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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星痕渐显与童趣日常

星辉草叶脉上的金色纹路,如同一个无声成长的秘密,悄然浸润着镇国公府的日常。怀瑾对这片叶子呵护备至,每日清晨都会迈着小短腿,第一个跑去察看,用小喷壶轻轻洒上几滴晨露,然后趴在石凳上,托着腮,黑葡萄似的大眼一眨不眨地瞧着,仿佛在等待叶子跟他打招呼。

这日天光正好,沈清辞在院中翻晒药材,怀安在一旁有模有样地比划新学的拳脚,嘴里“嘿哈”有声。怀瑾看够了叶子,跑过来拉住母亲的衣角,仰着小脸,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娘亲,亮亮叶子说,它昨晚梦见自己变大了,能照得好远好远,看到海那边有座塔,塔尖尖上有一颗会眨眼的星星。”

沈清辞手中动作一顿,弯腰笑问:“哦?海那边的塔?瑾儿还记得什么样吗?”

怀瑾歪着头努力回想,小手比划着:“嗯……高高的,白白的,像……像爹爹书房里的玉笔筒!顶上的星星是蓝色的,一闪一闪,好像在说‘快来玩呀’。” 童言稚语,天真烂漫。

一旁练拳的怀安收势凑过来,满头是汗:“瑾儿又跟花花说梦话啦?星星怎么会说话!肯定是你看爹爹的笔筒看花眼了!”

“就是有!” 怀瑾小脸微红,认真争辩,“亮亮叶子不会骗人!”

沈清辞笑着揽过两个儿子,一人喂了颗杏脯:“好,好,我们安儿练拳辛苦,瑾儿帮娘亲看顾草药也辛苦。至于海那边的塔和星星,等你们再长大些,爹爹娘亲带你们坐船去找找看,好不好?”

“好!” 怀安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兴奋地计划要带多少弹弓和竹马。怀瑾则依偎在母亲怀里,小脑袋蹭了蹭,小声嘟囔:“嗯,去找亮星星……”

午后,陆景珩下朝回府,带回一盒南边进贡的蜜橘。怀安迫不及待地剥开就吃,甜得眯起眼。怀瑾却拿起一个橘子,没有立刻吃,而是凑近闻了闻,又伸出小手指轻轻戳了戳橘皮,然后举到父亲面前:“爹爹,这个橘子……有点想家了。”

陆景珩接过橘子,饶有兴趣地问:“哦?瑾儿怎么知道它想家?”

“它皮有点干,香味也闷闷的,” 怀瑾认真解释,“不像我们园子里熟的果子,味道是敞开的、高兴的。它从好远的地方来,路上肯定累了。” 小家伙对气息的敏感,远超常人。

沈清辞在一旁听了,心中微动,笑道:“瑾儿心细。这橘子长途跋涉,水分是失了些。不过,它从南方来,让我们尝到不一样的甜,也是功劳一件呢。” 她将橘子剥开,分给孩子们,橘香顿时在空气中散开,怀瑾嗅了嗅,小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仿佛也替橘子高兴起来。

晚膳后,一家人在庭院纳凉。月光如水,洒在石桌那盆星辉草上,叶脉中的金纹在月华下仿佛活了过来,流淌着柔和的光晕。怀瑾像往常一样,搬个小凳子坐在旁边,小手托腮,安安静静地看着。怀安则缠着父亲讲边疆打仗的故事,听到精彩处,激动得手舞足蹈。

忽然,一阵夜风拂过,星辉草的叶片轻轻摇曳了一下。怀瑾“咦”了一声,伸出小手指着叶子:“娘亲,快看!亮亮纹路里,好像有只小虫虫在爬!”

沈清辞和陆景珩闻言,都凑近细看。只见那金色纹路深处,确有一粒极细微、几乎与金纹融为一体的光点,正在极其缓慢地沿着叶脉移动,若不仔细分辨,根本难以察觉!

“还真是……” 陆景珩目光锐利,看出了蹊跷,“这光点……似乎在循着纹路轨迹移动?”

沈清辞凝神感应怀中星髓,星髓传来一阵微弱的、带着探寻意味的波动,似乎也对这光点产生了兴趣。她轻声道:“莫非……这金纹并非静止,而是一种……我们尚未理解的运转轨迹?这光点,是能量流动的显化?”

这个发现让夫妻二人心中暗惊。这星辉草的变化,远比他们想象的更为玄妙。怀瑾能与它共鸣,感知到如此细微的变化,其灵性感知之强,实在惊人。

怀安也好奇地凑过来看,看了半天,挠头道:“哪里有小虫虫?瑾儿,你是不是眼花了?”

怀瑾却坚持指着那几乎看不清的光点:“就在那里呀!慢慢的,爬爬爬……”

看着孩子们一个笃定、一个茫然的模样,沈清辞与陆景珩相视一笑,心中既感奇妙,又涌起一股为人父母的责任与期待。孩子们的世界,纯净而敏锐,往往能看见大人忽略的风景。

又过了些时日,五味轩收到一批从极西之地辗转而来的香料。其中有一种名为“梦罗香”的黑色颗粒,气味辛烈中带着一丝诡异甜香,据说有安神之效,但用量需极其谨慎。沈清辞正在药房查验,怀瑾在一旁安静地分装甘草。

当沈清辞打开装有“梦罗香”的锡罐时,怀瑾突然打了个喷嚏,小眉头紧紧皱起,小手捂住了鼻子,闷声道:“娘亲,这个味道……不喜欢!黑乎乎的,让人头晕晕的,想睡觉,但是……睡不安稳。” 他形容不出太复杂的感受,但那种本能的排斥非常明显。

沈清辞心中一凛,立刻盖紧罐子。她仔细感知,这“梦罗香”的气味确实有些异常,甜腻得发闷,与她所知的任何安神香料都不同,倒隐隐有一丝蛊惑心神之感。她想起之前关于“海云阁”和“梦仙散”的零星信息,心中警惕更深。连怀瑾都能本能察觉不适,此物绝非善类。

“瑾儿提醒得对,” 沈清辞摸摸儿子的头,郑重地将那罐香料单独收起,贴上红签标注,“此物确有古怪,娘亲会仔细研究,绝不轻易使用。” 她决定将这香列为禁忌,并传书各地分号,严查此类香料的来源。

怀瑾见母亲重视自己的话,小脸上露出放心的表情,继续低头认真地分装他的甘草片去了。孩子的纯真直觉,有时比任何复杂的检验都更为直接有效。

时光平静流淌,星辉草叶脉上的金纹日益繁复,那光点的移动轨迹也似乎构成了某种循环。怀瑾依旧每日与它“交谈”,偶尔会说出些令人讶异的话,比如“亮亮说今天下雨好,渴了”,或是“月亮圆了,它要‘吃饭’了”。起初众人只当童言趣语,后来发现,他说的“下雨”、“月圆”等,竟真与星辉草长势最旺的时刻隐隐相合,不由得啧啧称奇。

府中生活依旧温馨。怀安武艺渐长,已能似模似样地舞一套拳法;怀瑾在母亲教导下,已能辨认百余种常见药材,性子愈发沉静贴心。星髓在沈清辞体内圆融流转,滋养着一家,也让五味轩的“安养”系列药茶药膳名声更隆。陆景珩在朝中地位稳固,家庭美满,可谓圆满。

然而,在这极致的安宁之下,那叶脉中无声流转的金色光点,以及怀瑾日益清晰的灵性感知,都像悄然生长的藤蔓,预示着平凡生活之下,或许正孕育着不凡的轨迹。星辉已深植此间,静待风起。而这阵风,会将这个温馨的家,带向何方?无人知晓,唯有岁月静好,相伴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