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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无趣了。”

“那我给你讲个笑话?”

“不用了,你的冷笑话就那几个,特别是那个关于古希腊掌管冷笑话的神把自己笑死了的冷笑话。”

“好吧,那你这巽风钉还要不?反正没什么用,我给你炼了怎么样?”

“有用,你能不能不要总惦记我的储物袋。”

青竹飞舟在云层里慢悠悠飘着,姜明镜靠在船舷上,晒着太阳,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连续几场恶战下来,灵力耗得七七八八,虽说歇了一路,可总觉得少了点趣味。他瞥了眼下方,刚下过雨的荒郊野岭,泥土泛着湿润的黑褐色,蜿蜒的土路泥泞不堪,偶尔有几只水鸟从草丛里惊飞,倒比船上的沉闷多了。

“阿阮,停一下。”姜明镜直起身,“我下去透透气,你们先在这儿等着。”

没等阿阮回应,他已经纵身跳了下去,稳稳落在一片相对干燥的草坡上。脚下的草叶还挂着水珠,踩上去沙沙作响。姜明镜伸了个懒腰,目光扫过四周,很快锁定了一只在枝头蹦跶的锦鸡。他指尖一动,破阵剑化作一道微光,悄无声息地飞出去,“噗”地一声,锦鸡应声落地。

“正好,尝尝鲜。”姜明镜走过去捡起锦鸡,从储物袋里摸出几枚巽风钉,随手插在旁边的土坡上,指尖凝聚一缕灵力点过去。巽风钉瞬间燃起淡蓝色的火焰,温度正好,不烈不温,最适合烤鸟。

他慢条斯理地处理好锦鸡,用树枝串起来,架在火焰上翻烤。油脂滴落在火焰里,发出滋滋的声响,浓郁的肉香很快弥漫开来,随风飘出老远。

就在这时,一阵微弱的、拖沓的爬行声传来。姜明镜挑了挑眉,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泥泞土路上,有个身影正艰难地向前爬着。

那人身穿破烂不堪的灰色布衣,衣料早已被泥水浸透,破烂的袖口和裤脚磨得露出了血肉模糊的皮肤。他头发散乱,沾满了污泥和草屑,脸上也脏兮兮的,只有一双眼睛,原本该是神采飞扬的,此刻却空洞无光,像蒙尘的玻璃。他的两条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已经断了,只能靠两只手臂支撑着身体,在泥泞里一点点挪动,留下一道长长的、浑浊的泥痕。

闻到烤鸟的香味,那人的动作顿了顿,空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挣扎着朝着香味的方向爬了过来。

姜明镜没说话,依旧慢悠悠地翻烤着锦鸡,只是眼神多了几分兴致。这荒郊野岭的,怎么会有个断腿的人在爬?

那人爬得很慢,每动一下,都要忍受巨大的痛苦,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混着污泥往下淌。足足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他才爬到草坡下,抬起头,看向姜明镜的方向。

四目相对的瞬间,那人的身体猛地一僵,空洞的眼睛里爆发出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姜明镜倒没什么反应,他见过的人多了,记不住这么多不相干的。直到那人沙哑着嗓子,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你……你是……青云宗的……姜宗主?”

姜明镜翻烤锦鸡的动作顿了顿,仔细打量了他两眼,才隐约想起点什么。好像是几年前,他路过中域江南的时候,遇到过一群意气风发的才子,领头的那个,白衣胜雪,手摇折扇,身后跟着上百位文人,浩浩荡荡地在湖边采风,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春风得意马蹄疾”。

当时那才子看到他一身朴素的道袍,还特意走上前,用折扇指着他,调侃道:“道长一身风尘,怕是不懂江南的风雅吧?不如随我等一同游湖赏景,品茗作诗,也算不辜负这大好春光。”

他当时正赶着回山喝新酿的桃花酿,懒得理会,直接无视了对方,驾着飞舟离开了。眼前这个断腿的乞丐,眉眼间依稀能看出当年那个江南才子的轮廓。

“哦,是你啊。”姜明镜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怎么成这副模样了?”

听到姜明镜的确认,那人再也忍不住,眼泪混着脸上的污泥滚落下来,哭得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姜宗主……我是名卢啊……我好惨啊……”

名卢?姜明镜记起来了,当年那个才子,好像是叫这个名字。他挑了挑眉,把烤得金黄的锦鸡从火上取下来,撕了一条腿,扔给名卢:“先吃点东西,慢慢说。”

烤鸡的香味钻进鼻腔,名卢早已饥肠辘辘,顾不上烫,也顾不上脏,接过鸡腿就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滚烫的鸡肉烫得他嘴角冒泡,他也全然不顾,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啃完一条鸡腿,名卢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开始断断续续地诉说自己的遭遇。

“当年我领着手下的才子们采风,何等风光……”名卢的声音带着怀念,

“我知道,你还跟我炫耀来着,然后呢?”

他眼神里闪过一丝短暂的光彩,很快又黯淡下去,“后来,在西湖边的画舫上,我遇到了一位姑娘。”

他说起那位姑娘时,声音温柔了许多,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美好的时光。“她头戴牡丹,面蒙白纱,只露出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当时她在画舫上抚琴,我在湖边作诗,琴声与诗句相合,竟是琴瑟和鸣。”

“后来我才知道,她叫‘苏婉卿’,是位富家大小姐。”名卢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我们约着逛花灯会,她提着一盏牡丹花灯,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她时不时回头看我一眼,用妖扇捂着嘴,偷偷地笑。她的丫鬟还在一旁打趣,说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给她写了定情诗,‘牡丹花开遇佳人,花灯映影诉情深’,她收下了诗,还回赠了我一枚绣着牡丹的香囊。”名卢的声音越来越低,“我本以为,从此就能与她琴瑟和鸣,相伴一生,没想到……没想到会杀出一个文巢。”

说到“文巢”两个字,名卢的声音里充满了恨意,身体也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那文巢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长得平平无奇,却偏偏要和我作对。”名卢咬着牙,“他说我的诗写得狗屁不通,还在众人面前,连写了十三首带‘牡丹’的诗,每一首都朗朗上口,引得众人喝彩。”

“苏婉卿……她竟然被文巢的诗打动了,当场就说,要与我断绝往来,要和文巢在一起。”名卢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我当时就懵了,我写了那么多诗,呕心沥血,竟然比不上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子随手写的十三首诗?”

这是名卢第一次受到如此大的打击,他自幼天赋异禀,被誉为江南第一才子,从来都是众星捧月,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

“我的好友,子墨,还有一群跟着我的才子,都劝我,说不值得为一个女人伤神,天下好姑娘多得是。”名卢摇了摇头,“可我咽不下这口气!我不甘心!我觉得苏婉卿一定是被文巢蒙蔽了,我要证明给她看,我比文巢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