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锻火之证？”岩魁挠了挠他那像是用岩石块垒出来的脑袋，瓮声瓮气地重复着这个词，“听起来像个打铁铺子的招牌。俺们赤岩星铁匠铺开业，倒是会弄个第一炉的钢锭摆门口，那算不算？”
没人接他的话茬。舰桥里气氛有些凝滞，只有探测器屏幕因为干扰还在滋滋作响，以及远处那只机械蜘蛛低沉而持续的、充满警告意味的嗡鸣。它像一座进入半激活状态的战争堡垒，八条巨足深深扣住脚下的金属陨石，猩红的晶体核心锁定着“启明号”，背部那些炮口和导弹巢虽然暂时没有充能，但威胁意味十足。显然，那个古老的协议信号让它从“格杀勿论”模式切换到了“高度戒备，验明正身”模式。
“数据库里没有任何关于‘锻火之证’的记录。”苏凌薇的手指在控制台上快速滑动，调阅着所有可能相关的数据碎片，眉头微蹙，“‘锻造者’文明消亡太久，守望者的记录也残缺不全。这可能是某种信物，或者……一道密码，一个权限钥匙。”
老杰克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完了，这下没戏了。人家要门票，咱们是溜门撬锁打算混进去的，这不对路啊。要不……咱跟它商量商量，现场给它打个铁疙瘩当证物？”他说着，还瞟了一眼岩魁，意思是你不是自称会打铁吗？
岩魁眼睛一瞪：“俺打的是兵器！是开山裂石的家伙！谁给它搞什么花里胡哨的证件！”
顾尘没有参与这场毫无建设性的讨论。他的真理之瞳持续运转，穿透层层干扰，仔细扫描着那座金字塔残骸，尤其是入口旁那个闪烁着微光的控制面板。面板上的纹路古老而复杂，与他认知中的任何符文体系都不同，更像是一种……立体的能量回路拓扑图。而在面板中心，有一个明显的凹槽，形状很奇特，像是一簇凝固的火焰，又像是某种工具的握柄印痕。
“证物可能不是我们理解的一张纸或者一块牌子。”顾尘开口，打断了岩魁和老杰克即将开始的互相拆台，“那个控制面板上有个特定形状的凹槽。‘锻火之证’，很可能是一个实体钥匙，需要插入那个凹槽才能启动访问协议。”
众人的目光立刻聚焦到主屏幕上被放大的控制面板图像。那个火焰状的凹槽清晰可见。
“得，这下连造假都难了。”老杰克泄气地瘫在椅子上，“这玩意儿上哪儿找去？难不成要我们把这铁砧带翻个底朝天？那只大蜘蛛能答应吗？”
仿佛是为了回应老杰克的抱怨，机械蜘蛛再次发出了那段断断续续的警告广播：“……提供……‘锻火之证’……否则……视为入侵……清除……”
“清除”两个字带着冰冷的金属质感，让老杰克打了个寒颤。
“不能硬闯，又没有钥匙……”苏凌薇看向顾尘，等待他的决断。作为曾经习惯于依靠绝对武力或者精密计算解决问题的前“天枢界”统帅，这种需要“考古”和“解密”才能推进的局面，让她感觉有些无力。
顾尘沉吟片刻，目光再次扫过星图，以及那只严阵以待的机械蜘蛛。“纳克萨，你之前感知到的那段加密信号，源头能更精确地定位吗？是在金字塔内部，还是外部？”
纳克萨闭目凝神，周身缭绕的混沌气息微微波动，像是在捕捉着虚空中的一缕蛛丝。“信号……很微弱，被金字塔结构屏蔽了大半。源头……在内部，深处。但……有一丝泄露，与那个控制面板……有能量连接。”
内部深处，与控制面板连接。顾尘心中一动。这说明，控制面板不仅是门禁，很可能还与内部某个重要东西关联。强行破坏面板，可能会导致内部自毁，或者彻底激怒外面这只大家伙。
“苏凌薇，分析机械蜘蛛的行为逻辑。它在执行‘守护’指令，但似乎有一定的判断能力。它会主动攻击靠近的无人机，但在我们发出问候信号后，停止了攻击，转为要求凭证。这说明它的程序并非完全死板。”
苏凌薇立刻调出之前记录的战斗数据和行为模式。“分析结果：目标单位行为模式符合高阶守护构装体特征。拥有基础敌我识别（基于协议信号），具备威胁等级评估能力（对星舟的警惕高于无人机）。在未获得授权前提下，对任何试图接近‘庇护所’核心区域（金字塔入口）的行为会采取驱逐或毁灭措施。其逻辑核心可能遵循‘守护优先，驱逐次之，沟通最后’的原则。”
“沟通最后……”顾尘咀嚼着这个词，“也就是说，只要我们不强闯，它暂时不会主动攻击我们。而我们刚才的‘问候’，让它进入了沟通流程，只是卡在了权限验证这一步。”
“理论上是这样。”苏凌薇确认道，“但无法确定这个‘沟通’状态能维持多久，或者是否有其他触发攻击的条件。”
“这就给了我们操作空间。”顾尘眼神锐利起来，“既然它认协议信号，说明它本身是具备一定交互能力的。我们无法提供‘锻火之证’，但或许……可以尝试‘绕过’或者‘模拟’。”
“模拟？”岩魁没听懂，“咋模拟？找个铁片削成那凹槽样子插进去？”
“不完全是。”顾尘走到主控台前，调出了之前无人机扫描金字塔残骸获取的详细结构图，尤其是控制面板周围区域的能量流动示意图。“你们看，控制面板的能量回路是独立的，但与金字塔主体结构有连接点。而纳克萨感知到，内部信号源与这个面板有能量连接。”
他指着几个能量流动的关键节点。“如果我们无法从‘权限’上通过验证，或许可以从‘能量’层面尝试欺骗。这个‘锻火之证’，可能不仅仅是一个物理钥匙，更是一个能量信标，一个持有者的身份认证信号。”
苏凌薇立刻明白了顾尘的意思：“你是说，截取或者模拟那个‘锻火之证’应有的能量签名，直接注入控制回路的某个节点，绕过物理钥匙的验证？”
“风险很高。”顾尘坦言，“我们对‘锻造者’的能量技术一无所知，强行注入未知能量，很可能引发系统过载、排斥，甚至直接招致机械蜘蛛的毁灭性打击。但这是我们目前唯一可能在不破坏结构的前提下进入‘庇护所’的方法。”
老杰克听得直咧嘴：“老大，你这办法听起来比硬闯还悬乎啊！硬闯好歹知道怎么死的，你这弄不好直接被里面的什么玩意当成病毒给‘清理’了！”
“总比在这里干瞪眼强。”岩魁倒是来了兴致，“搞能量俺不在行，但需要俺砸什么地方提供能量，尽管说！”
顾尘没有立刻行动，他需要更稳妥的方案。“纳克萨，你的混沌之力，能否在不引起系统剧烈排斥的前提下，细微地渗透进控制面板的能量回路，尝试解析其能量运行的基本规律和那个‘钥匙’可能具备的能量特征？”
纳克萨沉默地点点头，表示可以尝试。混沌之力在侵蚀和模拟方面，确实有其独到之处。
“苏凌薇，全力辅助纳克萨，监控所有能量读数变化，建立能量模型。一旦发现任何失控迹象，立刻切断连接。”
“明白。”
“岩魁，老杰克，你们负责警戒。盯死那只大蜘蛛，它有任何异动，立刻报告。”
“放心吧老大！”岩魁拍着胸脯，战意重新燃起，不过这次是针对可能出现的意外。
老杰克则苦着脸，嘴里念叨着“这活儿越来越刺激了”之类的话，但还是紧张地盯着屏幕上机械蜘蛛的实时画面。
准备工作迅速就绪。纳克萨飘到舰桥前方，靠近与外部传感器连接的区域，伸出苍白的手指，指尖一缕极其细微、几乎不可见的混沌能量如同触须般探出，跨越数百公里的距离，悄无声息地向着金字塔残骸入口处的控制面板蔓延而去。
这个过程极其缓慢且需要高度专注。混沌能量必须模拟出类似“锻造者”技术的能量波动，才能避免在接触的瞬间就触发防御机制。纳克萨闭着双眼，完全依靠感知引导着那缕能量细丝。
舰桥内鸦雀无声，只有设备运行的轻微嗡鸣。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看着主屏幕上代表纳克萨能量触须的微弱光点在复杂的能量回路示意图上缓慢移动、试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机械蜘蛛依旧保持着警戒姿态，猩红的晶体核心偶尔转动一下，扫描着“启明号”和周围的空域，但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突然，苏凌薇低呼一声：“有反应了！控制面板内部回路对纳克萨的能量注入产生了微弱的共鸣！能量特征正在记录……解析中……”
成了？老杰克伸长了脖子。
但下一秒，异变陡生！
控制面板上那个火焰状的凹槽，猛地爆出一团刺眼的蓝白色光芒！同时，一股强大的能量脉冲顺着纳克萨的能量触须反向冲击而来！
“遭到能量反噬！”苏凌薇急道，“纳克萨，断开连接！”
纳克萨身体微微一震，指尖的混沌能量瞬间切断。但那道反向脉冲依旧有一部分波及到了他，让他周身的混沌气息一阵紊乱。
几乎在同一时间，远处的机械蜘蛛发出了比之前更加愤怒和急促的咆哮！猩红的晶体核心光芒大盛，背部所有武器系统瞬间进入充能状态，刺眼的能量光芒在炮口凝聚！
“警告！守护单位敌意急剧升高！攻击 imminent！”舰载AI发出最高级别的警报。
“它发现我们的小动作了！”老杰克尖叫起来，“完了完了，把它惹毛了！”
“全员战斗准备！”顾尘厉声下令，之前的尝试显然触动了更底层的防御机制，“苏凌薇，规避机动！护盾最大功率！”
“启明号”猛地向一侧倾斜，做出紧急规避动作。几乎就在同时，数十道比之前粗大一倍的暗红色能量光束，如同毁灭的长矛，穿透密集的陨石带，覆盖了“启明号”原本所在的位置以及周围大片空域！紧接着，密集的导弹群再次如同蜂群般涌来！
这次的攻击强度和密度远超之前！机械蜘蛛显然认为刚才的“欺骗行为”是不可饶恕的入侵，动了真怒。
“护盾能量急速下降！百分之四十……三十五……”苏凌薇的声音带着一丝紧绷，“规避空间被压缩！陨石带限制了我们的机动！”
“他娘的，跟它拼了！”岩魁怒吼着，就要往机库冲，准备驾驶小型突击艇出去硬刚。
“等等！”顾尘猛地喝道，他的真理之瞳在刚才能量脉冲爆发的瞬间，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短暂、但却与众不同的信号波动！那波动并非来自控制面板或者机械蜘蛛，而是来自……金字塔残骸的更深处！就在能量脉冲反向冲击纳克萨的同时，深处那个被守护的信号源，似乎产生了一丝微弱的、类似……“共鸣”的涟漪？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有些疯狂的念头在顾尘脑中闪过。
“苏凌薇！记录下刚才能量脉冲爆发时，金字塔深处信号源的所有读数变化！”顾尘语速极快，“纳克萨，你怎么样？还能不能再次进行细微渗透？这次目标不是控制面板，是那个深处的信号源本身！”
纳克萨稳定住周身的气息，点了点头，表示可以继续。混沌之力在抗干扰和韧性方面极为出色。
苏凌薇虽然不解，但还是立刻执行，将刚才记录到的数据调出。“信号源在能量脉冲爆发时，产生了约0.7秒的异常频谱偏移，能量级别有微弱提升，随后恢复平静。模式分析……不像防御反应，更像是一种……被触动的‘回应’？”
“回应？”岩魁一边操控着一门近防炮拦截导弹，一边抽空问道，“回应啥？回应咱们想忽悠它？”
“可能就是回应‘能量’本身！”顾尘眼中闪过一丝明悟，“那个‘锻火之证’是钥匙，是权限。但我们没有钥匙。可如果……守护这里的，不止是外面这只机械蜘蛛呢？如果‘庇护所’内部，也存在某种意识或者判定机制呢？”
他快速解释道：“我们刚才试图模拟钥匙能量，触发了控制面板的防御机制，引来了机械蜘蛛的攻击。但与此同时，我们注入的能量（尽管是模拟的，带着混沌特性），似乎也引起了内部信号源的‘注意’。它产生了一丝回应！”
“你的意思是……”苏凌薇似乎跟上了顾尘的思路，“绕过门卫（机械蜘蛛）和门锁（控制面板），直接尝试跟屋主（内部信号源）沟通？”
“没错！”顾尘肯定道，“机械蜘蛛严格遵循程序，只认‘锻火之证’。但内部那个东西，或许有更高的智能，或者不同的判定标准！它刚才对纳克萨的混沌能量产生了反应，虽然很微弱！”
这是一个赌博。赌内部那个信号源并非死物，赌它对外界的能量刺激有不同的解读方式，赌它拥有比机械蜘蛛更高的权限，甚至……赌它渴望与外界沟通！毕竟，那个加密信号本身，就是一种对外发送信息的行为。
“需要怎么做？”纳克萨直接问道，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神表明他准备好了再次尝试。
“再次向内部信号源发送能量信号！但这次不要模拟，就用你最纯粹的混沌之力特性，混合一丝我的星辰之力！”顾尘做出了决断，“星辰代表生命与演化，混沌代表未知与变化。这两种力量，都与‘锻造者’可能代表的‘秩序’、‘创造’与‘固化’有所不同。我们要做的，不是欺骗，而是展示‘不同’！引起它的好奇，或者……共鸣！”
这个想法堪称天马行空。用与守护文明特质截然不同的能量属性，去试图引起一个古老遗迹内部未知存在的“兴趣”。
“太冒险了，顾尘。”苏凌薇提醒道，“无法预测会引起何种后果。可能依旧是攻击，也可能是……我们无法理解的异变。”
“我们没有更好的选择。”顾尘看着屏幕上再次凶猛袭来的能量光束和导弹，“要么立刻撤离，放弃这里的线索。要么，赌这一把！岩魁，老杰克，全力拦截，为我们争取时间！”
“交给我们！”岩魁咆哮着，将地火之力灌注到舰载武器系统，让近防炮的弹幕都带上了灼热的气息。
老杰克手忙脚乱地辅助操控着护盾能量分配，嘴里喊着：“撑住！一定要撑住啊！我可不想变成这铁砧带里的新墓碑！”
“纳克萨，开始！”顾尘沉声道，同时引动识海中的星墟神国，一缕精纯的星辰本源之力流淌而出，与纳克萨指尖再次探出的混沌能量细丝融合在一起。
这一次，能量细丝不再试图伪装，它带着星辰的璀璨生机与混沌的虚无变幻，如同一支无声的箭矢，绕过激烈交火的区域，避开机械蜘蛛的感知焦点，直接朝着金字塔残骸深处，那个不断发出加密信号的源头，小心翼翼地探去。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一次接触，将决定他们是获得进入“庇护所”的契机，还是彻底引爆这场无法承受的战斗。
能量细丝终于接触到了金字塔的外壁，并且试图向内渗透。然而，与控制面板不同，金字塔主体结构的屏蔽异常强大，能量细丝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难以深入。
“不行，结构屏蔽太强，无法直接接触信号源！”苏凌薇报告道。
顾尘眉头紧锁，难道猜错了？
就在这时，那只机械蜘蛛似乎察觉到了这股试图绕过它直接与“庇护所”核心沟通的能量尝试！这仿佛触动了它最根本的守护禁令！它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震耳欲聋的咆哮，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背部最大的那座主炮开始凝聚令人心悸的能量光芒，炮口对准了“启明号”的核心引擎部位！这一次的攻击，必然是石破天惊！
“不好！它要动用主炮了！”老杰克声音都变了调。
千钧一发之际！
那股由星辰与混沌融合的能量，虽然无法穿透金字塔主体，但其独特的能量属性，似乎再次引起了内部信号源的“注意”。只见金字塔残骸表面，那些原本黯淡的、无法理解的纹路，突然如同电路被接通一般，次第亮起了微弱的蓝光！这些光芒迅速流淌，最终汇聚到了入口处的那个控制面板上！
控制面板猛地一震，上面那个火焰状的凹槽，竟然自行投射出一道清晰的三维立体影像——那正是一簇不断跳动、形态完美的火焰虚影！而这火焰虚影的能量波动，与顾尘和纳克萨融合发出的那股星辰混沌能量，产生了奇妙的同步闪烁！
机械蜘蛛背部那即将发射的主炮，能量光芒骤然停滞！它那猩红的晶体核心疯狂闪烁，似乎在接收着某种突如其来的、更高优先级的指令。它庞大的身躯僵硬在原地，攻击动作被硬生生中断。
紧接着，一段与之前冰冷警告截然不同的、带着某种急切甚至可以说是“激动”情绪的广播信号，从金字塔内部直接传出，回荡在“启明号”舰桥：
“识别……异种高维能量特征……符合‘超脱协议’触发条件……守护权限……暂时覆盖……”
“外来者……持有‘起源之息’与‘归寂之影’的存在……‘锻火之证’权限要求……豁免……”
“准许……临时访问……‘最终庇护所’……”
声音落下，金字塔残骸入口处那扇紧闭的、毫无缝隙的方形结构，伴随着一阵低沉的金属摩擦声，缓缓向内滑开，露出了一条深邃的、散发着幽幽蓝光的通道。
舰桥内，一片寂静。
岩魁张大了嘴巴，看着那打开的入口，又看了看远处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般的机械蜘蛛，半晌才憋出一句：“……这就……搞定了？”
老杰克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擦了把冷汗：“娘嘞……差点吓尿了……这大起大落的，谁受得了啊……”
苏凌薇长长舒了口气，看向顾尘的眼神充满了复杂，这家伙的赌运……或者说直觉，真是可怕。
纳克萨默默收回了能量，苍白的脸上似乎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
顾尘凝视着那条打开的通道，心中并无太多喜悦，反而充满了更多的疑问。
超脱协议？起源之息？归寂之影？
这些词语，似乎指向了比“锻造者”遗产更深层次的秘密。这座“最终庇护所”里面，究竟藏着什么？它似乎……一直在等待某种特定的能量，或者说，特定的人？
“保持警惕。”顾尘沉声道，“苏凌薇，远程扫描通道内部环境。岩魁，纳克萨，准备随我进入。老杰克，你留在舰上，随时接应。”
未知的通道已经打开，答案，或许就在里面。而那只暂时“宕机”的机械蜘蛛，谁也不知道它会不会突然再次激活。时间，依旧紧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