘴角挤出一丝笑容,神色疲惫的跟沈巧芸打了个招呼。

“惊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沈巧芸见惊培面色苍白,脸憔悴得像一具失去生气的石膏像,丝毫没有先前的活力和神采。

“噢...没什么,他今天遇到了一些糟心事。”徐泰山在一旁解释道。

“巧芸啊,咱们下楼去说,让你惊大哥好好休息!”

说着便接过了沈巧芸手中的篮子,“前面有个馆子不错,咱们去吃点,顺便给培哥也带点。”

见徐泰山与沈巧芸下了楼,惊培转身回屋,随后便又躺在了床上。

从手腕上取下铃铛,用手指轻轻点了两下。

“刘姨!刘姨!”

惊培轻声呼唤着,然而铃铛之中却如同死水一般,只是静静的躺在手掌之中,没有一丝反应。

自打刚才回来一直到现在,惊培便一直在尝试呼唤刘晴微,甚至还摆了个聚阴阵,但始终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如此一来,惊培的心中更加的内疚了,方才刘晴微为了救自己,怕是耗尽了所有修为。

“唉...都怪我,都怪我!”

惊培抓着头发,将脑袋深深的埋进了被子里。

夜幕降临,徐泰山的声音再次在门外响起。

“培哥!培哥!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了!”徐泰山一连叫了几声,可始终无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