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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四合院浸在潮湿的水汽里,墙角的青苔吸足了水,绿得发亮。叶辰扛着半袋新领的白面走进院门时,正看见秦淮茹蹲在井边搓衣服,棒梗和槐花蹲在旁边的石板上,拿着树枝在泥水里画小人,溅了满身的泥点子。

“秦姐,歇会儿吧,我买了肉,今天我来做饭。”叶辰把面袋往石桌上一放,拍了拍手上的灰。

秦淮茹抬起头,额前的碎发被汗水粘在脸上,看见那袋白面,眼睛亮了亮:“你这孩子,咋又破费?厂里发的粮票省着点用。”她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想站起来,却因为蹲得太久,腿一麻差点摔倒,被叶辰眼疾手快地扶住。

“小心点。”叶辰扶着她在石凳上坐下,“看你累的,孩子们的衣裳我来洗,你去歇着。”

“不用不用,马上就好。”秦淮茹连忙摆手,目光落在他手里的油纸包上,“这是……肉?”

“嗯,二斤五花肉,还有点排骨。”叶辰把油纸包打开,肥瘦相间的肉在水汽里泛着油光,“昨天互助组分了钱,想着给孩子们改善改善伙食。”

槐花扔下树枝,凑过来看,小鼻子嗅了嗅:“叶叔叔,要炖肉吗?”

“炖!再给你做个糖醋排骨。”叶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去把娄阿姨叫来,就说我今天做大锅饭,让她也过来吃。”

槐花脆生生地应着,像只小雀儿似的往后院跑。秦淮茹看着她的背影,轻声说:“娄丫头这几天总躲在屋里,许是心里还不舒坦。”

“可不是嘛,许大茂那事刚过,院里人眼神杂,她一个人住着难免冷清。”叶辰拿起搓衣板,往盆里倒了点皂角粉,“多叫她出来走动走动,日子才好过。”

他洗衣服的动作算不上熟练,却很认真,袖口卷得高高的,露出结实的小臂,水珠顺着胳膊肘往下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秦淮茹看着他的侧影,忽然想起地震那天,他背着何大清往外跑,后背被落石划出血,却硬是没哼一声。这孩子,总是把别人的难处放在心上。

“我去烧火。”秦淮茹站起身,往灶房走,“你洗好衣裳直接拿过来晾,绳子我都搭好了。”

叶辰应着,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棒梗在旁边看着,忽然说:“叶大哥,我帮你捶捶背吧,你好像累了。”

“不用,你去把院里的柴火捡捡,别让你妹妹摔着。”叶辰笑着说。棒梗“哎”了一声,颠颠地跑去抱柴火,小脸上满是认真。

没一会儿,娄晓娥跟着槐花来了,手里还端着个小碟子,里面是她腌的糖蒜:“我也没啥好东西,这个就着肉吃,解腻。”

她今天穿了件月白色的布衫,是用叶辰给的工业券扯的新布,衬得脸色亮了些,只是眼神里还带着点怯意,站在门口没敢往里走。

“快进来,外面潮。”叶辰把洗好的衣裳往竹竿上搭,“正好缺个剥蒜的,你来得巧。”

娄晓娥这才走进来,把糖蒜放在石桌上,拿起蒜瓣默默地剥着。她的手指纤细,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剥蒜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捏碎了蒜瓣里的汁水。

“娄姐,你那屋窗棂是不是松了?我看风一吹就晃。”叶辰一边晾衣裳一边问,“等吃完饭我给你钉上,再糊层新纸,省得漏风。”

娄晓娥剥蒜的手顿了顿,小声说:“不麻烦你了,我自己能弄。”

“跟我还客气啥?”叶辰转过身,手里拿着件小褂子,是槐花的,上面绣着朵歪歪扭扭的小花,“你看这针脚,比你绣的差远了,回头有空你教教她?”

提到绣花,娄晓娥的眼睛亮了亮,嘴角浮出点笑意:“她要是愿意学,我就教。”

灶房里很快飘出肉香。叶辰把洗好的排骨剁成小块,焯水去血沫,再放进热油里翻炒,加了点糖和醋,很快就炒出了琥珀色的糖色,酸香混着肉香漫开来,引得槐花在门口直打转。

“叶叔叔,好了没?我闻着好香啊。”

“快了,再等一刻钟。”叶辰往锅里加了点热水,盖上锅盖,又转身处理五花肉,切成方块,和着姜片葱段在砂锅里炖上,“这个得慢火煨,烂糊了才好吃。”

娄晓娥站在旁边看着,忽然说:“我来炒个青菜吧,院里的荠菜刚摘的,新鲜。”

“好啊,正缺个素菜。”叶辰把锅铲递给她,“油在灶台上,你看着放。”

娄晓娥接过锅铲,动作不算熟练,却很稳当。她往锅里倒了点油,等油热了,把荠菜倒进去,“滋啦”一声,翠绿的菜叶在油里翻滚,她翻炒了几下,加了点盐,很快就盛进盘子里,绿得让人胃口大开。

“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叶辰笑着夸道。娄晓娥的脸微微发红,低下头说:“以前在家时,我妈教过。”

说话间,糖醋排骨和红烧肉都好了。叶辰把菜端上桌,又蒸了白面馒头,刚出锅的馒头暄软得像云朵,掰开能看见细密的气孔。秦淮茹盛了满满一大碗玉米糊糊,说配着肉吃最香。

四个大人两个孩子围坐在石桌旁,筷子碰着粗瓷碗,发出叮叮当当的响。槐花捧着个大馒头,夹了块排骨,小口小口地啃着,嘴角沾着酱汁,像只偷吃东西的小花猫。棒梗则狼吞虎咽地吃着红烧肉,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比我妈做的好吃!”

秦淮茹笑着拍了他一下:“没大没小的。”眼里却满是笑意。

娄晓娥吃得很斯文,每口都嚼得很慢,偶尔夹一筷子荠菜,或是就着糖蒜吃口馒头。叶辰给她夹了块炖得烂糊的五花肉:“多吃点,你太瘦了。”

娄晓娥的脸又红了,把肉放进嘴里,慢慢嚼着,眼眶却有点发热。自从父母走后,她就没再感受过这样的热闹,许大茂在家时,饭桌上永远是争吵和算计,哪有这样的暖意。

“小叶,你这手艺,比傻柱强多了。”秦淮茹喝了口糊糊,“他就知道往菜里猛放酱油,齁得慌。”

“秦姐你可别这么说,傻柱那是实在,舍得放油。”叶辰笑着说,“等他回来,我让他给你露一手,他做的炖菜还是不错的。”

提到傻柱,大家都笑了。三大爷不知何时站在院门口,探头探脑地看,被叶辰看见了:“三大爷,进来一起吃啊,馒头管够!”

三大爷搓着手走进来:“我就是路过,路过……”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红烧肉。叶辰给他拿了个馒头,夹了两块肉,塞到他手里:“拿着吃,别客气。”

三大爷嘿嘿笑着接过去,蹲在墙角吃得满嘴流油,嘴里还嘟囔着:“小叶这孩子,就是会办事……”

夕阳把饭菜的香气染成了暖黄色,飘在四合院里,连墙根的青苔都像是沾了点甜味。叶辰看着眼前的景象——秦淮茹给孩子们擦嘴,娄晓娥安静地吃着饭,棒梗和槐花抢着喝糊糊,三大爷蹲在墙角哼着小曲——忽然觉得,这就是生活最好的样子。

吃完饭,叶辰果然去给娄晓娥修窗棂,秦淮茹带着孩子们收拾碗筷,娄晓娥则跟在叶辰身后,递钉子递锤子,两人配合得默契。暮色渐浓时,窗棂修好了,新糊的窗纸透着灯光,亮堂堂的,像个温暖的小灯笼。

“谢谢你,叶辰。”娄晓娥站在门口,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谢啥,邻里邻居的。”叶辰拍了拍手上的灰,“以后有啥难处,别憋着,尽管开口。”

回到自己屋时,叶辰看见桌上放着个布包,是秦淮茹送来的,打开一看,里面是件缝补好的工装,袖口磨破的地方被她用同色的布补得整整齐齐,几乎看不出痕迹。旁边还有个小纸包,是娄晓娥给的,里面是几块她烤的芝麻饼,香得很。

他拿起芝麻饼咬了一口,甜香在舌尖散开,心里暖融融的。他做的不过是顿寻常的饭菜,却换来了这么多的心意。原来所谓的好人好事,从来不是惊天动地的壮举,就是在这烟火日常里,你帮我搭把手,我为你添把柴,日子就在这互相惦念里,慢慢暖了起来。

窗外,月光爬上墙头,照在四合院的屋顶上,给青瓦镀上了层银辉。叶辰靠在门框上,听着院里传来的咳嗽声、说笑声,还有远处隐约的虫鸣,忽然觉得,这平平淡淡的日子,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