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江市从十月中旬开始飘雪。
隔三差五便纷纷扬扬来上一场。
柴家从第一场雪开始便积极的开始囤冬菜。
霜后的菠菜焯水后分成几份放在室外冻上。
上百斤的大白菜腌了四缸酸菜。
土豆萝卜也是冬菜的主力军。
一部分晒干，另一部分直接下了菜窖。
柴家人每天都十分忙碌。
录像厅申请了营业执照正式营业。
夸张点说就是二十四小时几乎都人满为患。
不好的地方就是文化局隔三差五就要来一趟，检查柴玉波放的片子有没有宣传不良文化的情况。
这种捞偏门的行业也经历了几次举报打击。
好在干的时候算了肖大宝一分干股。
有肖建国的关系，又往上送钱上礼，终究是有惊无险的经营了下来。
别小看这一成的干股，每个月算下来也是几百块的纯收入。
肖大宝差点做梦都要笑出声来。
和另一个持一成干股的秩序维持员李二狗一起，挑了个黄道吉日，和柴玉波歃血为盟，拜了把子。
秦惩开着货车下了一趟南方。
去的时候是给潘赫拉的货，送到绿城。
中规中矩的一批电源连接器，从珲县装货，送往绿城。
好像是专门给秦惩留的破绽一般。
不过秦惩却出乎潘赫意料，并没有多余的动作。
按部就班拿着装货单装货，然后直接出发。
到了绿城卸完货拿到运费，又去了里隆，装了一车布料回了东江。
服装店的生意从最开始开业的火爆慢慢趋于正常。
显怀了的杜淑云和王桂芝两个人也能忙活过来了。
这期间老虎回了东江。
柴玉冰见到老虎后，说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让对方唏嘘不已。
而柴玉冰也得知老虎和冯燕子处对象的消息，打心眼里为对方开心。
老虎本来打算追随冯燕子，去省城开间卤味店。
但是看到柴玉冰的服装店之后，他又改变了主意。
省城大学附近，他也可以弄一间房子来做服装。
或者不用房子，摆摊他也能干。
和柴玉冰聊了许久。
最终老胡决定，由柴玉冰给他供货，他要到省城陪冯燕子一起进步。
柴玉冰把自己的经验，和一些看到的别人经营的事项事无巨细的跟老胡交代。
劝对方如果条件允许，最好还是能租一间房子，申请营业执照。
当然了。
由柴玉冰供货，他来销售，本质上依旧属于倒买倒卖，是犯了投机倒把罪的。
于是柴玉冰提出可以明面上由她拿着这边作坊的营业执照，到省城租房子再申请经营的营业执照。
然后私下和老虎签订合同，三七分成，三成抵货款。
这样也算是钻了空子。
老胡自然是同意，只是觉得三七分成不好。
他提出五五分成，多出来的两成就类似于挂靠费一般，让柴玉冰赚。
柴玉冰拒绝。
她坦言，三成的服装已经有利润，虽然不多，但她本也是想后期做供货商。
如果日后有人也选择同样的方式和柴玉冰合作，那她也只会跟对方四流，或者说按照单件计费。
面对她的坦诚，老虎最终选择了同意。
后面的事，就是他回家跟自己父母商量，便不在柴玉冰的考虑范围了。
而家里的这一切事情，都是瞒着陈黄花的情况下进行的。
好在因为刘金玲怀孕的缘故，陈黄花每天在张家也是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无暇顾及这边的情况。
而在这期间，韩大伟江明洋和冯秀丽终于迎来的审判结果。
韩大伟和江明洋一个主谋一个主犯。
在严打的一九八三年，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临阵退缩的冯秀丽被判定为从犯，虽然没有判处死刑，但也判了八年牢狱生活。
赔偿款送到柴玉冰手中的时候。
她沉默了。
三个家庭，就因为欲望，全毁了。
当然。
她也付出了血的代价。
日子像是一瞬间被按下了快进键。
平淡无波又充实的溜到了年底。
这天一家人正围着饭桌吃饭。
潘赫开车着来了兴平村。
秦惩噙着笑准备给他添副碗筷。
却被潘赫拒绝了。
他把秦惩喊到门口：“惩子，我后天开车回京都，快过年了，你不带着大冰回去见见家长？”
秦惩无视潘赫目光中的探究。
表情带着点亲昵：“啧，我正好还想跟我媳妇儿说说这事儿，
唉，你自己开车回去？我晚上跟大冰商量一下，她要跟我一起回去，你顺便带着我俩？”
“行啊，咱们一起还有个照应，轮换着开车也都不累。”
“那就这么说定了，后天你开车来这接我俩。”
潘赫笑着应下离开。
等他走后，秦惩才回屋继续把饭吃完。
晚上两人各自回自己房间之前，秦惩和柴玉冰说了潘赫来的目的。
在珲县抓捕的罪犯中，那个麻子的嘴终于被撬开。
根据对方的口供来讲，他们的老板有一支自己培养的盗墓小队。
从全国各地勘探位置，下墓行窃。
盗出来的陪葬品，多数都走珲县这边出境，贩至国外。
而他们就是这条线里面最末端的接货往外送的环节。
不仅如此。
听说他们老板还从北朝国走私货物进来，加工后贩卖出去。
但到底是走私进来什么，麻子却不得而知。
“我们是两根线，互相不挨着，我也是偶尔听了一耳朵才知道的。”
至于老板的身份，麻子说，他不知道，他只见过一次老板，对方还戴着口罩。
而他的接头人，在麻子被抓之后，也消失不见。
秦惩得到这些消息后，决定深挖潘赫这条线。
种种事件，都指向背后的老板就是他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
可他没有直接证据。
柴玉冰听秦惩说，想带她去京都见见父母。
略微考虑，便同意了。
在决定和秦惩在一起之后，她就想过总得有这么一天。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嘛！
而且她觉得，秦惩在东江滞留了这么久。
潘赫刚才来一趟，他便提出要带自己回京都。
怕是也有一定的任务需求在里面。
“那去的话，我要跟我爸妈他们说一下，再把工作安排安排，还有要买点东江的特产给叔叔阿姨带去……”
看着柴玉冰掰着手指头一样一样安排，秦惩心里甜滋滋的。
他一把攥住对方的手，低头亲了一口：“什么都不用买，你人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