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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能凝胶提供的热量如同暗夜中的星火,微弱却持续地对抗着从骨髓深处渗出的寒冷与疲惫。林霄像一头被迫迁徙的受伤野兽,在原始森林的蛮荒肌理上,刻下一道歪斜而执拗的轨迹。他的步伐不再稳健,带着伤员特有的蹒跚与踉跄,但方向却异常坚定——北方,刀背岭。

野人老人给的“暖阳石”贴在胸口,持续散发着微弱却宝贵的暖意。左臂伤口的灼痛被寒冷和持续运动带来的麻木感部分掩盖,但每一次手臂的摆动都牵扯着肋下那尖锐的刺痛,提醒着他这具身体的极限正在被不断迫近。他不敢去想肺部可能存在的骨裂,不敢去深究左臂伤口下是否已开始化脓,更不敢回忆地下矿坑里那令人头皮发麻的辐射感受。他必须将所有的意识、所有的生命力,都聚焦于当下这一步,再下一步。

神秘“老猎人”留下的湿泥箭头标记,在复杂多变的地形中时隐时现,有时在树根虬结处,有时在光滑的鹅卵石旁,有时甚至用折断的特定形状的草茎指示方向。这些标记简洁、自然,与环境融为一体,若非刻意寻找且明白其含义,极易忽略。这显示着引路者不仅经验丰富,而且对追踪与反追踪有着极深的造诣。

林霄严格遵循着标记的指引,同时保持着最高级别的警惕。他的耳朵如同最精密的声呐,过滤着林间的自然声响——风吹过不同密度叶片的沙沙声、远处不知名鸟类的鸣叫、溪流潺潺、昆虫振翅——竭力分辨其中任何一丝不和谐的杂音:远处追兵模糊的呼喝与通讯声、被惊起的飞鸟方位、甚至是不合时宜的枝叶折断声。他的眼睛扫视着前方路径两侧的阴影,任何不自然的反光、突兀的轮廓、或者地面被新鲜踩踏的痕迹,都可能意味着潜伏的杀机。

最初的几百米相对“平静”。只有风、树、和他自己粗重压抑的喘息。但随着他逐渐深入这片连接着老鹰涧与刀背岭的过渡地带,地势开始明显抬升,林木变得更加稀疏,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嶙峋的裸露岩石和低矮却异常坚韧的灌木丛。视野相对开阔了些,但可供隐蔽的植被也减少了,暴露的风险陡然增加。

他不得不更加谨慎,利用每一块凸起的岩石、每一处凹陷的地形作为掩护,行进的速度进一步减慢。体力如同沙漏中的细沙,无情地流逝。高能凝胶带来的短暂提振效果正在消退,更深沉的疲惫和寒冷重新包裹上来。

就在他绕过一块房屋大小的风化巨岩,准备沿着标记指示,切入一条被两片石壁夹着的、布满碎石的狭窄干沟时,异变突生!

“咻——砰!”

一颗子弹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击打在他刚刚离开的巨岩边缘,溅起一蓬石粉!枪声沉闷,带着消音器的特征,在空旷的山石间回荡出诡异的尾音。

狙击手!不是“黑龙”那种一拥而上的风格!是那支雇佣兵!他们竟然也渗透到了这个方向,而且选择了远程狙杀的战术!显然,地面的混乱(猎犬中毒、线索中断)让他们改变了策略,或者,他们本就分兵多路,有一支精锐小队一直盯着这片通往险峻地带的路径!

林霄的反应几乎成为本能。在子弹击中岩石的瞬间,他的身体已经如同受惊的狸猫,猛地向侧前方一块较低的岩石后扑倒!动作牵扯得肋间剧痛,但他顾不上了。

“噗噗!”又是两发子弹,几乎追着他的身影,打在他扑倒位置旁边的碎石上,发出闷响。

对方不止一个狙击手!而且枪法极准,预判能力很强!若非他常年游走生死边缘养成的、对危险近乎预知的直觉,刚才第一枪可能就已经命中!

他蜷缩在岩石后,心脏狂跳,冷汗瞬间湿透了内衣。对方占据了制高点?在哪里?从子弹射来的方向和弹着点判断,大概在十一点钟方向,地势更高的那片乱石岗!

干沟是死路,退回去会暴露在更开阔地带。两边是近乎垂直的石壁。他被压制在这块不大的岩石后面,动弹不得!

必须移动!停在原地就是等死!对方正在修正弹道,或者呼叫同伴包抄!

林霄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快速观察周围环境。左侧石壁根部,似乎有一条极其狭窄、被阴影覆盖的裂缝,不知道通往何处,但可能是唯一的生路。右侧则是相对开阔的斜坡,冲出去生还几率渺茫。

没有时间犹豫!他猛地从腰后摸出那个拇指大小的塑料瓶——浓缩兴奋剂。用牙齿咬掉瓶盖,将里面粘稠、苦涩的液体一口吞下!

仿佛一道闪电劈入混沌的脑海,又像是一桶冰水浇在即将熄灭的炭火上!难以形容的强烈刺激瞬间席卷全身!疲惫和疼痛被一种狂暴的、不真实的亢奋感暂时压制,心跳如擂鼓般加速,血液奔流的声音在耳中轰鸣,视线似乎都变得更加清晰锐利,但也带上了一种危险的颤抖和边缘的虚影。他知道,这只是透支生命换来的短暂幻象,副作用可能会很可怕,但现在,他需要这幻象带来的力量和速度!

“就是现在!”

他低吼一声,身体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地从岩石后向左前方那处石壁裂缝窜去!不再是受伤野兽的蹒跚,而是猎豹捕食般的爆发!速度比之前快了近一倍!

“咻咻咻——!”

子弹如同毒蛇的信子,紧追着他的身影!打在他身后的岩石和地面上,溅起连串的尘土和火星!最近的一发甚至擦着他的小腿飞过,灼热的气浪烫得皮肤生疼!

三秒!他只用了三秒,就冲过了这不到二十米的死亡地带,一头扎进了那条黑暗狭窄的石缝!子弹打在裂缝入口的岩壁上,发出令人心悸的撞击声,但已无法威胁到他。

石缝内阴暗潮湿,充满霉味,仅容一人侧身通行,深处一片漆黑。林霄背靠冰冷的岩壁,剧烈喘息,兴奋剂带来的狂暴心跳让他几乎耳鸣。小腿被子弹擦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疼,可能被灼伤或擦破。但暂时安全了。

然而,危机并未解除。狙击手失去了目标,但他们知道林霄进了这条石缝。他们可能会尝试从上方投掷手雷或震撼弹,也可能派人从入口强攻,或者干脆堵住出口,将他困死在里面。

必须尽快穿过这条石缝!

他摸索着向前移动。兴奋剂的效果在持续,提供了力量和速度,但也让他的感知有些失真,判断力可能受到影响。他努力集中精神,用匕首探路,脚下踩着湿滑的岩石和不知深浅的积水。

石缝并非笔直,蜿蜒曲折,有时需要攀爬,有时需要涉水。不知走了多久,前方隐约传来了水声和……光亮?

他加快脚步,转过一个急弯,眼前豁然开朗!

石缝的出口,竟然连接着一个不大的、被悬崖环抱的山间小盆地!盆地中央是一个清澈见底的小水潭,潭水溢出,形成一条溪流,向着东北方向流去。阳光毫无遮挡地洒落在这片小小的世外桃源,与刚才阴暗压抑的石缝和外面杀机四伏的森林形成鲜明对比。

但林霄没有丝毫欣赏美景的心情。他的目光瞬间锁定了盆地边缘,靠近溪流上游的一处地方——那里,倒伏着一小片凌乱的灌木,地面上有新鲜拖拽的痕迹和……几点尚未完全干涸的暗红色血迹!

不是他的血!血迹沿着溪流向上游方向,延伸向盆地另一侧一处更加陡峭、林木更加茂密的斜坡。

是那个“老猎人”?他在这里遭遇了雇佣兵的拦截?发生了交火?他受伤了?还是……他解决了对手,继续向前清理道路?

林霄的心沉了下去。如果引路者出事,他独自穿越刀背岭、到达接应点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而且,血迹和痕迹表明,战斗可能就发生在不久之前,雇佣兵很可能还在附近!

他立刻伏低身体,借助水潭边的巨石和灌木丛掩护,警惕地扫视着整个盆地。阳光明媚,却危机四伏。他仔细观察着血迹延伸的方向,以及周围任何可能隐藏敌人的地方——岩石后、树冠中、溪流对岸的阴影里。

没有发现明显的人影。但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如同冰冷的蛛丝,悄然缠绕上他的脖颈。狙击手可能在盆地周围更高的悬崖上,架枪守候着任何一个出口。

不能停留!必须跟着血迹走,尽快离开这个看似平静的死亡陷阱!

他看准血迹延伸方向上一段相对隐蔽的路线,深吸一口气,再次爆发出兴奋剂支撑下的速度,如同离弦之箭般冲过开阔的盆地边缘,一头扎进了溪流上游那片更加茂密、地势也开始急剧攀升的森林。

一进入森林,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似乎减轻了一些,但危险并未远离。他沿着断续的血迹和偶尔出现的、似乎比之前更仓促的标记(一根被匆匆折断的树枝,角度有些歪斜)前进。血迹时断时续,量不大,但一直存在,显示着受伤者仍在坚持移动。

林霄自己的状态也在急剧恶化。兴奋剂带来的亢奋感如同潮水般开始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凶猛的反噬——剧烈的头痛、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腔的狂跳、肌肉不受控制的细微颤抖,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虚脱感。肋下的刺痛和左臂的灼痛再次变得清晰而尖锐,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他知道,自己随时可能倒下。但他不能倒在这里。

攀登变得异常艰难。坡度越来越陡,很多地方需要手脚并用,甚至依靠匕首插入岩缝借力。血迹和标记在险峻的地形中时而消失,他不得不依靠直觉和对“刀背岭”方向的判断继续前进。

就在他挣扎着爬上一处近乎垂直的岩壁,来到一个相对平缓的、布满风化碎石的小平台时,前方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以及身体倒地的声音!

林霄立刻警觉地俯身,躲在一块岩石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望去。

只见前方十几米外,那个神秘的“老猎人”背靠着一棵枯死的树干,半跪在地。他的奔尼帽不见了,露出短短的发茬和涂满油彩却依然能看出棱角的脸。他左侧肩膀处的作战服被撕裂,露出一片血肉模糊的伤口,鲜血正顺着胳膊往下淌,滴落在碎石上。他右手握着一把加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枪口垂向地面,胸膛剧烈起伏,显然伤势不轻,体力也消耗巨大。在他身前不远处,躺着一具穿着雇佣兵迷彩服的尸体,额头有一个清晰的弹孔。

“老猎人”似乎察觉到了林霄的靠近,猛地抬头,那双依旧锐利的眼睛瞬间锁定了林霄藏身的位置,手枪也微微抬起,但看到是林霄后,又缓缓放下,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但更多的是凝重。

“你……来了。”他的声音更加沙哑,带着失血后的虚弱,“尾巴……清理得……不干净。还有一个……狙击手,在对面……山崖。我中了一枪……冲不过去。”

林霄快速扫视对面山崖。那里怪石嶙峋,植被稀疏,确实是最佳的狙击阵地,视野可以覆盖这片平台和前方通往刀背岭脊线的唯一路径。

“你怎么样?”林霄压低声音问道,目光落在对方肩头的伤口上。看流血情况和位置,可能伤到了骨头或大血管。

“死不了。”对方咬牙,用没受伤的手从战术包里扯出止血带和快速包扎材料,动作熟练却有些颤抖地给自己处理伤口,“但……这条胳膊暂时废了。前面的路……我掩护你冲过去。狙击手的位置……大概在十点钟方向,那块……鹰嘴岩后面。只有……一次机会。我吸引火力,你以最快速度,冲过前面那片……五十米的开阔地,钻进那个岩缝。”他用下巴指了指前方一片相对平坦、但毫无遮蔽的碎石坡,尽头是一道狭窄的、黑漆漆的岩缝,那是通往刀背岭更高处的唯一通道。

“不行!”林霄断然拒绝。对方重伤,吸引狙击手火力,生还几率几乎为零。而且,失去了引路者,他就算冲过去,在复杂的刀背岭上也可能迷失,无法到达接应点。

“没时间……争论!”“老猎人”低吼,因为激动牵动伤口,疼得嘴角抽搐,“他们的……援兵马上到!‘山魈’的接应……不能等!东西……必须送出去!这是……命令!”最后两个字,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味。

林霄看着对方眼中那与自己如出一辙的、为完成任务不惜一切的决绝光芒,知道再劝无用。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不适和心中的波澜,沉声道:“怎么配合?”

“老猎人”快速交代:“我数到三,会向鹰嘴岩方向……连续开枪,制造我要反击的假象。狙击手必须……压制或干掉我。你抓住他……瞄准我的瞬间,冲!不要直线,用‘之’字跑!进岩缝后,别停,一直往上,看到有三块……品字形叠放的白色石头,右拐,有一条……隐蔽的小路,能绕到接应点附近。记住……红色烟雾信号!”

林霄默默记下,重重点头。他检查了一下自己,除了匕首,没有任何远程武器。他将兴奋剂带来的最后一点力量和精神,凝聚在双腿和那颗不屈的心脏上。

“老猎人”背靠着树干,用受伤的手臂勉强支撑起身体,举起手枪,瞄准鹰嘴岩的大致方向,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低声计数:

“……一……”

林霄全身肌肉绷紧,目光死死锁定前方那片死亡开阔地,大脑冷静地计算着奔跑路线和规避动作。

“……二……”

对面的鹰嘴岩后,似乎没有任何动静。但林霄能感觉到,一支冰冷的狙击镜,正如同毒蛇的眼睛,死死盯着这边。

“……三!”

“砰!砰!砰!”“老猎人”手中的消音手枪发出沉闷急促的射击声,子弹打在鹰嘴岩附近的岩石上,溅起几点火星。

几乎就在枪响的同时,对面鹰嘴岩后,一道细微的红外瞄准激光瞬间亮起,稳稳地套在了“老猎人”藏身的树干附近!紧接着——

“咻——!”

致命的狙击子弹破空而至!

但就在狙击手扣动扳机的刹那,林霄动了!

他将兴奋剂透支生命换来的、所有的速度、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都灌注到了这五十米的冲刺中!身体如同炮弹般射出,不是直线,而是瞬间变向,划出一道不规则的、令人难以预判的“之”字形轨迹,向着前方的岩缝亡命狂奔!

碎石在脚下飞溅,风声在耳边呼啸!他能感觉到那道狙击镜的冰冷目光,在击发后的瞬间,似乎因为“老猎人”的干扰性射击和突然出现的移动目标而产生了极其短暂的迟滞和调整!就是这零点几秒的窗口!

“咻!”第二发狙击子弹几乎是擦着他的后脚跟射入地面!打空的子弹带起的灼热气浪烫得他脚踝生疼!

“老猎人”那边,传来一声闷哼和重物倒地的声音,不知是再次中弹,还是力竭倒下。

林霄不敢回头!不能回头!他将所有的悲痛、愤怒、还有对牺牲战友(虽然不知姓名)的承诺,都化为狂奔的动力!眼前只有那道越来越近的、象征着生路的黑色岩缝!

第三发子弹打在他侧前方的岩石上,反弹的跳弹险险擦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火辣辣的血痕!

二十米!十米!五米!

“咻!”第四发子弹追至,打在他即将踏入岩缝入口的地面上,碎石崩飞!

林霄一个鱼跃前扑,身体在空中蜷缩,险之又险地滚入了那片黑暗狭窄的岩缝之中!子弹打在岩缝入口上方的岩石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巨响,碎石簌簌落下,几乎将他掩埋。

他蜷缩在岩缝深处的阴影里,背靠冰冷的岩壁,剧烈喘息,心脏狂跳得仿佛要炸开,眼前因为缺氧和过度透支而阵阵发黑。脸颊上的伤口渗出血珠,小腿和脚踝的灼伤痛得钻心。兴奋剂的效果如潮水般彻底退去,留下的只有无边无际的虚脱、剧痛和深入灵魂的疲惫。

外面,枪声停了。只有风吹过山脊的呜咽。

那个不知姓名的“老猎人”,用生命为他争取到了这最后的机会。

林霄闭上眼,将翻涌的情绪死死压入心底。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他挣扎着爬起,按照指示,沿着岩缝向上攀爬。岩缝陡峭湿滑,他几乎是用指甲抠着岩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上挪动。

不知爬了多久,就在他感觉再也无法支撑时,前方出现了光亮。他爬出岩缝,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刀背岭的脊线附近!这里果然险峻无比,两侧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只有一条宽不足两尺、蜿蜒如蛇的天然石脊通向更高处。风大得惊人,吹得人几乎站立不稳。

他极目四望,在石脊一侧下方不远处的乱石堆中,果然看到了三块呈品字形叠放的、醒目的白色石头!

希望再次燃起!他小心翼翼地沿着石脊,向着白色石头标记的方向挪去。每走一步,都如同在刀锋上跳舞,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终于,他来到了白色石头旁。按照指示向右拐,石脊侧面,竟然真的有一条被茂密荆棘和灌木半掩着的、极其隐蔽的向下小径!这小径陡峭曲折,通向刀背岭另一侧的背阴面。

林霄没有丝毫犹豫,强忍着眩晕和全身的伤痛,拨开荆棘,踏上了这条最后的希望之路。

小径向下延伸,穿行在刀背岭险峻的岩壁和茂密的冷杉林中,环境幽暗潮湿。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凭着顽强的意志力机械地迈动双腿。

就在他感觉意识即将彻底消散,身体即将倒下时,前方密林深处,隐约出现了一点……不同于自然光线的、稳定的橘黄色光芒?还有……简陋木屋的轮廓?

那是……废弃的防火了望站?

接应点?!

他用尽最后的气力,跌跌撞撞地向着那点光芒冲去。

然而,就在他即将冲出树林,踏上了望站前那片相对平整的空地时,他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空地上,那栋破旧的木屋门扉紧闭,窗户里透出的橘黄色光芒稳定却……死寂。没有预期的接应人员,没有马翔的身影。只有山风吹过破旧木板发出的、如同呜咽般的吱呀声。

而在木屋门口的空地上,散落着几个新鲜的烟蒂,还有……一小滩尚未完全凝固的、暗红色的血迹!

不对!

林霄的寒毛瞬间竖立!一股冰冷的危机感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这不是安全的接应点!这是一个……陷阱?还是接应人员也出事了?

他猛地转身,想要退回树林。

但已经晚了。

“咔嚓!”“咔嚓!”

四周的树林阴影中,响起了至少四五声清脆的枪栓拉动和武器上膛的声音!同时,几个红点,从不同方向,稳稳地落在了他的胸口和额头!

一个冰冷、带着戏谑和残忍意味的声音,从木屋侧后方的阴影里响起,用的是英语,带着浓重的东欧口音:

“晚上好,林先生。我们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