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毛棋陪着李峰去了夜市管理处。
“毛棋，要是管理处不管这事怎么办？”李峰担忧地说。
毛棋拍了拍李峰的肩膀，笑着说：“我自有办法。”
两人走到夜市管理处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坐着两个工作人员。年轻的小李正刷着抖音。看上去五十来岁的老张端着保温杯，正在闭目养神。
毛棋敲了敲门。
老张抬眼看见毛棋和李峰，说道：“进来。”
李峰从口袋里取出香烟，向小李和老张分发香烟。
毛棋将昨晚李峰遭遇地霸并被索要保护费的事情详细地讲给老张听。
老张听了，像是司空见惯。
“那三个人的情况呢，我们也听说过。但是啊……”老张拉长音调，“夜市这么大，这么多个摊位，流动人口这么多，我们实在管不过来。”
“不是管不过来，是不想管吧？”毛棋顶了一句。
老张脸色微变。他当然知道那些地霸的存在，为首的那个黄毛叫陈强，是街道办事处金主任的侄子。这层关系让夜市管理处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夜市的安稳运营需要街道办事处的支持，年底的评优、经费的划拨等，哪样都离不开街道办事处金主任的点头。
“你要理解我们的难处。”老张很是为难地说。
“我听说最近上面在搞营商环境专项整治，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有经营户联名举报夜市管理处不作为，恐怕对你们不利吧！”毛棋冷静地说道。
办公室里突然静了下来。老张的保温杯停在嘴边，水汽模糊了他的表情。他在这个位置坐了十几年，太清楚毛棋话里的分量了——这不是简单的投诉，这是要把事情捅到市里，到时候别说退休，处分都跑不掉了。
职场老狐狸的嗅觉让老张意识到，毛棋今天敢来，此人肯定没那么简单。
老张满脸堆笑：“你看你，说得这么严重。我们夜市管理处怎么可能不管？这样吧，三天之内，我们保证把保护费全额退回。另外，夜市管理处将安排专人夜间巡逻，确保每个摊位的安全。”
“行。我要尽快看到处理结果。”
“好的，好的。”老张连声应道。
毛棋和李峰从夜市管理处出来。
“毛棋，谢谢你啊，帮了我一个大忙。”李峰感激地说。
“李峰，蛮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得动动脑子。”
“毛棋，你说得对。”
“李峰，你已被公安机关取保候审了，不要再惹出事情来了，那样对你很不利。现在，你就安心地在夜市摆摊卖旧手机，有情况随时跟我联系。”
“好的。毛棋，等我赚到钱了，我会尽早把欠张妮的钱还掉。”
“行啊！只要你改邪归正，还钱的事可以慢慢来。”毛棋又拍了拍李峰的肩膀，继续说，“现在，你其他的事都不用去想，只要把夜市摊位的生意经营好就行。记住，我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夜市管理处也好，地霸也好，他们最怕的，就是上面对他们的专项整治。”
李峰用力地点点头，把毛棋的话刻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