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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大寿枪尖破风,直奔持旗的瘦弱小将而去,马蹄踏碎阵前尘土,盾甲兵紧随其后稳住阵脚。那小将虽身形单薄,却临危不乱,反手抽出腰间短剑,横剑欲挡。祖大寿本就无意伤其性命,长枪直刺时收了七分力道,只盼将人生擒。

“镗!” 枪尖与短剑相撞,火星四溅。瘦弱小将只觉一股巨力顺着手臂炸开,虎口震裂,短剑 “当啷” 落地,整个人被震得连连后退。祖大寿趁势挺枪,枪尖精准刺中其肩头,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 —— 既制住人,又未伤及要害,枪尖离脖颈不过寸许,寒气直逼面门。

瘦弱小将瞳孔骤缩,心中只剩惊骇:“此人好俊的枪法!好雄浑的气力!” 他自小随堂兄习练鸳鸯阵,见过堂兄用双月牙戟破过十四路阵型,却从未见过这般举重若轻的猛将。

“休伤我堂弟!” 阵外一声怒吼划破烟尘,十五六岁的强壮少年双目赤红,双月牙戟舞得愈发迅猛,戟风呼啸如雷,竟硬生生逼退卢象升与周遇吉。二人虽皆是身经百战的名将,此刻却被少年悍不畏死的气势压制,刀锋与戟身碰撞得 “铿锵” 作响,震得耳膜生疼,只能步步后退,死死守住防线。强壮少年虽已气喘吁吁,额角青筋暴起,汗水浸透衣衫,却依旧死死盯着祖大寿的枪尖,双戟挥得密不透风,誓要护住堂弟。

“哥哥,快退!” 瘦弱小将捂着流血的肩头,高声疾呼,“他们跟之前那些兵不一样,绝非寻常乱军!” 他话未说完,便见一道素色身影驾马而下,虽身着寻常布袍,却自有一股凛然气度,正是朱由检亲至阵前。

“停手吧!” 帝王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诸将闻声皆收势,卢象升、周遇吉顺势后退数步,祖大寿也抽枪回撤,枪尖上还沾着瘦弱小将肩头的血迹。强壮少年却未放松警惕,直到确认诸将不再上前,才丢下手中双戟,一个箭步冲到瘦弱小将身边,将人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朱由检一行。

祖大寿收枪时,忽觉马身一震,竟是强壮少年上前时随手一推,战马竟后退了数米之远!他心中大惊:“这小鬼力气竟如此惊人,比寻常壮汉还要迅猛几分!”

朱由检勒马立于阵前,目光落在护弟心切的两个少年身上,语气缓和了几分:“你们是谁家的孩子?为何在此结阵拒捕?”

强壮少年闻言,瞳孔猛地一缩,拉着瘦弱小将上前一步,朗声道:“我们是大明天津镇戚家一脉后人!你等若是大明官军,为何要围剿我等?” 话音刚落,他忽听身旁瘦弱小将低声惊呼:“哥哥,他是…… 是陛下!”

“大明皇帝朱由检” 六个字如惊雷炸响,强壮少年浑身一震,猛地抬头望向朱由检,见其虽无龙袍加身,却气度沉凝、眼神锐利,绝非寻常将官。他脸色瞬间煞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后的瘦弱小将也跟着跪下,肩头的伤口被牵扯得剧痛,却咬牙不肯出声。

“陛下!” 强壮少年声音带着颤抖,却依旧挺直了魁梧的脊梁,“草民戚雷,这是我堂弟戚风!若陛下是要灭我戚家一脉,草民愿赴死,请陛下放我堂弟一条生路!” 他抬手直指身后跪地的百姓,“他们皆是无辜乡邻,只因不堪乱兵欺压才随我结阵,求陛下放他们回家!”

“我戚家世代忠良,先祖戚继光抗击倭寇、镇守边关,子孙后代皆以报国为念,宁死也不受欺辱!” 戚雷眼眶泛红,声音愈发铿锵,“今日之事,皆因我一人而起,与他人无干,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莫要伤及无辜!”

说罢,他缓缓后退半步,对着戚风沉声道:“你快回家,陪着姑姑,替我戚家留一条血脉。今日之事,莫要向姑姑提起,就说我…… 就说我随友人从军去了。”

戚风含泪摇头:“哥哥,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休得胡闹!” 戚雷厉声呵斥,眼中却满是不舍。

“且慢。” 朱由检抬手摆了摆手,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气度,“朕不伤你们,也不会为难这些百姓。” 他目光扫过二人身上的血迹与尘土,又看向身后满脸惶恐的乡亲,眼底闪过一丝不忍,“朕想听听你们戚家后人的故事,为何会在此地与官军对峙。”

说着,他转向王承恩吩咐道:“王承恩,从军中粮草调拨一百担,分发给这些百姓,就说朕会替他们讨回公道,严惩欺压良善的乱兵。”

王承恩躬身领命:“奴才遵旨!”

朱由检再次看向戚雷,语气愈发缓和:“现在可放心了?” 他勒马向前半步,目光灼灼,“朕想要听听,你们戚家一脉,为何会如此痛恨我大明天军?那些乱兵,究竟是何来历?”

戚雷望着朱由检眼中的真诚,又看了看身旁逐渐放松警惕的乡亲,心中的戒备渐渐松动。他深吸一口气,胸腔中翻涌的悲愤几乎要冲破喉咙,字字泣血般开口:“陛下有所不知!那些哪里是什么乱兵,就是你大明的关宁军!”

“他们在关宁锦防线混吃等死,粮草被上官克扣,竟饿疯了跑到燕山来!” 戚雷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抢粮食、抢牲畜,见了百姓的财物就抢,见了反抗的就杀,前几日邻村张老汉一家,就因为护着几袋种子,被他们活活砍死在院里!”

他抬手抹了把眼角的血丝,声音带着无尽的恨意:“这些关宁军,既是兵也是匪!拿着朝廷的粮饷,做着打家劫舍的勾当,我戚家先祖当年为大明浴血奋战,就是为了护着百姓不受欺凌,可如今…… 如今大明的兵,反倒成了祸害百姓的豺狼!”

阵前的风忽然变得凛冽,朱由检脸上的温和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寒意,布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周身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卢象升、祖大寿等人闻言,皆是脸色一变,关宁军的糜烂竟到了这般地步,实在令人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