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远想起史婆婆,冷冷道:“还有以后吗?别忘了我说的话,明天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你。”史敬文笑道:“你愿和谁离婚和谁离婚,反正我是不去。”柳慕远道:“你不去是不是?那我天天到你单位找你。”史敬文嬉皮笑脸道:“你骗孩子呢!我不信你不怕丑。”
柳慕远拿他没法,叹口气道:“我离家出走,你娘高兴的很吧?是不是想着给你找个有钱的媳妇儿?”史敬文“嘿嘿”一笑,道:“管她呢!我是从一而终的人,随她胡闹去,你不要为我担心。”柳慕远听得“扑哧”一笑,道:“我担心你?你想滚到谁的怀里,就滚到谁的怀里去。”
史敬文笑道:“哪儿能让别的女人占这个大便宜?”语气一转,郑重道:“老婆,以后有事慢慢商量,别再离家出走了。这次要不是杜智邦,我真不知道到哪儿找你。”
柳慕远一愣,道:“他跟你打电话了?”史敬文点了点头,由衷道:“这次真是要谢谢他。”柳慕远低低骂了一声,道:“谢他干嘛?那个衣冠禽兽。”史敬文皱眉道:“咋这么说?”柳慕远也不隐瞒,将方才发生的事说了。
史敬文越听越恼,眼中寒光闪闪,阴森森道:“杜智邦这畜牲,我饶不了他。”柳慕远被他的神情吓了一跳,想起他的病情,忙道:“算了算了,咱家是多事之秋,别再生事了。”史敬文不依道:“那怎么行?”柳慕远道:“暂且饶他一回,再有下次,非要他说个子丑寅卯。”劝了几句,史敬文这才作罢。
柳慕远皱眉沉思,道:“杜智邦和高科怎么在一起?他不是因为柳青的事,还和高科翻脸了吗?”史敬文道:“是有这事,但杜智邦是省政府的干部,高科还不巴结着他?杜智邦不拿他当人看,他却甘做杜智邦的小弟,为他鞍前马后的效劳,殷勤的很哪!”柳慕远苦笑摇头,道:“现在的人,果然势利。”史敬文道:“从古至今都是这样,你又发什么感慨?”
二人边走边说,回到家里。史婆婆原本喜盈盈的,一见柳慕远,立即拉下脸来,道:“不是离家出走了吗?又回来干嘛?耽误我儿子的好事。”柳慕远欲要反唇相讥,史敬文摇了摇头,对他娘道:“娘,我有话要和你说。”
史婆婆皱皱眉头,道:“出去一会儿,又被灌迷魂汤了?”史敬文将儿子交给柳慕远,脸色阴沉,道:“娘,你能不能和慕远和平相处?”史婆婆傲然道:“不能。”态度强硬至极。史敬文冷冷道:“真的?”史婆婆“嗯”了一声。史敬文思忖良久,咬了咬牙,道:“那你回老家去吧。”
这句话出口,史婆婆和柳慕远都吃了一惊。柳慕远尚未说话,史婆婆已叫了起来,道:“史敬文,你这是第二次撵我走了,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这房子不但我住,我还要让你爹来住。”说了这话,趾高气扬看了柳慕远一眼。
柳慕远心里的怒火原本熄了,见了她的神情,不由腾地又起,但懒得和她争吵,一声不吭,冷眼看史敬文如何处理。史敬文脸上阴晴不定,恨恨对史婆婆道:“既然你非住这所房子,我们三口就搬出去,从明天开始,不再回来。我隔一段时间,给你送一点儿钱,免得人家说我不养你,更免得天天鸡犬不宁。”说了这话,转身就走。
史婆婆眼珠一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往地上一坐,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孩儿他爹呀!你看看咱俩养的好儿子,娶了媳妇儿忘了咱这老东西啊!咱们将这儿子养大为的啥?他这个没良心的,不孝顺咱们,不养活咱呀!老头子,我在这儿受苦受累,你看不见呀!”痛哭流涕,捶胸顿足起来。柳慕远见她泪水说来就来,暗暗好笑,更多的却是厌烦。
史敬文也哭笑不得,对史婆婆道:“你这装疯卖傻的样子几十年了,有啥意思?你知道我说到做到,你看着办吧。不是你回老家,就是我们出去,这都是你逼我这么做的。”说了这话,拉着柳慕远回了自己房间,“砰”地将门锁上。
史婆婆哭声更大,入人耳中,使人断肠。柳慕远听不下去,心想:“难道我真做的过分了?”想想又觉不是,看看史敬文,史敬文面不改色,道:“她又来这套,这是惯用伎俩,不用管她。”但史婆婆哀嚎不已,吓得柳慕远怀中的孩子也哭了起来。
柳慕远连忙哄逗,但孩子哭的更凶。史敬文也凑上前扮鬼脸做怪样,想让儿子高兴。但小家伙儿全不买账,哭得惊天动地,搞得夫妇俩一时手忙脚乱。
忽听房门“咚咚”轻响,史婆婆道:“文儿,开门。”声音甚是柔和。史敬文朝柳慕远笑笑,故意不理,等史婆婆又叫了两声,才冰冷冷道:“干嘛?”
史婆婆可怜兮兮道:“你开门,我看看孙子。”史敬文对柳慕远轻声道:“胜利了。”强忍笑开了房门,寒着脸道:“有什么看的?”史婆婆道:“我孙子哭啥?”史敬文道:“管那么多干嘛?反正明天不是你走,就是我们走。”史婆婆听了这话,道:“文儿,你真狠心。”史敬文道:“我也不想。”史婆婆道:“我知道你骗我,我不信。”
史敬文二话不说,转身走到衣柜前,胡乱拿了几件衣服,找个袋子一装,拉起柳慕远就走,道:“咱们出去。”柳慕远“嗯”了一声,抱起孩子跟他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