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室的灯光忽明忽暗。
那个站在中间的杨穆白眨了眨眼。左眼七彩流转，右眼银白冰冷。
刀疤第一个打破沉默：“什么问题？”
杨穆白开口，声音像两个人同时在说话：“记忆混在一起了。”
红姨小心靠近：“你还记得我们吗？”
“记得。”杨穆白揉了揉太阳穴，“但同时也记得另一个我的事。”
他看向凯：“你的左手怎么了？”
凯把手藏到身后：“先说你的事。”
机械星球突然震动了一下。
小武从控制台前抬头：“星球正在解体！”
管理员快速检查数据：“融合过程破坏了核心稳定。”
老头皱眉：“能撑多久？”
“最多三小时。”管理员指向显示屏，“外部装甲已经开始脱落。”
刀疤拉起杨穆白：“先回战舰再说。”
杨穆白却站着不动：“等等。”
他指向控制台下方：“那里有东西。”
顺着他的手指，众人看到地板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的金属箱。
“这是什么？”红姨问。
杨穆白表情困惑：“我不知道。但感觉很重要。”
他的两只眼睛同时闪烁，声音变得断断续续：“另一个我...藏了东西...”
凯上前打开箱子。
里面是一堆数据芯片，还有个小型的黑色装置。
管理员接过装置：“这是...时空信标？”
小武检查芯片内容：“记录了很多坐标，都是被归零者毁灭的世界。”
机械星球又剧烈震动一下。
刀疤催促：“该走了！”
杨穆白却突然抱住头：“等等...有声音...”
他的右眼银光暴涨，左眼七彩暗淡。
“他在抵抗。”管理员看着数据，“两个意识还在打架。”
红姨扶住杨穆白：“能撑住吗？”
杨穆白咬牙点头：“先离开这里。”
他们快速返回受损的战舰。
小武检查系统：“动力恢复30%，勉强能飞。”
刀疤坐到驾驶座：“先去最近的避难所。”
战舰缓缓驶离机械星球。
从舷窗看去，巨大的金属球体正在分崩离析。
杨穆白站在窗边，神情复杂。
凯走过来：“你现在感觉像谁？”
杨穆白沉默一会：“像两个人。一个想哭，一个想笑。”
他的右手无意识地在空中划动，留下七彩和银白交织的轨迹。
红姨递给他一杯水：“具体点？”
“我记得和林雪在操场散步。”杨穆白说，“也记得在机械星球上独自训练三百年。”
他的声音时而温柔，时而冰冷。
管理员突然惊呼：“检测到能量波动！”
从机械星球核心射出一道光芒，直追他们的战舰。
杨穆白下意识抬手，一道屏障瞬间形成。
光芒撞上屏障，消散无形。
刀疤回头：“这是什么？”
杨穆白看着自己的手：“另一个我的后手。”
他的右眼银光闪烁：“他设置了自毁程序，要清除所有知情者。”
战舰警报响起。
更多光芒从解体的星球中射出。
小武猛拉操纵杆：“坐稳了！”
战舰在光芒中穿梭。
杨穆白站在指挥台前，双手不断挥动。
七彩和银白的能量交织成网，挡住所有攻击。
红姨注意到他额头冒汗：“需要帮忙吗？”
杨穆白摇头：“这是我惹的麻烦。”
他的声音突然变成单一的冰冷：“不，是我们。”
刀疤找到跳跃点：“抓紧，要跃迁了！”
战舰猛地加速，冲进虫洞。
几秒后，他们出现在陌生星域。
后方，机械星球彻底爆炸，化作一团火光。
众人都松了口气。
杨穆白却突然跪倒在地。
他的两只眼睛不断切换颜色，声音完全混乱。
“他在消失...”凯伸手触碰杨穆白的额头，“两个意识在融合。”
管理员检查数据：“不是融合，是湮灭。”
红姨急了：“什么意思？”
“就像正反物质相遇。”管理员指着屏幕，“两个杨穆白正在互相抵消。”
杨穆白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他艰难地开口：“箱子...信标...”
小武赶紧拿出那个黑色装置。
杨穆白用最后力气按下某个按钮。
装置投射出一幅星图，其中一个点在闪烁。
“去找...”杨穆白话没说完，彻底消失在空中。
只剩那个手环，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战舰内一片死寂。
刀疤一拳砸在控制台上。
红姨捡起手环，发现它在微微发光。
管理员突然指向星图：“那个坐标在移动。”
凯的左手恢复原状：“我感觉不到他了。”
老头眯起眼睛：“但手环还有反应。”
星图上的光点突然放大。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
“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个声音...
是杨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