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灰袍男子点了点头。
灰袍男子走后，燕为从一旁的书架中拿出了一张图纸，上面是天启的布局。
标注的密密麻麻，显然标注的人，对天启很是烂熟于心。
燕为眼眸微沉。
虽然说，那些话，可以威胁着东夏和西蒙继续为他效力，但是已经生了二心的东西，燕为是绝对不会再用。
他拿出毛笔，在图纸上圈画着，最后忽然停住了手。
只见毛笔的正下方，是牡丹镇。
燕为动了动毛笔，往牡丹镇偏了偏，那里图纸上没有标注名字，但是燕为对那处，却很是熟悉。
“姜柔……梁柘……”
燕为口中喊着这两个名字，在静悄悄的屋子里，显得有几分骇人。
燕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处，良久，提笔在那处潇洒的写了两个字，梁柘。
而后，大手一扬，在梁柘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叉。
对此，梁柘还不知道，他正陪着闻人泽在巩固新的律法，这几日处理了不少鸡毛蒜皮的小事。
闻人泽一点都不想要去做，但是每当他被梁柘的眼睛看着的时候，心中又有些后怕。
最后半推半就，总算是把这一套流程给走完了。
“则王，这些律法，您都记住了吗？”
看着那厚厚的一叠，闻人泽还是心有余悸，想着这么多天，他都被这东西折磨，就有些牙痒痒。
可是听着梁柘的问题，他还是点了点头，“记住了。”
就算不记住，闻人泽也要说记住，毕竟，若是记不住，梁柘会待到什么时候，就说不好了。
梁柘听言，点了点头，“既然记住了，那明日就好好温顾一遍，若是可以，臣也能够放心回京都了。”
听到梁柘马上要回去了，闻人泽原本还黯淡无光的眼睛，瞬时间亮的如同二十根蜡烛。
闻人泽脸上高兴，心里高兴，嘴里却还有说着挽留的话，“怎么这么快？这律法推行，对百姓有益，本王还想请你吃饭，多留几天呢。”
对于这样的客套话，梁柘自然是不信的。
即便是与闻人泽虚与蛇委，现在也已经到了收尾的时候。
这几日，不仅燕为在试探梁柘，梁柘也在试探燕为。
燕为没有试探出来多少，梁柘却是在此前姜柔留下的东西里面，对燕为又有了一些新的认知。
“多谢则王厚待，只不过陛下已经召臣回京，只怕这饭无福消受。”
梁柘面色淡淡地道。
闻人泽听完以后，都快要乐疯了，嘴里还要说着遗憾，“这真的太可惜了，不过皇弟召你回京，事情肯定比我这里的重要，我就不留你了，下次有缘再聚。”
“是。”
梁柘点了点头，将那一叠厚厚的律法收好，正准备带走，闻人泽却是罕见的喊住了他，让梁柘将东西留下来，他还要再温顾一下。
梁柘看着闻人泽的样子，自然是知道他怕明日过不去，然后他不离开。
梁柘看出来，但是也没有说，只是淡然地将东西给留了下来。
回到驿站，梁柘先是洗漱了一番，而后照例与侍卫问询了今日发生的事情。
听到燕为府上的一个灰袍男子陆续出去了两次，还有东夏和西蒙已经开始撤退的事情，梁柘一点都不意外。
“他快要动手了，你们小心些。”
梁柘抿了抿唇，最后道。
这几日，他表面上镇定，甚至还撺掇着东夏解除了盟约，又设计西蒙也撤退，但是燕为一直是个不定时的炸弹。
别的人，或许会定好计划，继续进行。
但是当年，只因为姜柔没有同意，燕为便将平定侯一家，还有姜柔，赶尽杀绝。
这样的一个人，梁柘自然是不会以好的想法去想他。
况且，这几日，梁柘心中总有种淡淡地不安感，总感觉什么时候，燕为就会出手。
在东夏和西蒙都按照他所设想的那样，与燕为决裂以后，这种不安感，到达了顶峰。
“是！”
侍卫点了点头，正准备说些什么。
忽然，梁柘的耳朵动了动，挥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紧接着，梁柘闭上了眼睛，驿站周围的情况，瞬间印在了他的脑子里面。
这是来之前，苏颜防止燕为偷袭，特意给梁柘准备的，只要将符纸贴在四个角，就可以形成一个属于梁柘的空间，在这个空间里面，梁柘可以听到看到所有的事情。
看着那戴着面具，越走越近的人，梁柘面色一沉。
在这一刻，他心中的不安落在了实处。
当即，梁柘便人出去。
人出去了几息不到，梁柘的门便被敲响了。
“梁大人，您睡了吗？我是燕为，我找您有些事情。”
屋外响起燕为的声音。
梁柘紧张地吞了一口唾沫。
而后，镇定地开门，面色淡然，“燕大人，您怎么来了？”
“我今天下午，听王爷说，你要离开了，这不是想着，这么久了，还没有与您单独吃过饭，所以才特意赶了过来。”
燕为笑呵呵地道。
梁柘自然是一个字都不信，不过听言，还是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便进来吧。”
梁柘大方的样子，让燕为愣了愣，不过就是一瞬，便笑呵呵地走了进来。
同时还没有忘记查看周围有没有什么线索之类的。
明明他适才是感觉到了梁柘屋中有人，这怎么就没有了？
燕为小心地查看着，梁柘的房间，很是整洁，根本没什么动过的痕迹。
梁柘察觉到了燕为在偷看，不过也没有说，而是装作不知的点了几份酒菜。
酒菜上来，两人一面吃，一面聊，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的关系有多么的亲密。
然而在一来一回的对话间，却是充斥着不少的硝烟味。
一口酒入喉咙，燕为看着梁柘，开口问道，“听闻梁大人的娘，是五玄之一姜家的天才女子，爹是平定侯，想来，梁大人小时候，过的很好吧。”
“燕大人距离京都万里，有所不知，我爹娘在我小的时候，就被人害死了，我是在乡野之间长大的。”
梁柘也喝了一口酒，淡然地回答道，脸上没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