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船上配备齐全的弓弩、格斗兵器,并竖立幡帜、设置金鼓旗帜用于指挥与震慑。
为提升机动性,楼船不仅依赖划桨,更综合运用纤绳、橹、帆和楫等多种推进与操控设备。
这些使得这座“水上城堡”在具备强大生存与火力能力的同时,也尽可能改善其机动性能。
值得一提的是,叶展颜的三艘主力舰,便有两艘“飞云”型、一艘“盖海”型。
那个最特殊的“盖海”型镇海号楼船,便是他的帅船!
除了“三翼”与楼船这两大核心类别,其他战船则承担着更为专业的战术角色。
“突冒”,从其名即可窥见其战术意图。
这是一种船首装有坚固冲角的攻击型战船。
在接舷战或冲击敌阵时,利用速度以船首冲角撞击敌船船舷或船底,造成其损伤、倾覆或行动受阻,是执行强行突击任务的利器。
而“桥船”则属于小型战船,体量轻,吃水浅,机动灵活。
因其快速敏捷的特性,在水战中常担任先锋、侦察、袭扰或传递命令的任务,可谓水上的“轻骑兵”。
除此之外,水军战舰谱系中还有诸如“艨艟”、“斗舰”、“斥候”、 “先登”、“赤马舟”等各式战船,分工更为精细,协同作战能力更强。
这一体系以楼船为指挥与攻防核心,以“三翼”等快速舰只为机动羽翼,以突冒等为特种攻坚力量,以桥船等为侦察先锋,各司其职,协同配合。
除了战船这个硬件设施外,让叶展颜更惊喜还有这支水师的兵员素质。
第七师全员一万人,其中正式水卒八千人,工匠、医官、文吏等辅助人员两千人。
水卒中,有超过三成是有着十年以上海上经验的老兵,其余也至少经过三年严格训练。
资料末尾还附了一份将领名单:
第七师统领,副将、楼船将军韩冲,四十二岁,原登州水师参将,海战经验丰富,因性格刚直得罪上司被闲置多年,三年前被李志云暗中招入北洋水师。
副统领,游击将军郑海,三十八岁,闽州人,世代海商出身,熟悉东南至南洋航线,精通水文天文。
炮术监,守备刘大铳,名字虽俗,却是火器专家,曾在工部军器局任职,后因试验火炮受伤被贬,被李志云收留。
……
一个个名字,一份份履历,看得叶展颜眼中精光闪烁。
这不是一支普通的水师,而是一支集结了被朝廷埋没的海战人才、装备了最新式战舰火炮、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
李志云将这样一支力量交给他,绝不仅仅是为了让他平定东南匪患那么简单。
这位老摄政王,恐怕是想借他之手,让这支水师重见天日,在东南海疆打出威名,为将来的某个计划铺路?
他总隐约觉得……这个老登在偷偷算计什么!
这不是他多疑,而是那老登实在可疑!
叶展颜合上卷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不管真相如何,现在这样也挺好。
他需要强大的水师,李志云需要有人让这支水师“合法”地展现力量。
各取所需,合作愉快。
至于将来……将来之事,将来再说。
马车微微颠簸,向着东南方向前行。
正在叶展颜思绪良多的时候,美丽的泽仁忽然掀帘而入。
她漂亮的大眼睛眨呀眨,脸上写满了纯真与无邪。
“老公,又到排毒时间了!”
“你都三天没排毒了,我担心你的身体……”
说着,她走过来就要解叶展颜的腰带。
见此一幕,叶展颜连忙死死护住自己腰带说。
“不不不,我这几日的毒已经排尽了!”
“且容我缓几日行吗?”
泽仁闻言不懂的歪了下脑袋说。
“排尽了?没有我……你怎么排的?”
“好奇,你展示给我看不好不?”
叶展颜闻言尴尬一笑。
他不敢再接话,连忙转身掀开车帘一角,望向窗外喊道。
“虎子,传令下去!”
叶展颜对车外的赵黑虎大声喊话。
“加快速度,五日内抵达津门。”
“本君要亲自接收北洋水师第七师。”
“是!”
马蹄声更急,车轮滚滚,向着东南,向着那片未知的惊涛骇浪,疾驰而去。
帝都的城墙在视线中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地平线上。
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归。
但叶展颜心中并无留恋,反而升起一股豪情。
东南的海疆,扶桑的浪人,西洋的匪寇,还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阴谋与秘密……都在等着他。
同一时间,京城。
皇宫大内,静思苑。
苑外,原本森严的东厂守卫此刻却异常安静,或者说,安静得过分。
翠浓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一株古柏后闪出,手中一根特制的短棍精准地敲在一名东厂番役的后颈。
那番役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便软软倒下。
她的动作快而轻,出手狠而准。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苑外十余名东厂暗哨全部被悄无声息地放倒,无一例外。
做完这一切,翠浓才走到静思苑那扇陈旧厚重的大门前,伸手轻轻一推。
“吱呀——”
门开了,露出里面更加黑暗的庭院。
翠浓侧身,对着身后微微躬身。
一道身着深色斗篷的身影缓缓走出。
斗篷的兜帽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和一抹淡色的唇。
正是“董太妃”,天地教圣女,赵菱儿。
她看了翠浓一眼,没有说话,径直走进静思苑。
翠浓则安静地守在门口,如同最忠诚的守卫,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庭院内荒草萋萋,寂静得可怕。
只有远处那间偏殿还透出微弱的烛光,在黑暗中如同鬼火。
赵菱儿脚步不停,径直走向偏殿。
斗篷的下摆拂过枯草,发出沙沙的轻响。
然而,她还未走到殿门前,那扇老旧斑驳的房门却“吱呀”一声,自己开了。
一道佝偻的身影缓缓从门内走出,站在檐下的阴影里,正是李志云。
他手中拄着一根乌木拐杖,身形瘦削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但那双浑浊的眼睛在黑暗中却闪烁着异样的精光。
“你终是心急了……”
“你不该来这儿的!”
李志云的声音沙哑干涩,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赵菱儿停下脚步,抬手掀开兜帽,露出一张清丽绝伦却冷若冰霜的脸。
阳光恰好从云缝中漏下一缕,照在她脸上,更添几分凄艳。
“心急?”
赵菱儿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压抑多年的怨毒。
“我已经很有耐心了,配合你演了三年的戏!”
“三年!装成一个与世无争的太妃,在这深宫里苟延残喘!”
“为了你的大业全力以赴……”
说着她向前一步,眼中迸射出凌厉的光芒。
“现在我不想演了!我要知道真相!”
“我弟弟赵光印,到底是谁害死的!”
李志云静静地看着她,脸上的皱纹在烛光映照下如同刀刻。
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
“这个答案,我也很想知道。”
赵菱儿眉头一皱。
李志云继续道,语气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毕竟,他与我儿李承乾……是前后脚离世的。”
“二人前后只差了三天……”
他抬起眼皮,那双浑浊的眼睛直视赵菱儿。
“他们的死,肯定有关联。”
“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谁在主导这一切。”
赵菱儿死死盯着他,试图从他的表情中分辨真伪。
良久,她才冷冷问道。
“你还是觉得……是武懿在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