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观察到的,场中那些世家子弟不会想不到,任由一个小小衙役做主,也是有此顾虑罢了!
不过,顾流年扫了一眼那边停着的明显更大上一些的马车,想来他们应该也不会太过难过!
只一眼,他就收回了目光,仿佛刚刚只是目光恰好扫过。
思忖之间,已经有礼部的官员赶了过来。
这位,顾流年在考场中远远地瞧见过,是此次科考的负责人之一。
想必是在路上已经听明了下属的禀报,略带赞赏地看了一眼宋行,问道:“可有什么异动?”
这话听起来奇怪,但宋行却立马领会,答道:“回大人,并无,属下到场之后所有人都只是稍稍往后退了一步,但并未离开。”
在之前那么拥挤的时刻,盗窃者就是想跑也难,必然还留在这群人之中。所有,他一来,就紧紧盯住了最靠近受害人的这一群人。
只不过,他一个衙役,实在没有权力敢在这种时刻搜身,才不敢妄动罢了!
“既如此,那就请诸位验明己身,将自己身上所带银两几何,一一说明,也好帮本官排除嫌犯!”
众人见他面色威严,又想起他在考场之中时坐在上首,自然不敢造次,老老实实地交代。
扑通一声,其中一人猛地双膝下跪,朝着那位礼部官员不停磕头,口中告饶:“求求大人饶了我吧,我就是一时猪油蒙了心,才拿了他的银子,我没想过会这样啊!”
说着,从袖子中掏出了一个洗得发白的素布荷包放在地上,接着磕头告饶。
“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那就散了吧!”
顾流年示意荼白,马车缓缓驶离。
马车上,荼白几次看向闭目养神的顾流年,见他虽精神尚可,却面带倦色,一边想,还是他们爷身体强健,不像那些被人或搀扶或抬出来的弱鸡,一边却又决定还是得再去买几只老母鸡才行,之前备下的恐怕不够。
……
远在千里之外的清远县中,坐在榻上的老太太似乎若有所觉,手上虽然端着茶盏,但目光却似乎透过瓷器看向了别处,口中呢喃:“算算日子,应该是考完了吧!”
正给她按揉肩膀的流云语气轻柔地开口:“是呢,再过一段时日,老爷就能回来了呢!到时,您就不用这般牵肠挂肚了!”
老太太心想,哪里就能够放心呢?
儿女生下来,就是要牵扯做娘的心的,不到合上眼睛的那一天,是不会停止牵挂的。
见老太太没有说话,流云以为她是在担心科考结果,安慰道:“老太太放心,咱们老爷乃是人中龙凤,定能够考得名次光耀门楣的!”
这话是她的肺腑之言,可不仅仅是讨巧卖乖!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比老爷还聪明的人!
就连前院小少爷的先生在她看来,也是稍逊一筹的。
这话说得,老太太喜欢,便道:“好,若是考中了,指定给你封个大红包!”
流云喜滋滋地道:“那奴婢可就等着了!”