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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见一名修者面『色』极为难看, 道:“江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君韵一贯平和温软的面上,此时却是一派冷淡之『色』。

她对眼前的修者说道:“虽然我的修为在此算不上最高, 但我以为,方才我所说的话,几位已经非常清楚。眼下危机既已解除, 还请三位道友立即离开小舰。”

之前出声质疑的那名修者闻言, 目中的怒意自是更甚。

在蓝师兄等人将苏媛带回以后,小舰立时便就腾空离开,只余那名魔修在密林之中咆哮不休。

只是不知为何, 小舰仅只飞了不过百里, 眼前这名少女便从驾驶舱出来,对他们三个说,让他们自己离开?

若这江君韵乃小舰之主,主人下达驱客令, 他们这些不过是搭顺风路的修者自然不会多言。

可这江君韵却不过是区区凝脉一层的体修而已, 除了听从小舰之主——那位以身断后的苏媛, 驭使小舰以外, 她有什么资格来让自己离开?

只是之前发生的一切, 已被场中的其他修者尽数纳入眼底。是以在听得自己的质疑以后,这江君韵话中所指的“三位道友”中, 其中便也包括了自己。

便见他怒道:“你说离开就离开?凭什么?”

江君韵闻言, 只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这名修者。接着, 这名男修便见到她的唇角倏地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不答反问道:“我凭什么?”

她说着,抬眼从右到左,又从左到右地扫了三人一眼,淡淡道:“就凭诸位宁愿窝在小舰里面瑟瑟发抖,也不愿与大家同舟共济、共度难关。”

三名修者闻言,面『色』皆是一变,江君韵却是不疾不徐继续道:“我会留在小舰,是因为小舰需要专人在此留守;而奉道友和其他修者会留在此地,是因为他们身负重伤。”

“诸位会在此留守,姑且可以当做是守护小舰安全,这点倒是无可厚非。但在后来魔修随时都会来袭,情势已是迫在眉睫的情况下,此间的筑基修者为让小舰离开,尽皆下去为小舰伐木铺路。而几位身上没有一丝伤痕,却留在此地以逸待劳,诸位此举真的合适吗?”

此时的江君韵说话有条不紊、条理清晰,与平日柔顺温婉的形象是判若两人。

可是在面对眼前这三名修者的时候,江君韵却是语风如刀,刀刀见骨,明显已是怒在心头。

而听得江君韵的话语,这三名修者面上亦是变得极其难看。

他们自然不会不知,先前自己的举动已是有些触犯众怒,可是他们也不会自打嘴巴,干脆利落地认了这贪生怕死的名头。

可是眼下危机虽除,却也不能保证是否还有其他的魔修潜伏在附近,尤其是苏媛先前还对他们说过,秘境内有不少魔修潜伏的事,更令他们心悸不已。

只是先前说话的那名修者,脾气明显极为暴躁,尤其是在听见江君韵这般明火干仗地将矛头对准了自己,当下哪里还能忍住心中翻涌的怒意?

可惜他笨嘴拙舌,说不出什么大道理,眼见那苏媛已是昏『迷』不醒,此间又只有一个不过区区凝脉一层的江君韵,再看自己高出对方三个小境界的修为,哪里还愿受人鸟气,当下便欲出手教训于她。

只是就在他欲抬手发起攻势的时候,却有一人忽然出手止住了他的动作。

那修者下意识间转头看去,就见其人正是与他一同被那江君韵指责的三人之一。

便见这人眼睛微不可查地在场中转了一圈,接着就对修者摇了摇头,随即那脾『性』暴躁的修者便听见有人对他传音道:“莫看这小舰的速度极快,但是他们的目标明显要比我们来得更大。”

“就算没有遇上魔修,这秘境中的野妖灵兽估计也够他们喝上一壶。”

“所以离这小舰越远,我们就越安全。”

那男修看上去虽脾『性』暴躁,但是能够参加晋海城中秘境试炼的修者,哪个不是门中的精英?

是以听得此话,男修下意识间扫过场中的情景,见众人皆是一眼不眨地看向自己,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便见他恨恨地啐了一口,接着也不再说话,只与另外两名刚刚才结识的“同伴”招呼了一声,竟就这般轻易地飞离开去。

见那三个不|定|时|炸|弹终于离去,勉强维持住表面镇定的江君韵,此时也是不由松了一口气。

算上元虚派的幸存弟子们,虽然他们这边的人数要远远超过对面的三名凝脉修士,但是对方单个修者的实力都比自己要强,若真就起了冲突,江君韵并不确定己方是否能够招架住对方的攻势。

苏媛乃是小舰之主,江君韵自然可以将这三人留待苏媛恢复以后再做打算。

可是经过之前那番苦战,苏媛现下却是精疲力竭,昏『迷』不醒。

况且秘境中的情势瞬息万变,谁也不能保证在遇上危机的时候,那三名凝脉修者不会反水背叛。

是以在多番考量,并将心中的想法与奉中庭沟通一二后,江君韵才在小舰脱险的当口,将那三人『逼』离团队。

所幸那三人离开了。

看着三名修者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范围之中,江君韵在原地静立片刻,忽然转身向着小舰内的一处内舱走去。

那里原本被放置了很多苏媛之前制作出来的留音石,和定点投放留音石的傀儡——随着他们的行动,它们的数量已经减少了很多,是以为了让苏媛能在小舰上好好休息,江君韵和奉中庭便在小舰里独立隔开的一个小房间。

算算时间,现在只是战后不久,媛姐姐定然还在昏睡之中。

可是方才自己将那三人赶下小舰的事定要向苏媛禀报。

而除此之外,江君韵模模糊糊觉得,自己还有一些疑问,可能需要向苏媛为她释疑。

彼时留在外面断后的一女二男三位修者甫一返回小舰,江君韵便决定先行启动小舰准备随时离开。

可她却是迟迟不见苏媛回转,便寻隙打开了蜃影传送玉牌,以查探苏媛所遇上的情况。

只是玉牌中显示的画面,却着实令得江君韵暗自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同行许久,她自是知道苏媛的实力要远远超过凝脉三层,但她却是没有想到,那几名魔修联合攻击起来,威势竟是隐隐超过了苏媛的能力。

所幸苏媛的实力要远超常人,否则单凭那五名魔修的奇怪阵法,便是整个小舰的修者联合起来,也绝不是对方的一合之敌。

可惜苏媛在将那五名魔修解决以后,却又追来一名魔修首领。

对方的实力明显要比苏媛更高,是以江君韵当即便就询问小舰之内的其他修者,可是能够出发将苏媛带回。

可惜当时江君韵需要驭使小舰无法脱身,奉中庭又是无法动用元气的伤者一名,加上回到小舰的三名断后修者,以及之后被清引剑带回来的齐华等人皆都已是精疲力竭,是以一时之间,场中竟是除了元虚派两名初初踏入凝脉期的蓝师兄与林师姐之外,竟是没人能够出去将负责殿后的苏媛带回来。

说句不好听的话,在初遇齐华在密林中设下的混灵阵法,以扰『乱』小舰飞行的轨迹之时,那三名已经踏入凝脉中期的修者,却是始终不发一言。

而在苏媛离开小舰查探外间情形的时候,三人之中除了那位脾『性』暴躁的修者离开一同探查密林的情况之外,另外两人却是从头到尾都未把他们的遭遇与众人联系在一块。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点江君韵可以理解,但是他们不能在承受了苏媛的恩惠后,仍是存着这种心态。

否则同伴皆都死在外头了,这三名修者却是躲在背后一声不吭,那些死去的同伴得多寒心?

是以如果要让江君韵选择能够同行交付后背的同伴,她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将这三人划到名单之外。

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已将自己与整个集体,分割成了两个群体。

也正是因为如此,江君韵才会动了在苏媛恢复神志之前,先将这几个无法信任的修者驱离小舰的想法。

她的提议自是得到了奉中庭的高度认同,所以现在正在驭使小舰的人,便换做了元虚派的蓝师兄。

至于奉中庭,此时的他根本无法动用体内的元气,是以现下他便留在控制室中指导蓝师兄驭使小舰。

当然,现下那三人已是离开小舰,但江君韵疑『惑』的是,那五名魔修所使用的手法,为何能与苏媛抗衡呢?

她怀抱着满腔的疑问来到内舱之中,只是在看见如预料中的,仍是昏睡在榻上的那名少女时,江君韵满面的冷然,刹时之间就化成了一片懊恼之『色』。

自己终归是太心急了。

===========

三日之后,苏媛终于苏醒。

江君韵在第一时间上前,把她自作主张,将那三名从头到尾没有作为的修者逐出小舰的前因后果尽数告知了苏媛。

本以为苏媛定会斥责自己,哪知苏媛却是微微一叹,对她道:“此事不该由你们来做。”

江君韵闻言一愣,苏媛却是接着道:“这小舰暂属于我,所以原本我是打算亲自出手处理他们的。”

这小舰虽然只是孔佩玲暂时借给自己,但苏媛现在多少却也算是小舰的临时主人,是以若是由她发话,那三名修者便是心中有怨,也不敢轻易与小舰翻脸。

只是苏媛自知那时自己已是失了神志,所以江君韵此举虽然有些越俎代庖,但她心中明白,江君韵却是在担心三名修者中途发难而已。

可是听得苏媛此言,江君韵却只感觉自己鼻间忽然一酸,接着她的眼眶已是变得通红一片。

在安抚好江君韵,送她去往控制室后,苏媛一如既往地总结战斗的得失,并散出神识查探自己体内的情况。

哪知她却感觉到,自己体内竟有一线细如发丝的黑『色』元气隐在丹田之内,苏媛心下登时便就一沉。

只见她面『色』如常地与小舰内的其他修者打了声招呼,接着却是一边来到小舰的隔间之中,一边不动声『色』地散出神识继续内视查探体内的情况。

因为此时的奉中庭无法动用元气,是以没有战力可言的他,便只能先在隔间里为江君韵打打下手,再顺道寻找能让自己恢复的办法。

见得苏媛来到这里,奉中庭先是一愣,但看她甫一恢复神志,便就来到隔间探望自己,心下登时便就升起一抹雀跃欣喜之意。

于是就见奉中庭轻咳一声,故作不解地问道:“苏道友,你重伤初愈,怎会突然来到隔间看我了?可是有事需要我来帮忙?”

他本只是照例询问几句,却见苏媛檀口轻启,对他说道:“不错,奉道友,我的确有事需你相帮。”

奉中庭闻言不由一愣,嘴里却是下意识间保证道:“那你尽管开口,我便是粉身碎骨,也会帮你完成。”

苏媛闻言,一双清透的杏眸微微弯起,接着她却是反手把门关好锁上,然后转身对他笑道:“何须如此麻烦?你且躺下,脱下衣服让我瞧瞧。”

听得此话,奉中庭的面『色』登时涨得一片通红。他心如擂鼓,有些不自在地看向别处,扭捏道:“你……你这、这是要、要做甚?”

奉中庭面红耳赤,只觉心跳宛如擂鼓一般不断在胸腔之内震得发响。可是苏媛面上却是一如既往的光风霁月之『色』,“没什么,只是帮你看看侵入你体内的魔气是否有所缓解。”

苏媛此言一出,奉中庭满心的忐忑登时便就化作一片乌有。

他一边暗暗唾弃自己激动个什么劲,一边却是乖乖将外衣除了下来。

本以为把外衣除下便可,哪知苏媛似是有些不大满意。奉中庭不由咋舌,道:“还、还要脱吗?”

苏媛闻言,面上却是一派理所当然,催促道:“你个大男人还愣着作甚,赶紧脱啊!”

奉中庭闻言,一张俊脸登时便又“轰”的一声爆了开来。

既、既然让我脱,那、那就……

脱吧!

暗暗给自己打气做好心理建设的奉中庭,眼睛一闭、牙关一咬,手上的动作立时加快,很快就将整个上身『露』了出来。

苏媛见状却是不以为意。

早在现代的时候,她便已经通过网络见过了不少男人的身体,更何况在与奉中庭初遇之际,便是她把奉中庭和其两位师弟从张小莲的手中救下。

要知道,那时候的奉中庭和其两位师弟,除了底裤之外,衣裳便已被那张小莲的手下尽数扒光,所以现在再看奉中庭的身体时,苏媛眼中除了探寻之外,便再无一丝其他异『色』。

奉中庭乃是曲鸣剑宗的宗主极剑真君座下弟子,因着从小习剑,常年的修行使得他的体型和肌肉相当匀称。

他『露』在外面的皮肤,微微偏向于小麦『色』,但常年不见阳光的地方却是一片雪白。

只是不知为何,现下那抹白『色』的肌理,却是透出一股淡淡的浅红。而在此之外,那白『色』皮肤之底,却能见到细细密密的黑『色』丝线,在体表之下缠绕游走。

见此情况,苏媛目中一片沉凝。

怎、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种情况?

此时的奉中庭,脑子仍是有些空白。但他隐隐感觉自己现在的身体,似乎要与往日大相径庭。

在进入晋海秘境以后,因着遭遇魔修埋伏,以致魔气入体一事,现下无法动用元气的奉中庭,只能每日演练着基础剑招,而不敢妄动元气。

可是今日他早就已经演练过剑招,为何现下自己胸口心脏跳动的频率会这么快?

难道是侵入自己体内的魔气搞的鬼吗?

可是前些日子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啊!

奉中庭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在他感觉一道视线正在自己身后来回扫视、逡巡不定的时候,意识到站在自己身后的人是苏媛,他的脑子倏地一空,接着却是握掌成拳来压制自己心中的忐忑和激动。

不是我的问题,难道是苏道友的原因吗?

想到这里,奉中庭眼睛微亮,隐隐感觉似乎有一扇对他紧闭的大门,正要缓缓开启。

却在这时,一道声音却是倏地传入了奉中庭的耳中,将他满怀的忐忑旖旎打落一空。

见奉中庭半晌没有动作,苏媛眉心微蹙,复又提醒了一次:“奉道友,抬起你的手臂给我看看。”

听得此话,奉中庭终于回过神来,他连忙应了一声,接着便陡然抬高双臂,生怕苏媛看不清楚一般。

见此情形,苏媛有些莫名,但见奉中庭那般紧张僵硬的模样,她却抬手将他高举的左臂按了下去,道:“不用全部抬起来,一只手臂就好。”

说着她便将注意力放在奉中庭右臂的肌理之上。

奉中庭常年习剑,手臂上的肌肉形状相当紧实。

只是因他无法动用元气,是以经过这段时日的调养,奉中庭的皮肤已然不再如同以往那般粗糙,而是变得光滑些许。

不过苏媛的关注点却并非是奉中庭的肌肉结构亦或是他爆发力十足的身体,而是在他右臂肌理下游动的黑『色』细丝。

那是魔气入体时最明显的症状。

苏媛看了一会以后,便让奉中庭穿好衣服,佯作无意地问道:“奉道友,魔气入体的最初征兆,你可还记得是什么模样?”

奉中庭闻言,只当苏媛是在询问自己对魔气的理解,当下便也没有隐瞒,只一边穿衣,一边将魔气入体后的症状一一对她详细道来。

“我曾在宗门之中翻阅过有关魔气的玉简典籍,但是那些记载,却只是雾里看花,从旁观者的角度记录而已。”

“尤其是现在我已亲身感受魔气入侵的过程,所以在这方面的感受,应是要比玉简典籍中的记载更加详细具体。”

见他脸上透出的得意之『色』,苏媛不由笑道:“既是如此,苏媛愿闻其详。”

奉中庭此时已将里衣穿好,便就说道:“在那魔气初入修者体内的时候,首先会感觉体内元气的运行有些迟滞,若是情况严重,应当能在识海亦或是丹田之中发现一丝端倪。”

听得此话,苏媛眸光微闪,问道:“为何在丹田或者识海中发现魔气的存在,情况便属严重?”

奉中庭道:“丹田和识海,乃是修者修炼的根本。若是二者受到魔气的侵染,那么灵气经过重重窍『穴』转变而成的元气,立时便会被那魔气同化污染为魔气。”

说到此处,不知想到了什么,奉中庭的眼睛唰地亮起,对苏媛道:“苏道友,你可还记得你我初遇之时,是何情景?”

苏媛闻言,便依言回想起当日在消弭的秘境中救下的三个几近赤|『裸』的大男人,便就试探着问道:“你是指那张小莲吗?”

“张小莲”三个字甫入耳中,奉中庭自然也就想起了当日在他昏『迷』之前那张小莲对手下传达的命令。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奉中庭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自己早就已经被苏媛看光的事实。

他面红耳赤,连声说道:“不、不是,苏道友,我是说,你还记得那次我中了那人的暗算,以致自己无法动弹的事么?”

苏媛闻言,略一回想,便道:“你是指凝气粉?”

见苏媛这么快就想起凝气粉,奉中庭满腔的忐忑立时便又烟消云散了去。

他看着满脸认真,目光清明而又正直的苏媛,心中莫名升起了一丝挫败之感。

只是奉中庭也是明白,苏媛会有这些疑问,应当是在寻找祛除魔气的方法。

于是他又定了定心神,继续说道:“我还记得,彼时那张……那人暗算于我,所用的便是凝气粉。”

“凝气粉可将修者体内原本流转自如的元气尽数凝滞,以作刮骨疗伤、祛除魔气之用。”

“只是晋海秘境乃是晋天域的中心,我等更是万万没有想到此间会有魔修入侵潜伏,所以此行我便没有准备此物。”

看着奉中庭恢复到往日那般模样,苏媛也是不疑有他,只应道:“那你可知配置凝气粉的灵『药』和方法?若是知道,我便交与君韵去准备。”

说到此处,苏媛话音一顿,接着便继续说道:“不过此次潜入晋海秘境的魔修数量不少,为免另有修者被那魔气入体,这凝气粉还得多备一些才是。”

奉中庭闻言,亦是点头称是。他看着眼前的少女,心跳似乎又有加快的趋势。

只是此时苏媛正托着下巴垂眸深思,全然不知奉中庭目中掠过的怔愣之『色』。于是不过片刻,她很快便就回过神来。

只见苏媛抬手将门打开,临走前让奉中庭好生休养,接着便就不带丝毫留恋地离开了此处。

奉中庭看着苏媛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下竟又升起一阵莫名的复杂之意。

他知道苏媛芳龄不过十六、七岁,便就已经能够与元婴大能抗衡。若是自己迟迟没有解决侵入体内的魔气,别说提升实力,只怕日后他与苏媛之间的距离会越来越远。

思及此,奉中庭立时站起身来,开始回忆并记录自己曾在玉简典籍中看见过的,炼制凝气粉的灵『药』和方法。

=====

在从奉中庭那处听得魔气入体的具体情况后,苏媛却是没有去往大厅,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舱房。

只见她神『色』凝重,抬手便将右手的衣袖拉至手肘之处。

随即一道细若发丝的黑『色』纹路,便就映入她清透的眼眸之中。

这是……

魔气入体!

苏媛瞳孔微缩。

她仔细回想,自己是何时在被这魔气侵入了身体。

可思来想去,苏媛感觉应该是在自己与那距离胎成之境只有一步之遥的戾桀交手的时候。

不过现下想起当日的情景,苏媛唇边却是微微往上一勾,『露』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彼时在那些魔修的车轮战下,苏媛的实力已被损耗不少,但从双方交战的情况来看,实力大损的血饮剑,却完全不是戾桀手中灭神魔爪的一合之敌。

可即便如此,自己却是带着所有修者逃出生天,而戾桀那方却是魔卒全灭。

加上戾桀虽然借着灭神魔爪的威势,将那魔气侵入自己体内,但她却也将元气种子种入了戾桀的魔源,所以双方的手段孰高孰低,如此便已一目了然。

不过在此战之中,血饮剑却是遇上了极其严重的损伤,若是没有遇上能够将其修复的材料,亦或是足够的温养,想来在短时间内,若将奄奄一息的血饮剑取出强行对敌,只怕此剑便要当场崩碎销毁了去。

经过焰鳌团劫船一事,苏媛心中便知,除了修为之外,修者手上是否有趁手的灵器法宝,也是决定其实力高低的因素之一。

是以彼时除了刘傲天太过轻敌之外,在他手上没有可堪使用的灵器法宝,也是苏媛能将此人击杀的主要原因。

甚至可以这么说,若是没有血饮剑,别说是苏媛,就是当时船上所有的修者,估计皆已殒落在那刘傲天的手中。

不过想到自己在遇上血饮剑后所遭的罪,但又因着此剑有了与高阶修者对战的资本,苏媛目中却是忽的掠过一丝茫然。

现在血饮剑暂时无法出战,封存在剑身之内的海量灵气,一时半会之间自是无法继续动用。

毕竟若是没了灵气的依托,别说将那血饮剑取出使用,便是将其温养在识海之内,想来此剑也会因着元气不足而崩毁消亡。

若是在此之前,给自己带来莫大压力的血饮剑就此毁去,苏媛怕是连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可是在不久之前,血饮剑却为她挡下致命一击,若是眼睁睁地看着此剑消亡,苏媛心下又是莫名有些不忍。

若不计代价地将这血饮剑修复,依照它那桀骜不驯的『性』子,怕是又要回到之前自己被其桎梏的情形。

想到这里,苏媛不由一叹:真是有些难办啊!

回想戾桀之所以能够驭使他本身实力并不足以驾驭的灭神魔爪,除了此物本就是魔族之中焰山一脉的高阶魔器外,还因着他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能成功驭使于它。

只是血饮剑却是苏媛在机缘巧合之下于天罗秘境中取得的凶戾之物,是以以她现在的实力,要想完全『操』控于它,却是非得将其所有掌控于手才是。

可若她的实力能够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呢?

苏媛心头忽然一动。

灵器法宝的作用,往往依托于其使用者。若是修者本身的实力足够强大,心『性』更是足够坚韧,那么修者还用担心自己会被外物侵蚀压制、反客为主吗?

不能。

而苏媛修习的功法,乃是在原来的轨迹中,齐钧所练的《混沌吞灵之法》。

原着中的齐钧,利用此法到处为非作歹。而此刻苏媛扪心自问,却能斩钉截铁地说一句,她从来都未如齐钧行事那般完全没有下限。

可是她能说被齐钧修炼过的《混沌吞灵之法》,是那种『淫』|邪|秽|『乱』之法吗?

不能。

所以,功法的作用取决于其使用者,而灵器法宝这等外物亦是如此。

想到这里,苏媛心念倏地变得通达开阔起来。

彼时在击败元婴大能刘傲天后,船上修者的修为至少都往上提升一级,可是作为击杀刘傲天的苏媛,虽然已能隐隐『摸』到提升修为的门槛,却是一直未能将之踏过。

此时回想自己取得血饮剑后的种种经历,苏媛心头陡然一震!

她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血饮剑的能力过于逆天,但是自己实力薄弱,却沉浸在其能力之中无法自拔。

换句话说,她太依赖血饮剑了,所以她虽逆斩了元婴大能,境界却是不进反退。

而今血饮剑已受损,自己虽然暂时无法动用此剑,却反而是因祸得福,有了明晰道心,提升实力的机会。

豁然开朗的苏媛,双目的光芒陡然大盛,紧接着,她便感觉周边游离的天地灵气,竟如『潮』水一般纷纷向着自己涌了过来!

苏媛猛然回神,很快意识到自己已是临到突破关头,接着她却强自将其压制了下去。

她可没有忘记,戾桀种入自己体内的魔气还未祛除,若是现在突破境界,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而关于祛除魔气一事,除了之前她与奉中庭讨论的凝气粉外,苏媛心下其实早有腹案。

当初在经过铸甲城时,她曾与两位师兄,和萧逸寒、奉中庭两名曲鸣剑宗的弟子,在城中集物堂的林老板处,得知了神秘石材的一些妙用。

尤其是在遇上焰鳌团劫船一事以后,苏媛更从船长那里,听说了二师兄穆宪枬斩杀红衣童子的经过。

是以发现自己被魔气入体以后,苏媛心中便升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神秘石材,是否能将侵入体内的魔气祛除呢?

要知道,她早已炼化了不少神秘石材的粉末,若是能够『操』控此物进入身体,想来那些魔气应是不足为虑。

尤其是现在只是魔气入侵体内之初,她还能够动用一些手段将之消除,但若久久无法取得成效,只怕自己迟早都会如同奉中庭那般失去战斗的能力。

思及此,苏媛便也不再犹豫,当即召出识海中的辟尘珠,取出她所蕴养的神秘石材的粉末来。

因着神秘石材的粉末能够凝练自己的神识之力,加上苏媛还能将之抹上自己温养已久的混沌阴阳棋,以掩盖他人探查此物材质的功能,是以苏媛一早就已准备了不少神秘石材的粉末以备不时之需。

而今苏媛平日的准备此时终于派上了用场。

只是就在她小心翼翼地从一玉瓶之中取出早已炼制好的神秘石材粉末,准备将之纳入自己体内以祛除侵入体内的魔气时,苏媛的神『色』却是忽然一变,目光定格在手肘雪白细嫩的肌肤上,久久没有挪开半分。

在她手臂之上,肌肤莹润如玉,不见半点瑕疵。

苏媛下意识间又探出神识查探体内的情形,半晌过后,她的目中却是掠过一抹疑『惑』之『色』。

什么都没有。

就好像自己从来未被魔气侵入过一般。

这是什么情况?

==========

在苏媛苏醒的第二日,她的修为便已突破至凝脉第八层。

自从那日成功逃离密林以后,苏媛的实力在小舰上已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只是众人虽然对此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却万万没有想到,苏媛的实力竟能在一夜之间突飞猛进。

从凝脉第三层,刹时跨过数个台阶,直接晋升至凝脉第八层,这是怎样的天赋?

对此情形,奉中庭和江君韵,以及其他几名曾与苏媛并肩作战过的修者,自然没有太多意外。

苏媛之前便以凝脉第三层的修为逆斩了元婴大能,但是她的修为却一直未能增长半分。是以苏媛此次实力的大幅度增长,乃是厚积薄发突破而成。

不过隐在人群中的奉中庭,面上虽是一派欢喜之『色』,但他眼中的神伤落寞却几乎掩饰不住。

她的脚步太快,自己拼尽全力,却一直未能追上。

意识到这点的奉中庭,心中的苦涩自是无以复加。

当然,苏媛的晋升只是一个小『插』曲,在那之后,她便将一枚复元丹交给奉中庭,让他直接吞服下去。

奉中庭自然不会怀疑苏媛对自己有不轨之意,当下哪里还有犹豫,复元丹甫一入手便将之塞进了嘴里。

只是之后的痛楚来得太过猛烈,奉中庭猝不及防,眼皮一翻,竟是当场疼得昏厥了过去。

直到奉中庭恢复神志,见到眼前一脸愧『色』的苏媛时,他未来得及说话,便感觉体内一直被魔气压制吞噬的元气,此时竟是已然流转自如。而那些让他无法动用元气的罪魁祸首——魔气,在他体内已是不见半点踪影。

奉中庭心下惊异,苏媛却是自动自发地将事实尽数道来。

原来那枚复元丹中,被苏媛加了点“料”。

而那多出来的“料”,却是奉中庭之前从苏媛的二师兄穆宪枬手中见过的,神秘石材的粉末。

恰在这时,苏媛忽然抬头向外看去,奉中庭正不明所以,就听苏媛说道:“前方五十里正有人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