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战梧侧身,结实的手臂紧紧圈住怀里的小姑娘,将一切炮火挡在身后,缓了几秒,男人直起身,大手捧起她一侧的脸庞,轻声道:“你在这里保护好老首长。”
阮青雉点点头:“注意安全。”
“嗯。”
沈战梧起身加入战斗。
阮青雉将腿侧的手枪拔出来,在后方配合他们。
万幸的是敌军来的人不多,转眼,就被小队消灭得一干二净,战斗结束,其他队员检查战场,队长走过来和沈战梧交接。
他抬手敬礼:“沈教员。”
沈战梧沉声道:“你们首战打得不错,谢谢你们来得这么及时。”
队长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有生之年还能听见沈教员的夸奖,这种感觉是挺怪的,明天的太阳该不会从西边升起来吧。
他清了下嗓子问道:“沈教员,你和老首长没事吧?”
沈战梧面容严肃:“我没事,老首长情况不太好,一直都处于昏迷状态,中途只苏醒了几分钟,必须得抓紧时间救治,队长,集合队员,我们赶紧撤退,这里还是不安全。”
“好。”
队长转身集合队员。
沈战梧收起枪,来到老首长身边。
这会儿阮青雉已经蹲在身边开始为老首长检查身体,见男人过来,轻声说:“爹暂时没什么大碍了……”
说话间,她站起来,只是话音还没落下,眼前的画面忽然恍惚颠倒,意识也在霎那间模糊,青雉双腿一软,向地面狠狠摔去。
“青雉!!”
在意识彻底失去之前,她看见沈战梧神色骤变,惊慌失措地朝她这边飞扑过来。
沈战梧伸手,稳稳接住她。
男人满脸紧张:“青雉?青雉?”
阮青雉说不出话,浓黑的眼睫轻晃了下,闻着男人身上的血腥味,蹙了蹙眉,便昏了过去。
“青雉!”
沈战梧浑身都在发抖,一把抱起她,往树林外跑。
这次营救很成功。
小队首战告捷。
至于后续的谈判问题就交给了叶霖和其他几位大领导了。
关震邦和阮青雉父女俩都被送进医院了。
急诊室外,沈战梧守在门口,他脸色铁青,周身气场乌压压的,惹得身后的小队队员们大气都不敢喘。
队长处理好伤口走过来,看见沈教员身上的衣服还是从前线退下的那套,很脏,破破烂烂的,上面还有很多血迹,腿上还受了很重的伤,鲜红流下来,在后脚跟下已经聚了一小团血。
只是男人像感觉不到疼一样。
高大的身形立在那里,深邃的目光死死盯着急诊室的那扇门,眉头紧锁,气压低得可怕。
队长走过去:“沈教员,要不你先处理下伤口?”
沈战梧无声地摇摇头。
队长抿抿唇。
他走近了才发现自家的教员浑身的肌肉紧绷成了一团,垂在身侧的手,也在微微的发抖……
队长不知所措地挠挠头。
其实他们知道十三教员是嫂子的事也没多久,就算知道了,还是觉得这件事很不可思议。
他们的嫂子。
沈团长的爱人。
居然是传闻中让抢劫犯闻风丧胆的十三娘。
能力比男人还厉害。
就连这次行动,都是全权由十三教员指挥,如果他们早知道十三教员是嫂子的话,就不在背后骂她女魔头了……
不过话说回来,女魔头和冷面阎王不愧是一家人。
把他们往死里练的手段层出不穷。
队长意识到想得有点远,赶紧摇摇脑袋,低声劝道:“沈教员,一会儿嫂子检查完从急诊室里出来看见你这副样子,她该担心了。”
沈战梧充耳不闻。
依旧在原地守着。
这时,急诊室门从里面推开,军医从里面走出来,男人凝重的神色松动了一片,立刻迎上去,询问道:“大夫,我爱人怎么样?她醒了吗?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大夫摆摆手:“您爱人没事,就是怀孕了。”
沈战梧眉头再次紧锁:“怀孕!?”
他乌黑的眸子微垂。
忽然想起青雉之前说的话。
她说,如果能活着出去,她会有一个惊喜告诉他。
这个惊喜……
难道就是她有了他们的宝宝?!
想到这,沈战梧额角一跳,心脏在这一瞬,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疼痛,窒息,震颤,皆都扑涌而来。
在营救之前,青雉就已经知道她怀孕了?
男人身形晃了下,强烈的情绪在胸腔翻涌,呼吸甚至都跟着停滞了,沈战梧不敢想,如果营救失败了,或者是青雉有什么散失。
后果是什么样的,他不敢想。
真的不敢想。
军医见沈团长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血迹,赶紧催促道:“沈团长,你流了这么多血,伤口一定不轻,得抓紧时间处理才行啊,再拖下去非得感染不可。”
“你们快带沈团长去处理伤口。”
这句话,军医是和后面的队员们说的。
沈战梧回过神,又问道:“大夫,我爱人身体怎么样?”
军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沈团长,你放心,阮同志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她就是太累了,神经又高度紧绷,这才导致昏迷的,她和腹中的孩子都很健康,您就放心吧沈团长。”
接着,军医又叮嘱道:“您先去那边处理伤口,换件干净的衣服,一会您爱人就会转到普通病房,她现在有了身孕,接触的东西必须要格外注意卫生,你现在这副样子,别说阮同志她没醒,就是醒了,你也不能挨边。”
听军医这么说,沈战梧这才去处理伤口。
……
凌晨入院的阮青雉,这一睡就睡了整整一天,直接睡到了晚上。
她从病床上睁开眼时,守在旁边的男人立刻俯身凑过来,嗓音轻轻柔柔的:“青雉,你醒了?”
阮青雉偏过头,静静地望着他。
只见男人深沉的眸底有细细碎碎的泪光,眉眼间充斥着担忧和心疼,她勾唇轻轻一笑,伸出双手,撒娇道:“抱抱~”
沈战梧掀开被子一角,靠在床头坐下,将女孩揽在怀里:“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阮青雉纤细的手臂绵软软地圈着男人腰身,埋在他的怀里,闷闷道:“不太饿,没什么胃口,对了,爹呢?他怎么样了?”
她忽然想起了关震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