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手刚碰到蛟龙的背，铁链还缠在手上。他准备骑上去，跟着它飞走。可蛟龙突然不动了。
它转头看向阿渔。
大家都愣住了。
接着，一道影子从蛟龙额头冒出来。那是个高大的男人，穿着带龙纹的长袍，看起来很威严。是东海龙王。
阿渔抬起头，嘴唇发抖：“爹……？”
龙王没看她太久，只说了一句：“龙宫出事了，快回去。”
说完，他的影子慢慢变淡。
敖烈站在飞舟上冷笑：“想跑？没那么容易！”
他抬手一剑砍向龙王的影子。
陈默反应很快，甩出铁链挡了一下。铁链和剑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音。剑偏了方向，擦过蛟龙肩膀。
一滴金色的血掉了下来。
苏弦猛地睁大眼睛。他坐直身子，盯着那滴血看了两秒，忽然开口：“这是巫族的皇血。”
小巫赶紧低头检查，脸色变了：“不可能，龙怎么会流巫族的血？”
苏弦喘着气说：“但我认得这味道。跟苗山玉牌里的东西一样。”
陈默握紧铁链，看着蛟龙。它低吼一声，爪子插进地面，翅膀慢慢张开。虽然受伤了，但它没有退缩。
敖烈又举起剑：“别装了。什么龙王，不过是个影子。今天谁也别想走。”
陈默没说话。他站起来，跨上蛟龙的背，面对飞舟站着。
风吹过来，带着一点血腥味。
阿渔想冲上去，被小巫一把拉住：“你现在上去只会拖累他。”
“可他一个人……”
“他不是一个人。”苏弦打断她，“有蛟龙在，他就不是孤身一人。”
敖烈跳下飞舟，重重落地。他一步步走过来，身后三个魔修也跟上来，手里都拿着武器。
陈默拔出黑刃，把一半插进蛟龙背上的扣子里固定好。铁链绕在手臂上，绑得很紧。
他知道这一战躲不掉了。
蛟龙吼了一声，前爪狠狠拍地。地面震动，尘土飞扬，几个魔修都被震得停下脚步。
陈默先动手。他借着蛟龙起飞的力气跳起来，一刀劈向敖烈头顶。
敖烈举剑挡住，两人同时后退。
第二轮更快。陈默落地翻滚，甩出铁链缠住一个魔修的脖子，用力一拉，把他甩到飞舟上。那人撞上去，当场昏过去。
剩下两个冲上来，被蛟龙尾巴扫中。一个断了肋骨，一个直接飞出去。
敖烈咬牙，再次扑向陈默。这次他用尽全力，剑光像瀑布一样压下来，逼得陈默不停后退。
就在他快要得手时，蛟龙猛地侧身，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攻击。剑划过鳞片，又留下一道金痕。
血又流了出来。
苏弦看着这些血，忽然明白了什么：“不只是皇血……它还能激活符文。”
他低头看琴上的调音玉——那块沾了龙血的玉石，正在发光。
阿渔也感觉到了：“你说什么？”
“这块玉……以前只能让我短暂化龙。但现在……”她握紧半块玉，体内开始发热。
耳朵后面出现透明的鳞片，皮肤泛起银光。
小巫惊叫：“你要强行突破？你现在撑不住的！”
“我能。”阿渔站起来，“只要能帮上他就行。”
她迈了一步，差点摔倒。小巫赶紧扶住她。
另一边，陈默和敖烈已经打了十几招。每次交手都让陈默伤得更重。左眼发烫，骨头上的纹路开始浮现。
但他不能停。
蛟龙也感觉到主人不对劲。它吼了一声，张嘴喷出一股水柱。水在空中变成冰锥，像雨一样射出去。
两个魔修来不及躲，被钉在地上。
敖烈跳开，落地时已经靠近苏弦。
他冷笑：“你不是很聪明吗？猜我现在杀谁？”
苏弦抱着骨琴，一动不动。
敖烈举起剑指向她：“先废了你的手，看你还能弹多久。”
剑要落下的时候，铁链从旁边抽过来，狠狠打在他手上。骨头发出闷响。
敖烈后退几步，瞪着陈默：“你以为你能护住所有人？”
“我不需要护住所有人。”陈默站到苏弦前面，“我只要护住眼前这几个就行。”
敖烈盯着他几秒，忽然笑了：“好啊。那就看看你能撑多久。”
他扔出一张黑色符纸。符纸升空炸开，变成一片血云。
云里传来鼓声。
咚、咚、咚。
每一下都像敲在心上。
陈默胸口发闷，呼吸越来越重。
小巫脸色变了：“这是血祭鼓声，他在叫帮手！”
“来不及了。”苏弦抬头看天，“鼓一响，千里内的魔修都会来。”
陈默回头看他们一眼：“你们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不行！”阿渔喊，“你要一个人打？”
“我骑蛟龙走，能把他们引开。”他声音很平静，“你们趁机去雪原找最后一枚骨戒。”
“那你呢？”小巫问。
“我会回来。”他说完，转身面对敖烈，“现在，做个了断吧。”
敖烈舔了下嘴角：“终于有点意思了。”
他冲上来。
这一次，陈默没有退。他迎上去，黑刃和铁链一起挥舞，硬接了三剑。
第四剑时，他抓住空档，一脚踢中敖烈肚子。对方连退几步，嘴角流出血。
陈默不给他机会，跳上蛟龙背。蛟龙立刻起飞，翅膀展开，卷起大风。
敖烈抬头大吼：“你逃不掉！血祭开始了，整个东荒都是祭坛！”
陈默没回头。一只手抓着蛟龙背鳍，另一只手握紧黑刃。
风很大。
地上的人越来越小。
可就在他们快飞出视线时，蛟龙突然晃了一下。陈默差点摔下去。
他低头一看，发现蛟龙右翅有一道很深的伤口，一直在流血——那是之前被剑伤到的地方。
“你还行吗？”他低声问。
蛟龙吼了一声，继续往前飞。
下面，敖烈抬头看着，慢慢收起剑。他拿出一块玉牌，捏碎了。
远处天空，又有三艘飞舟升起来。
苏弦看到这一幕，马上对小巫说：“我们必须走了。”
小巫扶起阿渔：“你能走吗？”
阿渔点头：“能。只要还有口气，我就不会停。”
苏弦望着天上那个越来越小的黑点，轻声说：“他把最危险的路留给了自己。”
小巫没说话，加快脚步。
他们走出几十步，地面突然震动。
一道裂缝从祭坛那边裂过来，一直通到脚下。
裂缝里透出红光。
苏弦停下，回头看祭坛。
原本安静的地方，正缓缓升起一座石台。台上站着一个人。
看不清脸。
但那个人的气息，让他全身发冷。
“还没完。”苏弦低声说。
阿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声音发抖：“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