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锦细细摩挲了一下册子上头的字眼,不由陷入了沉思。
翠柳恰好端着茶水进来。
要是没有猜错的话,陛下估计是不大愿意。
不说陛下,倘若换成是她,她也是会不愿意的。
毕竟娘娘现如今是后妃,上战场那些是男人的事情,怕是不大合规矩。
更何况,娘娘长得如此貌美。
这要是上了战场,结果倒是不好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翠柳觉得陛下不愿意放人也是有原因了。
更大的估计是舍不得,害怕失去。
翠柳:“娘娘,夜深了。”
她将茶水放上去的时候,恰好注意了封妃的日子。
陛下此举无非是告诉娘娘,那事就不用多想了……还是老实做后妃吧……
柳如锦:“放下吧,你先去歇着,本宫还不是很困。”
翠柳应了声好后,便转身离开了。
柳如锦一人在偌大的寝宫中坐了许久,才缓缓起身吹灭烛火就寝。
——
此时站在琉月宫外的沈珺璟,望着灭了的烛火光,心中百味交织。
站在后边的孤翊,也不敢大声说话。
翠柳出来多久,陛下就在这里站了多久。
明明距离不远,可是陛下似乎没有要进琉月宫的意思,就是站在这静静的看着。
“陛下,是否要进去看看?”
沈珺璟摇了摇头,“回去吧。”
孤翊见状,欲言又止。
毕竟都到了这里,怎么就不去了呢?
平常的时候,陛下都会在烛火熄灭后不久,进去看看柳夫人。
可是现如今……
帝子心难猜,孤翊也不好说什么。
与此同时,站在外头守着的翠柳和芳草也注意到了沈珺璟。
人走后,她们面面相觑。
“你说,明儿个要不要告诉娘娘一声,说陛下今夜是有来过的?”只是没有进来罢了。
芳草望向站在身旁的翠柳,不由问道。
翠柳:“还是说一声吧。”
说一声起码让自家娘娘知道陛下对她的心意。
若是她们知而不报,万一哪日主子们闹起来矛盾,这估计也会有点牵扯。
夫人跟陛下感情好,她们这些下边的人,自然也能跟着好好。
寝宫里头的烛火虽然吹灭了。
但是柳如锦久久都没有睡过去。
即使到了后边不知不觉睡了,但翌日起身她也是感觉累累的。
——
得知西南倭寇此事,德太妃便让人送了一串佛珠和一封手信过来。
里头无非是让沈珺璟莫要冲动御驾亲征。
毕竟已经安排了傅羡轩前去,那么他也不用因为此事如此忧心。
至于那一位柳如锦,德太妃倒是觉得沈珺璟可以考虑一二。
她即使不在宫内,也听到外头传的那些话。
毕竟柳如锦之前的能耐,她也听玉婉提起过。
沈珺璟望着手中的信,和那一串佛珠,并没有要回信的意思。
此时,柳如锦册封那日的衣袍,已经赶了出来。
方司衣拿着衣衫过来的时候,难免有些紧张。
虽然对外是声称给柳夫人做妃制的衣袍,但实际上是凤袍。
司衣局里面除了她知道之外,还有另外九个绣娘知道。
当然,这事陛下不允许她们外传,她们也不敢到处去说。
只是,帝王对这一位柳夫人的情意,她们都看在眼里。
沈珺璟听到跟柳如锦有关的,不由从主位上面下来,细细看了那制好的凤袍。
“你说她会喜欢吗?”
沈珺璟盯着那精致、闪着金光的凤袍,问出了这一句话。
方司衣笑道:“自然,毕竟这是多少姑娘家最想穿上的凤袍呢,更何况,还是陛下亲自设计的。
估计到时候,娘娘瞧了,更是开心呢。”
毕竟这份殊荣,谁能拒绝?
要是换成是她方司衣,且不说天子给她专门设计凤袍,光是给她这个位置,她就已经很开心了。
沈珺璟没有答话,只是盯着那凤袍。
平日里头,柳如锦即使穿素色就已经很好看了,更不用想象……要是她穿上这凤袍,该要多好看。
方司衣:“倘若陛下觉得没有问题的话……”
沈珺璟:“没有问题,先封好存在司衣局。”
方司衣笑道:“好!奴婢遵旨!”
好不容易搞完一个大制作,方司衣现如今只觉得松了一口气。
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走出宣政殿的时候,恰好碰到了迎面走来的柳如锦。
身后的芳草,望着方司衣后边的两个大盒子,不由道:“这不是方司衣吗!里头可是我家娘娘册封大殿需要用到的衣袍?”
既然都这样问了,方司衣便点了点头。
“芳草姑娘可真是聪明呢。”
这话,让柳如锦看了几眼那两个大箱子。
芳草:“这么多?”
方司衣闻言,笑而不语。
自然多,毕竟这可是皇后的服制呢。
能不多吗?
这只是那日衣袍,还没有算上头饰和其他呢。
不说芳草觉得多,就连柳如锦也不例外,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不是封妃,而是被封后了呢。
方司衣:“娘娘,奴婢司衣局还有要事,便不跟娘娘寒暄了。”
柳如锦点了点头,“司衣且先去忙吧。”
“奴婢感谢娘娘谅解。”
方司衣走后,柳如锦便进去了。
沈珺璟本是望着那道圣旨出神,但听到柳如锦的到来,他面容连忙挂起一副笑颜。
“泱泱来了?”
柳如锦点了点头。
昨儿个沈珺璟过来的消息,今早她也听芳草说了。
本以为今日进来,这个男人会绷着一张脸,谁知道……见到她反而是笑着的。
柳如锦:“今日陛下看似心情不错的样子。”
沈珺璟:“的确有些,泱泱是寻孤有事?”
“要是没事,就不能来寻陛下了?从何时开始,陛下跟臣妾的关系,竟然要开始生疏了?”
柳如锦一边说着,嗓音带着娇嗔,帕子更是不悦朝着沈珺璟挥了一下。
这一下,她便没有抽回帕子的机会了。
沈珺璟大手握住她淡粉色的帕子,顺势将她人一把带入了怀里。
“怎么会生疏呢?说了这么多,那就是想孤了?”
柳如锦:“自然想!”
话又说了回来。
“怎么就不生疏呢?昨儿个陛下明明来了,却又不进来寻臣妾,怕不就是感情淡了?”
沈珺璟没有想到,柳如锦还会知道这事。
“她们竟然告知了你。”
闻言,柳如锦顺势环住了沈珺璟的脖颈,嫣然一笑,嗓音带着几分打趣。
“若是不告诉臣妾,那陛下打算要瞒着我到何时?”
沈珺璟望着她这副千娇百媚的模样,不由在她眉间落下了一吻。
“那今夜……”
柳如锦:“那今夜陛下可来臣妾这里?”
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沈珺璟自然应了下来。
见状,柳如锦更是主动在男人唇上落下了一吻。
沈珺璟搂住她腰肢的大手,更紧了。
“泱泱,你真有想法去西南那边?”
柳如锦没有想到,沈珺璟还会提起这个事情。
她笑意没有散去,老实点了点头。
“当然,臣妾的话还是老样子,若是能够换百姓一片安宁,臣妾倒是觉得很荣幸。”
“更何况外祖父和父亲都是这么厉害的人,若是我也能成为这么厉害的人,我会很开心的。”
这是柳如锦心里最真实的话。
她的确是想去。
话倒是说出来了,可是沈珺璟还是没有任何表态。
面对这个情况,柳如锦表示能理解。
她不想既然绕着这个话题,所以直接跟沈珺璟说了别的。
两人待在一个时辰,后边是因为有要事,所以柳如锦便先离开了。
但在离开的时候,沈珺璟还是跟她说了,今夜他回来。
不会只站在她宫门外了。
柳如锦闻言,唇角勾着笑意,面对帝王握着自己的手,她更是反手捏了一下,随后笑着离开。
沈珺璟本来心里还有些闷闷的,但柳如锦来了这么一趟。
他的心情倒是愉悦了几分。
不说别的,起码站在下边议事的顾国公能够明显感觉的到。
陛下……真是阴晴不定!
昨儿个他过来的时候,陛下还是绷着一张脸,虽然没有说什么,但那个气氛就是十分不好。
可现如今……柳夫人来了一趟,陛下人倒是好多了。
不仅人好多了,因为想到今夜要去琉月宫,所以沈珺璟很快就把事情都安排下去了。
——
晚膳是他跟柳如锦一起用的。
在此期间,沈珺璟一边给她剥虾,一边问:“泱泱可知道册封的日子了?”
柳如锦点了点头。
“知道了,不就是六日过后嘛,臣妾很期待。”
沈珺璟抬眸就能看到柳如锦双眼闪烁着笑意。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柳如锦是真的期待,还是在哄他开心。
柳如锦又道:“今儿个让陛下来,是因为臣妾给陛下准备的东西做好了。”
“待会陛下用完膳,沐浴过后,倒是可以试试。”
毕竟她也是第一次做。
要是沈珺璟不试……到时候不合适,紧了可怪不得她。
沈珺璟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虽然应了,但这个男人十分不老实。
柳如锦是希望他在内里穿衣的时候,顺便去试。
谁知道,这个男人换洗的寝衫是拿进去了,但是她做的东西没有拿进去!
无奈之下,柳如锦只好起身拿进去给沈珺璟。
可这一进去,就没有那么快可以从内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