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铮铮点头:“被发现后我们审问,老师傅还挺委屈,说面条机机床和造飞机的机床原理通用,能一边产面条一边造飞机,两不耽误。我们还担心安全问题,他拍着胸脯保证绝对安全,他们都偷偷试飞过好几回了!”
“我去!高手在民间啊!”穆轶惊叹。
她用脚尖碰了碰旁边正在跟祁鹤鸣讨论飞机发动机原理的李蒙:“诶,李蒙,交给你个任务。”
“老板您说!”
“去跟那几位民间飞机工程师聊聊,如果他们造的家伙事儿靠谱,成立个【盛唐航空航天研发小组】,你牵头。如果制造成本不高,以后说不定能替代私家车。”唐攸宁眼里闪着精光。
“明白!老板!”李蒙领命。
……
唐攸宁和众人听得兴致勃勃,纷纷举杯,边酌边听。
酒过三巡,唐攸宁靠在座位上,看着眼前这群吵吵闹闹的伙伴,听着这些好笑又无聊的琐事,她笑的开心,一杯又一杯的罐着酒。
时间很快来到了后半夜。
客厅里,杯盘狼藉,空气中还弥漫着酒气和烧烤的余味。
唐攸宁瘫在沙发里,眼神有点发直,看着刚才还吵吵嚷嚷,现在却空荡荡的客厅,她嘴角挂着傻笑,但眼底却像被酒气熏出了一层水光。
她又伸手去摸桌上的酒瓶子,却发现刚才还满着的伏特加已经见了底。
“啧,一群酒鬼……喝得比我还快……”她嘟囔着,把空瓶子随手丢在地毯上,发出“咕噜噜”的轻响。
人都走光了,极热天气下,基地普遍作息昼伏夜出,要不是她回来了,还张罗了这顿夜宵,这帮卷王估计能肝到天亮。
看看时间,确实不早了,明天……哦不,是今天晚点,大家还有一堆事要忙。
喧闹过后的寂静,像潮水一样涌上来,裹得她有点喘不过气。
她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拎起还剩个底儿的酒杯和一瓶打开了的威士忌,意念一动,把明显在等她的祁鹤鸣、墨影、夜缥缈和穆轶四人拽进了空间。
回到空间庄园。
唐攸宁挥挥手,“干活干活……野子,缈缈,穆轶,你们去……去把那些古籍稍微分分类,然后拍照保存……黑子,数据……嗝……数据你接着整理,R国应该不止一处官方基地……”
她指派完,自己则抱着酒瓶子,瘫在了客厅那张最软的沙发里,蜷缩起来,一只手肘撑着沙发扶手,手掌抵着额角,遮住了大半张脸。
祁鹤鸣从夜宵那会儿就察觉出她不对劲了。
平时的唐攸宁,咋咋呼呼,吹牛打屁,活像个炮仗,一点就着。
可今晚,她安静得出奇,只是机械地一杯接一杯灌着酒,那眼里像是藏着一片沉郁的海,深不见底。
所以他没急着去忙分配的任务,只是安静地走到她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
唐攸宁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顾自地瘫在沙发上半坐着,一只手撑着头,手肘抵着膝盖,遮住了大半张脸,祁鹤鸣看不清她的表情。
只有拿着酒杯的那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着,酒液晃出来溅湿了地毯也浑然不觉。
突然,祁鹤鸣看到她抵着额角的手指缝隙里,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闪了一下,然后一滴水珠顺着她的指缝滑落,砸在她自己的裤子上,洇开一个小小的深色圆点。
他心里猛地一揪。
他站起身,走过去,在她面前半蹲下来。
裤兜里摸了摸,掏出一颗皱巴巴的水果糖。
他剥开糖纸,递到她嘴边,声音放得很轻:“果子,张嘴,荔枝味的。”
唐攸宁身体微微一颤,缓缓放下撑着脑袋的手。
灯光下,祁鹤鸣这才看清,她脸上早已泪痕交错,眼眶和鼻尖都红红的,眼神涣散,带着浓重的醉意和化不开的悲伤。
她愣愣地看着面前那颗圆滚滚的糖果,迟疑地张开嘴,含住了那颗糖。
舌尖传来熟悉的甜味,她咂咂嘴,含糊的吐槽了一句:“……怎么化了?你是不是偷摸捂久了?”
祁鹤鸣这才发现,大概是在他裤兜里揣久了,被高温和体温烘得有些软化。
他心头酸涩无比,伸手轻轻取走她手里摇摇欲坠的酒杯,放在茶几上。
这个动作仿佛惊动了唐攸宁,她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瞪着祁鹤鸣,委屈得控诉:“野子,你又偷我的荔枝糖?”
她带着哭腔,逻辑开始混乱,“你为什么要偷我的糖?”
这句话像是个开关,压抑已久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爆发!
刚才还只是默默掉金豆豆的唐攸宁,瞬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挥着拳头就往祁鹤鸣身上招呼:“让你偷!我让你偷!混蛋,你把糖还给我!呜呜呜……”
“我好难受啊……呜呜……我没有爸爸妈妈了……他们不要我了?我不应该趁我妈睡觉把泡泡糖黏在她头发上的……呜呜呜……”
“我不会再因为老唐给我安排课程,装羊癫疯了……呜呜呜……还有我爸的发财树……我妈的高跟鞋……呜呜呜……”
“他们肯定嫌我太调皮,去要二胎了,他们不要我了,呜呜呜……”
她哭得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平日里嚣张的没边的唐攸宁,脆弱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她不是那个杀伐果断的盛唐基地长,只是一个想爸爸妈妈想得心都空了的孩子。
祁鹤鸣不躲不闪,只是稳稳地站在那里,任由她发泄。
“呜……我好想他们……”唐攸宁哭得一抽一抽。
听着她边哭边含混不清地哭诉,祁鹤鸣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钝痛蔓延开来。
十五岁就失去父母的她,当年到底是怎么一个人扛过来的?
他再也忍不住,猛地伸出双臂,将哭得浑身发抖的唐攸宁紧紧地抱进怀里,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
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地说:“果子,别胡说!他们没有不要你,从来都没有!”
“他们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守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