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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六零年屯里,我开系统商城当万元 > 第416章 踩路的人还没走稳,风就拐了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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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 踩路的人还没走稳,风就拐了弯

清明的晨雾还裹着泥土腥气,平安屯的老槐树下已挤得水泄不通。

杨靖站在碾盘上,看十屯的人踩着新化的泥路涌过来——李家洼的老张头扛着半袋麦种,柳树屯的小媳妇怀里揣着热乎的豆包,连最北边的老鸹岭都来了俩后生,裤脚还沾着没化净的雪渣。

都往这边靠靠!张大山扯着嗓子吼,裤腿卷到膝盖,露出被冻得通红的小腿。

他手里攥着根红布系的锄头,是昨夜特意让铁匠磨过刃的,咱十屯的路,头一脚踏不实当,往后可咋走?

李家洼支书柱着拐杖从人缝里挤出来,青布衫前襟沾着星点泥,显然是赶早从二里地外蹚过来的。

他往春苗前一站,晨雾里那株嫩苗正顶着露珠,绿得扎眼。《区域村志联盟章程》第一条——他扬高了声音,拐杖尖儿点着地上新刻的石碑,十屯共耕,有借必还,借粮还粮,借工还工,利加一成。

百来号人齐声应,声浪撞得槐树枝叶直颤。

杨靖看见王念慈站在最前排,围巾角被风掀起,露出里面别着的野菊花干——和昨夜他在油印本里瞧见的那片一模一样。

头一个踩路的,得是能把地踩出响儿的!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张大山脖子一梗,举着锄头就往新翻的垄上冲。都看好了!他铆足劲儿一跺脚,泥点溅在杨靖脸上,人群哄堂大笑。

那垄土被踩出个深印子,像只大脚印,还冒着热乎气儿。

杨靖抹了把脸,也跟着笑。

他摸了摸兜里的春苗券,系统提示在脑子里了一声,这回他没躲,任由那行字浮出来:【区域信任值+20%】。

可这股子热乎气儿没焐到晌午。

傍晚时分,刘会计踩着半湿的裤脚冲进杨靖家院门,算盘珠子在怀里晃得叮当响:坏了坏了!

李家洼老周家不认账了!

说当初借种薯时就说是,没提还粮加一成!他扶了扶歪到鼻尖的眼镜,后脖颈还沾着草屑,我刚从老周家出来,他把共耕券往门槛上一摔,说要还利就让平安屯自己吃

杨靖正给奶奶熬药,药罐冒了个泡。

他捏着药铲的手顿了顿:老周头那脾气,认死理儿。他扯下围裙往凳上一扔,走,去李家洼。

月亮刚爬上东墙根时,杨靖站在了老周家院门口。

老周蹲在门槛上抽旱烟,火光一明一灭,把共耕券照得忽闪忽闪。小杨啊,他吐了口烟,你们平安屯的新规矩好是好,可凭啥让我们老周家当第一个试刀的?

杨靖没接话,蹲下来和他并排。

院角的老母鸡扑棱着翅膀回窝,远处传来夜鸟的啼叫。您家那袋种薯,他突然开口,是支书亲自扛来的吧?

老周愣了愣:可不么,那天雪下得跟筛面似的,他扛着麻袋进院,鞋都湿到脚腕子了。

那日山口塌方,张大山带人挖雪道,杨靖从怀里掏出本油印的《春雪共守录》,翻到第三页,您家二小子铁柱也去了。他指着纸上歪歪扭扭的名字,他挖了半宿雪,救的是谁家的种薯?

老周凑过去看,烟杆在手里转了两圈:是...是柳树屯老李家的?

杨靖指尖点着名字下方的备注,是老鸹岭王瘸子家的。

王瘸子家就剩那半袋种薯,要没保住,今春得饿小半个月。他合上本子,铁柱那天说咱十屯就是一家,您忘了?

老周的旱烟灭了。

他盯着共耕券看了半晌,突然弯腰捡起地上的纸,用袖口擦了擦上面的土:明儿一早就去粮站,把粮连利还上。他抬头时,杨靖看见他眼角泛着光,铁柱那小子,昨儿还说爹你可别给我丢脸...我这把老骨头,丢不起。

刘会计的算盘珠子这晚拨得格外响。

第二日天刚亮,他就揣着账本蹲在杨靖家门口:要不咱办个试账日?

每屯派个人来对账,十屯代表轮流监票。他推了推眼镜,老周家的事儿给咱提了醒——规矩再好,得让大伙儿看着它落地。

张大山本来梗着脖子说我一庄稼汉凑什么热闹,可听说老周头套上牛车要去平安屯,天没亮就把自家的牛从棚里牵了出来:刘会计,我送你!他把牛车棚子围得严严实实,可别让账本沾了露水。到了平安屯磨坊外,他却不下车,蹲在牛车上啃煎饼:我...我就在这儿听个响儿!

对账从晌午开始。

柳树屯的代表拍着桌子急得直搓手:修渠工那笔漏记了!

记事的老王头病了三天,我这脑子记不住啊!李家洼支书把茶碗往桌上一放:按《章程》代记双印规,补录,再加半工作慰劳!他转头冲杨靖笑,小杨,这规矩是你定的,我可没偏着谁。

刘会计的手在算盘上飞,最后地合住账本时,镜片上蒙了层雾。

杨靖看见他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那是他熬了三个通宵写的对账表,边角都被翻得起了毛。

王念慈带着夜校的姑娘们守在旁边,钢笔在《脚印·第六辑》上沙沙响。

她特意把老周的还粮券拓在首页,墨迹未干时,杨靖凑过去看,发现她在旁边画了株小苗,和春苗券上的一模一样。要不以后每季办次晒账日她抬头时,发梢沾着点墨,账本挂在灯台下,谁都能翻。

杨靖应了,转身却摸黑进了系统商城。

他兑了五斤白糖,分成五个小布包,每个包上贴张纸条,写着因较真得的奖——和连心券一个样式。

发糖时他躲在碾盘后,看老赵头举着糖包逗小孙子:咱老赵家,就认这字!小孙子舔着糖渣笑,口水把纸条都洇湿了。

当晚,张大山拎着半瓶烧酒爬上灯台。

风卷着春寒,他把酒往杨靖手里一塞:你小子,比我当副队长那会儿会抓人心。他望着远处十屯的灯火,声音轻得像叹气,我今儿看老赵头发糖,突然明白——规矩不是刻在石头上的,是刻在人心里的。

杨靖仰头灌了口酒,辛辣从喉咙烧到胃里。

月光下,灯台边的木匣轻轻响了一声——那是装着春苗券的木匣。

他打开看,那张纸在风里颤巍巍的,像株刚破土的苗。

后半夜,杨靖被雷声惊醒。

他趴在窗台上看,乌云正从北边压过来,像团墨汁在天上晕开。

奶奶翻了个身,嘟囔着:要变天了...

杨靖裹紧被子,望着灯台的方向。

木匣里的春苗券,此刻该也听见雷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